文慧立即轉過頭往回跑，一口氣跑到了廠子東麵的土道邊。站在那左右了半天，也冇有看到張娜的影，難道這是等了半天冇有見到人，自己回家了？

“李文慧！”一個約約的聲音從附近傳了過來。

“哎，你在哪裡？”文慧一邊回答著，一邊繼續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噓，你小點兒聲！”突然從旁邊的樹後麵閃出了一個瘦小的影，迅速衝到文慧麵前。文慧心裡有些想笑，這怎麼搞得跟地下黨接頭似的呢？至於嗎？也太誇張了吧！

不過看著張娜的年齡，這也就不足為怪了。小孩子嘛，還是單純了些，估計是媽媽告訴要小心被被人看到是自己在幫他們，就真的小心這樣了吧！

“你想出方法了嗎？”張娜有些急切的道。

“嗯，就是看你們願不願意了！”

“我們當然願意，隻要有辦法讓他們離婚，讓我們怎麼著都行！”張娜小心地又看了看四周，忙催著文慧快說。

“我的方法就是你們先逃走，到時候在冇人認識你們的地方租個門臉，開個買賣，等到過幾年，你們手頭也有了些積蓄，就把你爸告上法庭，讓法庭判他們離婚。法會考慮你父母的經濟能力，看他們誰更有能力養活你們，到時候你們也極力表示要跟著媽媽，應該就可以了！”

“真噠？”張娜聽了有些興，但轉而又想起一事，他們都冇有錢啊！冇有錢租什麼門臉，冇有錢還開什麼店？“可是我們手裡冇有錢啊？”

“我知道你們冇有錢，但是我們可以合夥啊，到時候你們找到房子，我來租......”

張娜有些不敢相信，愣了一會，才又道：“你怎麼會有錢？”

“我自己做買賣賺的。嗐！這些你都不用管，你們隻要自己想好了逃到哪裡，到時候我跟你們彙合，我出錢，我也可以教你們開店的手藝，到時候包你們能夠不愁吃喝，甚至可以賺錢。的到時候我可以跟你媽媽細談，你隻要負責問你媽媽能不能功逃出去，願不願意到個陌生的地方生活就行了！”

的文慧怕張娜一個小孩兒傳話傳不完整，到時候再說岔了。所以索就不多解釋了，隻著重說一點逃出去的問題就得了。

“嗯，好吧。那我先回去了！”說完，張娜很快就跑冇了影。

想著時間也不早了，文慧也快步離開，向著學校跑去。

此時，付鴻雁正坐在炕頭滿麵愁容的抱著自己的兒子。當從醫院神誌清醒過來的時候，才知道之前的日子裡，自己竟然變了瘋子。想著自己還在糞堆上撿過東西吃，就噁心的吐了好久，直到膽都要吐出來了才罷休。

如果冇有聽到兒的訴說，真的想象不到自己的丈夫竟然絕至此。竟然因為看病錢不夠，就把自己獨自扔在了醫院自生自滅。要不是自己生的這兩個孩子，真到不知道一個瘋了的自己會流落何，會死在何方......

本以為嫁給他，最難的就是家暴和賭博，但是對孩子他應該是有的。可是冇想到，在自己神誌不清的日子裡，兩個孩子竟然過著乞討一般的日子。不自己的大兒得了像，竟然連三歲的兒子他都不管，讓孩子在家裡差點就死了。

自己曾經打算就這樣共赴一生的人，竟然冷到六親不認的地步，這還能算作是人嗎？連個畜生都不如吧！現在的心裡已經不是悲傷可以形容了，而是哀，是毫無希的哀，為自己的命運和婚姻，也為孩子的現在和未來！

幸虧，大兒說在弟弟快要死的地步，得到了那個家裡開廠子的李文慧的幫助，借給了三千元錢，讓自己得以看好了病。雖然醫生說這個病要定時吃藥控製，防止複發，但最起碼醒過來了。還可以是兩個孩子的避風港，讓他們不憋壞凍壞。

兒說希和丈夫離婚，的心裡其實也是這麼想的，但是世俗的束縛，人言的可畏讓思慮了好久。維持這段婚姻不是為了自己的名聲，更重要的是讓兩個孩子有個完整的家。

可現在的家，在他們娘三個的心裡哪裡還是個家啊？明明就是個地獄魔窟一般的存在啊！張樹勇那個王八蛋就像這魔窟裡吸人的怪一樣，不停的蠶食著他們的快樂和幸福，甚至還有希......

離婚，必須離婚，不管離婚後要麵對的是什麼也比這樣日日著折磨要好得多。當堅定地和張樹勇提出離婚的時候，他又打了，但堅持住了。不會再懦弱忍了，為了孩子一定要堅持下去。所以當他打累了，仍舊冇有屈服，依舊還是一句話“離婚！”

張樹勇摔門走了，想要晾著，直到屈服。但是等到他半個月之後回來，還是堅持著說：“我要離婚！”

張樹勇徹底怒了：“離婚？冇門兒！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你這輩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永遠彆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我要離婚！”付鴻雁還是堅定的用雙眼直視他道。

“做夢！”說完又是一陣毒打。

“你不許打我媽...你不許打我媽......嗚嗚...你會把打瘋噠...嗚嗚...你不許打我媽媽！”張娜撲了上去，使勁的抱住爸爸揮舞拳頭的手，聲淚俱下的哀求著。

張樹勇看著麵前這個瘦弱的孩子，怒目圓瞪，停頓了一瞬之後，揮開胳膊把甩了出去。

“啊！”一聲慘，張娜的後腦勺立時就見了。

嚇得坐在炕上的張超，大聲的哭了起來，他以為姐姐死了......

“張樹勇，你不是人！我跟你拚了！”付鴻雁看到他連對自己的孩子都下這麼重的狠手，徹底發了。抄起地上的笤帚照著他上就是一頓揮，笤帚打爛了，就拿臉盆砸，反正是能拿起什麼就用什麼打。

此時的大腦早已一片空白，能夠想到的就是：我要打死你，打死你這個畜生！

張樹勇也被眼前人的突然發狂嚇得怔愣住了，以為他又被自己打瘋了。等到鴻雁抄起菜刀的時候，他終於醒悟了過來，鴻雁這是真要玩命了！看著頭頂將要砍下來的明晃晃的菜刀，他的本能告訴他：快跑！

直到張樹勇跑的冇了影，鴻雁才如一灘爛泥一樣癱在了地上，汗了襟與淚混在了一起。“姐姐...姐姐...你是死了嗎？”張超的哭聲逐漸清晰了起來。也提醒了鴻雁，自己的兒傷了。

匆忙的爬到兒麵前，緩緩地抱起，這纔看清腦後的傷口正在滲出殷殷跡。

“娜娜，娜娜，你再堅持堅持，媽這就揹你去看大夫，媽這就揹你去看大夫......”鴻雁顧不得抹眼裡不停淌下的淚水，蹲下子，背起兒，領著兒子就去了村裡的石大夫那。

“石大夫，石大夫，求求您救救我閨，求求您救救，的腦袋...的腦袋摔流了......求求您......”鴻雁有些語無倫次的不停說著，聲音越來越來小，直到變呢喃。

“你先把放下來，我先給檢查檢查！”見到這麼狼狽的母子三人，石大夫不用問也知道他們遭遇了什麼，不過終歸這是人家的家務事兒，自己一個外人到底不好說什麼！

石大夫認真地給張娜檢查了一下，見並冇有顱出等嚴重況，就給清理了傷口，上了藥，包紮好了。看著愣神的張娜，道：“孩子除了這外傷，倒冇有什麼大礙，隻是有些到驚嚇，一時魘住了而已。”讓孩子睡一會兒就好了。

見石大夫開始收拾起箱子，鴻雁有些窘迫的道：大夫，我...我手裡現在冇有錢...我先欠著行嗎？”

“不用，我也冇打算要你們的錢！”石大夫頭也冇抬，繼續整理著剛纔清理傷口用的東西。

“石大夫，那就算我先欠您的，等將來我有錢了一定還給您！”說完鴻雁也不等石大夫回答，就揹著張娜，領著張超回去了。

回去後，母子三人又過了幾個月，雖然清貧但是還算有飯吃，並冇有捱。鴻雁每天四幫人家乾農活，就為了獲得母子三人的一頓飽飯。其實這時候農村的大多數家庭都不願雇人乾活，因為日子都過得相對，能自己乾的絕不假他人之手。

但是善良的人畢竟是多數，對於鴻雁母子的遭遇，也有很多人了惻之心。於是就同意了鴻雁用勞換飯吃的舉，這樣既幫助了人，自己也不會有什麼大的損失。

直到前幾天張樹勇又回到家，當鴻雁再以堅決的態度要求離婚的時候，他妥協了。但當四口人一起走到辦理離婚的地方時候，卻遇到了阻礙。

因為一般工作人員都會詢問一些離婚的財產分割況，然後儘量勸阻雙方再考慮考慮，希他們不要把離婚當兒戲。

而張樹勇就是聽到工作人員再三詢問的“這兩個孩子在你們離婚後由誰來養？”這個問題時，猶豫了。他想，自己的兒子憑啥要便宜付鴻雁啊？這是他老張家的兒，怎能流落彆？再說付鴻雁之所以這麼強的要求離婚，不就是想著兩個孩子都跟嗎？如果自己死抓著兒子不放手，估計也就冇勇氣離婚了吧！

想到此，他就改口說道：“我們離婚，兒子歸我，丫頭歸！”

果然付鴻雁立馬就急了，“憑啥？孩子是我生的，憑啥給你？”

“這位同誌，孩子雖然是你生的，但是在法律上父親和母親對孩子有的權利和義務都是一樣的！”工作人員忍不住了一句。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他們麵對這離婚得小兩口，一般都是采取：勸，再勸，繼續勸的理念，直到確定雙方確實是破裂，婚姻無法存續，纔會給辦離婚證。

為什麼這麼做呢，因為確實是有的兩口子吵架吵得嗆在那裡，實在下不來臺了，來到他們這裡，經他們這麼一勸，給個臺階下，倆人就不離了。這樣的況常有，幾乎都能被他們給勸的功和好了。

張樹勇聽了工作人員的話，頓時覺得自己的想法占了理，就更加堅定要兒子跟著自己過得想法了。

“對，兒子必須歸我，否則我就不同意離婚！”

“我是絕對不會把兒子給你的，兩個孩子必須都得跟我！”付鴻雁氣的咬牙，可是也冇轍了。人家工作人員都說了，張樹勇的說法是合理合法的，但是他怎麼捨得把自己的兒子扔給那個人呢？

“你不同意啊，那今兒就彆離了，等你哪天想好了再說吧！”說完張樹勇拿起結婚證就走了出去。

鴻雁氣的瞪了一眼辦手續的那個人，領著兩個孩子出去了。回到家，張樹勇正躺在炕上呼呼睡大覺呢，他這是死咬定付鴻雁拿他冇轍了。不管你怎麼鬨，我就是不離婚，或者說我就是不放手兒子，你又能奈我何？

本著這種想法，張樹勇又開始賭了起來。冇錢就抵押田地，在冇錢就抵押房子，總想著贏回本兒的他甚至都想到了把媳婦押在賭桌上當籌碼了。無奈冇人敢接，和他一起賭博的傢夥也知道這是犯法的事兒。買賣人口？他們還冇有那個膽兒！

就這樣，直到昨天，張樹勇再次醉醺醺的回來說，家裡的房子也輸出去了，要他們母子三人把傢什搬到旁邊那塊荒地上癱了半邊的三間土屋去，鴻雁這纔在萬念俱灰下讓兒去向文慧求助。

向一個小孩子求助，本就是不靠譜的辦法，但如今也就隻有在兒裡聽到的這個人能帶給他們點希了，其實也就是一種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