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慧歎了口氣，“他有沒有留下什麽話？”

“他說讓我為他報仇，就可以含笑九泉了。”陸之戰看向母親，“他說用他的死，來彌補他欠母親的債。”

於慧閉了閉眼，淚水落臉頰。過了好半天，才輕聲說道：“我和他早就恩斷絕，兩不相欠。”

陸敏很快就回來了，看到母親臉上的淚痕，以及阿戰通紅的雙眼，立刻問道，“這到底是怎麽了？”

於慧看向陸敏，“你爸爸去世了。”

陸敏跌坐到椅子上，半天沒說話，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於慧看向兩個子，“陸晴最快也得明晚到家，你們姐弟先商量下他的後事吧。”說完，便起去了書房。已經很久沒抄佛經了。

陸敏看向陸之戰，“他現在在哪兒？”

“我讓人送去了殯儀館。”陸之戰說道。

“他的一向很好，到底是什麽原因...”

“是間諜針對我和湛宇的破壞行，他是被我連累的。”

陸敏沒想到這次又是間諜，立刻拿出手機，抖著雙手打電話給於航，“於航，你快來！你快來...我和阿戰在媽這裏。”陸敏不等說完，已經泣不聲，心裏很清楚，阿戰當初惹上間諜，是因為救於航。與其說父親的死是阿戰連累的，不如說是這個兒連累的。

濃於水，就算那個父親再渾，也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誰也不想讓他就這麽離開人世，因為子的連累而離開人世。

於航自然知道陸敏打電話是因為嶽父的事，“我已經在路上了，很快就到。”

待於航趕到，可畫也很快就回來了，四個人圍坐在桌邊。

於航看向陸之戰，“阿戰，你有什麽打算？還是盡快讓嶽父土為安吧。”

陸之戰略有沉默，“大姐最快明晚能到，就定在後天火化土。”

於航微微點頭，“對外......”

“暫時而不宣。”陸之戰說道，畢竟他還沒有為他報仇。

“陸家是人口眾多的大家族，不知而不宣會不會引起什麽爭議。”於航說道。

“他與家族中人來往不多，除了陸鎮西陸有誌一家。他的死隻有我們和間諜知道，如果陸鎮西他們趁著這個時候跳出來，拿這件事做文章，隻能證明，他們與他的死不了關係。”

“這事就讓我來調查吧。”於航說道。

陸之戰看向於航，“我答應會為他報仇。”

“阿戰，你冷靜點，要報仇沒錯，但一定要通過法律武，不能蠻幹。”

陸之戰沒有回答，他會親自查出幕後的人，讓他們償命。

可畫看向陸之戰，什麽話也沒說，除了想抱抱他，什麽也不想說。去世的人是他父親，臨終言讓他為自己報仇，可畫知道，無論別人說什麽，阿戰都會兌現自己對父親的承諾。

第二天傍晚，陸晴回來了，得知這個消息也是一頓痛哭，但對爺爺和其他人都隻說是回國探親，不提其他。忍痛把周宇也了回來。

第三天一早，陸有為僅剩不多的骨火化葬，就葬在陸家的祖墳裏，按照陸之戰的意思，墓碑暫時沒有雕刻姓名，也沒有放照片。

陸之戰特地請了靈寺的高僧為他超度，隻願他能離苦得樂，早得往生。

三個子各帶家眷跪在陸有為的墓前，他生而不得的親，如今卻已圓滿。熊寶也來了，他還不懂得什麽是死亡，隻看到大家落淚，隻知道跟著爸爸媽媽一起磕頭。

於慧也來了，隻是在孩子們都離去之後，才肯站到墓前。

久久地站著，看著陸有為的墳墓，回憶著人生幾十年來，彼此的羈絆。

“陸有為，你我曾經夫妻一場，我今天來送你一程。”輕聲說道，隨即從包裏拿出一份親筆抄寫的地藏經，在墓前點燃。

看著火苗漸漸消散，“陸有為，你髒了一輩子，沒想到最後卻也甘願為了兒子洗刷自己的罪孽，所以我原諒你了。”

於慧站起，“陸有為，願我們來世不見，生生世世永不再見。”

眾人回到老宅，可畫把熊寶領回房間。

“寶貝，媽媽和你說的話還記得嗎？”

熊寶鄭重的點頭，“今天的事，絕不告訴任何人，尤其是太爺爺。”

可畫把熊寶摟到懷裏，“但要記得今天這個日子，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這其中的意義。”

熊寶鄭重的點頭，“媽媽，那周宇哥哥和小魚哥哥也要和我一樣保守嗎？”

“當然。”

“熊寶知道了，媽媽放心。”

可畫把熊寶送回劉姐那裏，剛出門就看到了站在院子裏的慕世豪。

“姐，我要回大澳了。”慕世豪說道。

可畫走到他邊，“家裏出了事，也沒顧得上和你好好聊聊。”

“我沒事，你還是多關心一下姐夫吧，他心裏肯定不好過。”

可畫微微點頭，“你也要好好考慮一下自己的人生了，無論是事業還是，但一切的前提，是安全。”

慕世豪低頭笑笑，“姐，你剛見到我時肯定沒想到我們姐弟會有今天，謝謝你肯認我，我會好好珍惜自己的生活，珍惜你和熊寶。”

可畫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角有了一笑容。

或許誰也說不清，親到底是什麽。或許也很簡單，濃於水，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