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歸京。
臨近京城還有兩日的路程,謝淩熙與薑容提前離開。
他們是出來接應的,表麵上的謝淩熙與薑容還在京郊的山莊裏呢。
臨走之前,謝平北又和兒子兩人坐在篝火前,一邊吃烤,一邊父子談心。
“有一件事,我想問你。”謝平北看著謝淩熙,神複雜,言又止。
謝淩熙拿起一塊烤好的野豬後,隨口道:
“你問。”
“你為什麽會想要建立萬金商行……還在北疆安排了這麽多人手……你……是不是……是不是……”謝平北有些躊躇。
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麽。
他想問。
又怕謝淩熙不知道,反而因為他的詢問而起了疑心。
謝平北其實並不希謝淩熙知道他的世。
從把他抱回謝家的那一天。
他便一心隻想讓他做北王世子,無憂無慮快樂過完一生。
“我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世,在為複仇做部署?”謝淩熙取出隨攜帶的匕首,不急不緩切烤,那華麗的匕首在他手中閃爍著微冷的寒。
謝平北瞪大眼睛,“你果然已經知道了……什麽時候知道的?誰告訴你的!”
自從他第一次見到戴著麵的兒子,他就想問了。
沒想到,謝淩熙果然已經知道了。
一時間,謝平北的眼神十分複雜。有心疼有不忍,最終化為長長一歎。
“謝謝您。”謝淩熙沒有回答他這些問題,隻是著他認真道。
謝平北一時間心底更難了,“我不想你背負這些,你母親也不想。臨走之前,把你托付給我們,希你能平安喜樂。”
“我現在也沒有不快樂。”謝淩熙端起那一盤烤起,著他道:
“枉死的英靈,已經等了十九年。隻不過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您不必擔心我。”
“時辰不早,我們也該走了。您保重。”
謝平北看著眼前的兒子。他不過才十九歲啊,最意氣風發的年齡,卻著沉甸甸的過往,藏在眼底不分毫。
以前每每收到他闖禍的消息,總是讓他慚愧沒替他們把孩子教好。而今覺得,還是再聽他闖禍鬧事的消息,更令他順心。
做父母的希孩子能懂事,但當孩子真的懂事以後,又希他也不必那麽懂事。
“你們路上小心。對了,薑容是白氏的兒……”謝平北恍然明白過來:
“難怪你會娶。你可要對好好的,別欺負!”
他突然想起這一點。
謝淩熙嗯了一聲。起初,確實因為是恩人之。
但他喜歡,與的世沒有什麽關係。
謝淩熙徑直走到附近的營帳,薑容正在指揮仆從將箱籠抬上馬車。
“夫君,你與公爹告別完啦?”薑容見他走過來,笑靨如花,“公爹真的很關心你,你們父子真好!”
謝淩熙微微頷首。雖然不是親父子,但謝平北待他與親生兒子無異。
他將手中的一盤烤遞給薑容,“嚐嚐!”
“哇,好香啊!是夫君親手給容兒烤的嗎?”薑容那一雙杏眼立即瞪的渾圓,眨看著他。
當然是了。
但謝淩熙有些別扭地微偏頭不看,含糊不清的嗯了一聲。
那一聲嗯,若不仔細聽都分辨不出來。
薑容一看他這模樣就明白了,雙手抱住謝淩熙的脖頸,撲進他的懷裏,“謝謝夫君!夫君真好!”
說著接過那一盤烤,喜笑開端著走上馬車。
謝淩熙看著這眉開眼笑的樣子,角不自覺微微上揚。
“世子與世子妃來了!”馬車裏的蕭南星起相迎,一眼看見薑容端來的烤,眼神瞬間亮了:
“烤……”
薑容待邊人一向寬和。平日裏有什麽好吃的,都會蕭南星、翡翠一起吃。
一看見薑容端著烤上來,蕭南星以為又有口福了!
“篝火那裏還有!”薑容將那盤烤護在懷裏。
蕭南星一愣,利落地下馬車去篝火取。
謝淩熙看著小姑娘護食的模樣,不自覺彎起角。
他的世子妃,每天都很可。
……
臘月二十五。
謝淩熙與薑容回到北王府。
“你們回來的正是時候。明日你們爹就回來了!”謝老太妃看著小兩口,笑瞇瞇道:
“我正打算讓今日去山莊尋你們。”
他們以避寒為名,去了薑容的玉泉山莊。隆冬的京城,確實極冷。
謝淩熙上次從南疆回來,便請了病假養傷,一直沒回行人司。
於是小兩口在外人眼中,便是在玉泉山莊待了近一個月。
“聽聞公爹快回來了,所以我們特意回來的。”薑容笑著接過話。
“好好好,就知道你們惦記著他呢。”謝老太妃笑道。
一家人敘話。
過了半晌。
照苑裏的嬤嬤過來行禮,“大爺病的重,已經下不來床。聽聞世子與世子妃回來,本是要來見見的,隻能讓老奴來賠禮。”
“哎,這孩子,他好好養著便是!什麽時候見他弟弟都一樣的!”謝老太妃立即道。
那嬤嬤行禮退下。
謝老太妃著謝淩熙道,“你大哥聽聞你爹遇刺,急的大病一場,現在還沒好,倒是越來越嚴重了……你邊的那位蕭神醫,我瞧著還不錯,去給你大哥看看吧!”
雖然蕭南星年紀很輕,一看就醫不太行的樣子。
但曾經有一次老太妃犯了頭疾,疼的頭痛裂,便是蕭南星三針就解了痛楚。
老太妃對他的醫十分認可。
“好。”謝淩熙點點頭。
從鬆鶴堂出來。
謝淩熙命蕭南星去一趟照苑。
……
照苑裏。
謝元聞坐在冰冷的浴桶裏,凍的直哆嗦。
婢芍藥麵不忍,“大爺,您……這冷水實在傷……您快出來吧!”
“父王明日就回來了。他可不像謝淩熙好糊弄……我必須得真的病了,才能現我的一片孝心!”謝元聞強忍著冰冷,說話直打。
母親已經被趕出了王府。
他必須得讓父王知道,他才是最孝順的兒子。
唯有父王才能廢了謝淩熙的世子之位,改立他!
此次父親回來,他一定要好好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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