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一個文士的影從人群中艱難了出來:
“諸位讓一讓!我是長公主府的幕僚。池公子,我家爺昨日騎馬不小心墜馬,頭重傷,現在昏迷不醒,未能來赴約……”
周構說著,又看向四周百姓道:
“諸位,非是我家爺不願來,而是昏迷了啊!”
臺一側的蕭南星立即高聲喊道:
“有病找我啊!我最擅長治腦疾了!我現在就去給他紮三針,保準給他紮醒,絕對不耽誤他上擂臺!”
周構好氣。
你去紮三針?你一針下去,就能把爺疼的上躥下跳。
“這就不用了。長公主府有名醫……”周構十分努力地圓謊:“我家爺金貴,這外麵的大夫,可不敢請……”
薑容薄勾起一抹譏誚,“早不昏,晚不昏,偏偏上擂臺前一天昏了。聽說他會試前一天,又剛巧摔斷手……嘖,這麽怕餡,所以真的是作弊中舉?”
“你胡說……”周構隻能用毫無說服力的反駁來回應。
圍觀群眾議論紛紛。
“這麽一說還真是啊!這董澤飛該不會真的是鄉試作弊,所以不敢參加會試,也不敢來對戰,怕被人看出來吧?”
“很有可能!”
周構在一眾非議之中,落荒而逃。
論文擂臺,落下帷幕。
隨後京城最熱鬧的兩個話題便是,狂生池墨言真的厲害,董澤飛是否作弊。
……
安長公主府。
聽完周構的稟報,長公主又摔了桌上新擺的茶:
“氣死我了!這一幫刁民,膽大包天,胡說八道!都說了我兒子昏迷……薑容這個可惡的小賤人……”
“娘,隻要我考中進士,就能堵住這群刁民的。”董澤飛看向安長公主,道:
“你不是說陛下今年要加恩科嗎?”
恩科,即除了三年一次科舉,額外增加的科舉。
因著前些年戰,大夏停了兩次科舉,近年才恢複。朝中人才凋敝,所以皇帝有意在今年,加恩科。
“隻要我考中進士,豈不是可以向世人證明,我本沒有作弊的必要,隻是不屑於與這種賤民為伍!”董澤飛目貪婪,神激:
“娘,您一定要幫我中進士啊!”
他上一次會試便想作弊,隻可惜主考沒能收買。
“好,為娘替你想辦法!”安長公主也深深讚同他的說法。
……
薑容在珍饈樓定了一桌席麵,給池墨言慶功。
眾人用完午膳。
薑容與謝淩熙一道返回北王府。
謝若近日常在萬卷書齋玩,沒與他們一道回去。
“世子妃這一計謀,委實妙。”蕭南星十分驚歎,逢迎道:
“現在京城無人不在談論董澤飛科舉舞弊一事……朝中為了平息民間非議,肯定會去查他!”
薑容微微搖頭,“查也沒用,證據應該早被銷毀了。但世人非議,董澤飛必定不能容忍,想要證明清白。”
沒有幾個人能在世人的指指點點之中,坦然麵對。
董澤飛這種好麵子的人,尤其不可能。
“他就是作弊中的啊,如何能證明清白。”蕭南星不解。
薑容淡淡道,“聽聞陛下今年將會加恩科……”
記憶中,前世皇帝在近日下旨,加恩科。
於今年七月鄉試,八月會試。
“若他會試能中,便能證明他確有真才實學,無需作弊。之前就是不屑於與池墨言打道。”
薑容不急不緩說完。
上次作弊沒證據?沒關係。
那就等他再作弊一次。
“世子妃說的對啊!”蕭南星恍然大悟。
謝淩熙視線落在小子臉上,看著布局大網,等著敵人一步步掉陷阱,無可逃。
那一張絕的臉上,淡漠,冷酷,殺人不眨眼。
像是一位冷豔的殺手。
手冷,刀冷,心亦冷。
但下一刻,小子覺到邊人的目,立即便目灼灼看了回去,眉眼彎彎,滴滴拉著他的角晃晃:
“需要夫君誇誇!”
麵對別人:我布局,我坑人,我弄死董澤飛!
麵對世子:求誇誇!
這判若兩人的模樣,每一次都把謝淩熙迷的暈頭轉向。
“你,做的很好。”謝淩熙不善誇人,言辭簡略。
薑容微微撅起小,委屈控訴:“容兒每次誇夫君都很多詞的……”
“心上月,皎皎世無雙。”
說完,謝淩熙神有幾分不太自然。他看著薑容,腦海中浮現的便是不知從哪看過的這一句詞。
說過後才覺得,可能,不太合適……
但下一刻。
謝淩熙已經被開心的飛起的小姑娘,撲了一個滿懷,“夫君真好,容兒很喜歡!”
人,是他心上明月。
皎皎明亮,舉世無雙。
何等深!
今日的夫君,也是超自己呢!
意外收獲話一句!拿小本本記下。
蕭南星繼續默默低頭吃糖,心想,何止世子妃判若兩人……
咱們主也不遑讓。您除了對世子妃,何曾對別的子言說過一句好話?
兩位真的絕配!
……
尚彥文是被抬回去的。
他第二次從高臺上滾下去的時候,不了這個刺激,兩眼一翻,當場暈了。
直到次日蘇醒……
回想起昨日種種恥辱,尚彥文恨的牙:
“萬卷書齋,池墨言,你給我等著……”
他十分憤怒,但也隻能怒了一下。
因為池墨言是北王府的人,換一個無權無勢的秀才,他早派人把池墨言打斷了。
而今……
奈何不了池墨言。
尚彥文便想起了自家最近在理的錦繡布莊的事……
“來人,我要去刑部,狀告萬卷書齋汙蔑我家的布莊!”尚彥文咬牙切齒。
“公子,三老爺已經在辦了……”隨從提醒道。
尚彥文的三叔,是尚家負責經商的人,錦繡布莊便是他在打理。
“我要親自去告!我要萬卷書齋的人,給我磕頭認錯!”尚彥文憤怒道。
池墨言就是萬卷書齋的。
他要狠狠打回去,把麵子找回來!
“是。”隨從領命退下。
於是當日上午……
一群刑部兵再一次來到了萬卷書齋。
你殺了清雅的孩子,本將軍沒殺你,就已經夠仁慈了!”沈燿拽著白玖月上了馬車,粗魯的動作毫無憐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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