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事麼?”方慈說, “我下午要去公司,還要回一趟我家。”
曲映秋被接去養病,方鴻被送回老家,方念念也在京郊療養院參與康復項目, 整個方家別墅應該是空了, 得回去瞅一眼。
關睿沉。
應該算不得急事,否則,聞爺應該早就開著跑車, 親自過來把人弄走了。
吳以珊品出氛圍里這點約的流,索當個和事佬,給他遞了煙, 說, “來都來了, 一起一,反正不是不急嘛。”
關睿流暢地接了煙, 笑問道,“你們的并購項目,進展還順利嗎?”
“只能說還行,”吳以珊道,“H·S有點兒不清聞氏集團到底要什麼,也不知道是錢,還是代碼技,說到這兒了,您應該是最了解的,能不能私下個底?”
關睿默默聽著,而后笑了下,那笑有點意味莫名。
“……的事兒都是陶副部長在對接,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也甭著急,兩個月好吃好喝在這兒住著,一切都能順順利利的。”
方慈沉默著別開臉。
現在這種況,游戲應該是作廢了,是不是可以跟聞之宴說說,提前把這個項目結束?好讓回倫敦繼續工作。
一煙完,關睿再度看向方慈,道,“方小姐,您不跟我回去嗎?”
“不了,你回去跟他說,我晚上盡量早點回。”
關睿別無他法,只能空車來空車走。
-
下午,方慈先去了趟公司。
葉騫北才接手了總共不到半個月時間,公司就已煥然一新,整裝風格做了很大的調整,祛除了以前老企業的那厚重滯悶,變得輕盈明快,來往的員工之中,也多了許多年輕的面孔。
他剛開完一個高層會議,回到辦公室,就看到方慈正站在落地窗前等他。
“嗨。”
他打招呼,在會客的沙發里坐下,笑說,“聞介之后,一切事都變得流暢了。”
“就樓盤那個事兒,之前銀行不一直不給錢嘛,現在有聞氏集團背書,銀行痛快地給了。”
方慈在他對面坐下,點頭道,“葉先生,您個人有計劃嗎?像現在這種狀況,您大概什麼時候會放開手?”
葉騫北先是怔了下,輕搖搖頭開玩笑,“……要不是知道你的為人,我都要以為你是在趕我走了。”
“不是這個意思,您知道的,”方慈說,“我是擔心,您萬一要放手,沒有個能接手的人。”
葉騫北一歪頭,笑說,“你不打算自己來干?”
“我不擅長這個。”
若是坐到這個位置上,不了許多應酬酒局,應付不來,也不喜歡。
葉騫北點頭,若有所思。
“……行,我明白了,”他起去酒柜,“你放心,我一定培養出一個合格的接班人再走。你喝點什麼嗎?”
“不了,”方慈也起,“我還得回家一趟,公司的事兒就麻煩你多費心了,我想偶爾過來旁聽一下高層會議,這樣會影響你麼?”
“不會。隨時歡迎你來,到時候,我肯定也有許多細節要征求你的意見。”
葉騫北送到辦公室門口,開門時候略頓了下,“……晚上的聚會,你來嗎?”
晚上的局是陳巧月攢的,包了家日式居酒屋,邀的都是親近的朋友,不搞花活兒,就一幫人吃吃喝喝聊聊天。
“嗯,會去,咱們也正好聊一聊。”
今兒穿著件黑的修針織長,垂順的烏發散在肩后,更襯得臉小且致,段看上去是輕盈的,那瞳仁卻是一如既往,帶著點平靜的疏離。
在聞之宴懷里時,那疏離會變赤誠的火焰。
葉騫北想到前不久聞之宴那個局上,他倆人的互和親,眼睫隨即一落,別開眼,打開門。
方慈走出來,他單手扶著門框,溫和地淡笑著,“以后,我讓總助把我的日程表同步給你,你隨時來。”
-
整個方家別墅空空如也。
側屋的家政工人們也都被遣散了,不過幾天時間,缺乏修剪的花園,已顯出雜的趨勢。
雖則早已料到,即便有朝一日真的能從方家解,也不會獲得闔家團圓的結局,但方慈心中還是不由生出一悲涼。
不是所有人都能擁有幸福滿的原生家庭。
也曾想過,方鴻會意識到自己對家庭的忽視嗎?曲映秋會意識到自己對帶來的傷害嗎?
大概率是不會的。
整個家就這樣散掉,每個人都去面對自己的問題,應該是最好的結局了。
不由地想到,電影中電視劇中,臨近大結局,抑或家庭員生了病,突然間幡然醒悟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的一家人。
角浮現冷笑:那太過天方夜譚。
背后沒有家庭做后盾,也沒什麼。
每個人都是生來無,去也無痕,無法從他人上尋求解或依仗。
只能自己救自己。
第一次真正輕松地待在自己家,給自己沖了杯熱可可,雙手握著,坐在落地窗前地板上,久久地著窗玻璃外的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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