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清榮站在墓碑前，一臉悲愴：

“兄長，今天是你的忌日，我與容兒來看你了。如今容兒嫁得一個如意郎君，一切都很好，你與嫂嫂在黃泉之下，也可以安心。”

說著，他裝作不經意地拿起自己帶來的那一捆香，從中出三點燃，拜了拜，在墓碑前的香爐裏。

看著燃燒的煙霧漸漸飄散……

薑清榮不自覺屏住呼吸吸兩口。雖說微量沒事，但他還是很忌憚。

若非怕查到他自己頭上，他怎麽也要事先服下解藥。

薑清榮遞給薑容三炷香，道，“容兒，你去和你爹娘說說話吧。”

薑容裝作一無所知接過，也點燃香香爐，與父母說這一年發生的事。

每一次來祭拜父母，薑容都會與父母說許久。

至半個時辰。

薑清榮見一切如舊，悄悄鬆了一口氣。接下來隻需要等薑容中毒就行……

他假模假樣在那一堆祭祀品裏翻了翻，故作驚訝道：

“哎呀，怎麽沒看到我給大哥寫的祭文！肯定是出門太急，忘在家中了。不行不行，我得回去拿……”

說著，他看向薑容道，“容兒，你先在這裏陪兄嫂聊聊，我昨日給兄長寫了一篇祭文，我現在回家拿。”

薑容一臉配合，“那叔父慢走。蕭南星，送送叔父。”

蕭南星立即過來攙扶薑清榮，趁機悄悄給他紮了一針。

“啊！”薑清榮一聲慘。

兩眼一翻，直倒了下去。

“叔父，叔父你怎麽了？”薑容關切詢問。

蕭南星立即把脈道，“薑大人似乎是悲痛過度，突發昏厥！世子妃，我這就回去給薑大人配藥！”

薑家護衛看見薑清榮倒了，齊齊圍了過來。

蕭南星喊道，“都散開，別他！對突然昏厥的病人，不可隨意挪，保持通風，否則小心加重病。”

護衛們可不敢擔上讓老爺病重的罪名，趕停下了腳步。

蕭南星急匆匆回京配藥。

薑容等人則在墓碑附近守著。

長眠奇毒的範圍大約一丈，隻要不在風口站著，就不會中毒。

“世子妃，我去請府中大夫，先告辭了。”領頭的護衛長對著薑容行禮。

他們倒不是懷疑薑容，而是不太相信蕭南星的醫。

萬一蕭南星把人治壞了。

還是回家請大夫來看看。

薑容倒也沒異議。

一刻鍾後。

躺在墓碑前的薑清榮突然七竅流。

“叔父！叔父這是怎麽了？”薑容故作一臉震驚。

其中一個護衛衝上前去查看況，登時懵了，“老爺……老爺沒氣了！”

……

薑家第一時間報案。

很快，兼任刑部尚書的沈太傅親自帶著人過來。

此時那點燃的香已經燒完了。

仵作經過仔細查驗道，“死者是中毒而亡，此毒屬下不認識，還需請一個醫來核驗。”

沈太傅又趕派人去請太醫院對毒較為了解的醫。

“他中奇毒長眠……”醫查驗過後，一一檢查四周的件，指著剩下的小半捆香道：

“此香裏含有奇毒。”

沈太傅立即詢問薑容，“這香是誰準備的？剛才發生了什麽事？”

“這些都是叔父帶來的。”薑容一臉悲切：

“剛才叔父說要回去拿祭文，突然驚一聲暈倒在地。隨行的大夫查探了一下，發現叔父是悲痛過度導致昏厥……便回去給他配藥了。”

翡翠則驚呼一聲，“這香有毒？世子妃？您怎麽樣？”

沈太傅也是關切道，“醫，快給薑丫頭看看。”

醫把脈後道，“世子妃確有輕微中毒……不過毒效尚淺，沒有大礙。無需用藥，隻需多休息便可。”

此時，前去配藥的蕭南星也回來了。

“什麽？世子妃您中毒了？我看看！”蕭南星聞言，趕給薑容把脈，隨後裝作一臉迷茫道：

“這看起來沒什麽問題啊？”

那醫是個白胡子老頭，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道：

“奇毒很難辨認，你醫尚淺，查不出來也是正常。近日給世子妃多用些滋補之，好好調養就行。”

薑容看向沈太傅道，“有勞沈太傅找出謀害我叔父的真兇。”

“薑丫頭放心，我一定給你一個代。”

……

沈太傅帶著薑清榮的返回刑部。

將隨著薑清榮來的護衛一個個仔細篩查。

又抓了薑家的管事，查問香的來源……

但管事也不清楚，隻知道這是前幾日采買的。

深夜，沈家。

沈太傅盯著案卷苦思冥想。

“爹，薑容與薑伯父一起去祭拜，偏偏就沒事！蕭南星還特意不讓人去挪薑伯父……我看薑容很可疑！”沈文淵直覺這事和薑容有關。

沈太傅搖搖頭道，“不可能。”

“您總是偏信，但如今是在查案，就算是您信任的人，牽扯命案也有嫌疑！”沈文淵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

“老夫當然知道，查案之時要摒棄私人誼。”沈太傅看向沈文淵，沉聲道：

“但查案講究證據。首先，蕭南星不讓挪薑清榮，對於病人來說，這是完全符合醫理的，醫已經確認過，他們又不知道香有毒，做出這種安排合合理。其次，有毒的香是薑家采買的，與無關，也因此中毒。”

“再者，薑丫頭與薑清遠一向深厚。作案機也欠缺。我看需要往薑清榮平日裏的仇家查一查……”沈太傅沉。

說著，又看向沈文淵，“你對薑丫頭誤會太深了。豈會做出這種事？”

沈文淵隻能賠笑道，“爹您說的都對。兒子也就隨口一猜……”

心中卻在想，肯定是薑容，隻是沒留下證據而已。

……

薑清榮慘死的消息，一經傳開，便在京城裏引起了轟。

“聽說有人毒害他……但毒香都是他自己準備的。在兄長的忌日慘死在兄嫂墳前，不得不讓人懷疑，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兄嫂的事，被他們帶走了！”

“確實，我也覺得這薑清榮死的時間太詭異了。該不會是真做了什麽惡事的報應？”

“他全家都死絕了……十有八九就是遭報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