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周宏,怨恨瞪著謝淩熙:
“謝淩熙,你阻撓刑部辦案,你等著……”
謝淩熙嗤笑一聲,上前又是一腳狠狠踩下,踩斷他第二條,“行,等你。”
“啊——”周宏慘一聲,疼的昏死過去。
沈文淵全程不敢說一句話,著脖子低頭仿佛鵪鶉,就怕引起謝淩熙的注意。
直到目送著謝淩熙與薑容進了萬卷書齋,這才鬆了一口氣,連忙指揮著奴仆抬著周宏回到周家。
看見周家人,沈文淵一改剛才的唯唯諾諾,義憤填膺道:
“周公子好慘啊!這北王世子囂張跋扈,無法無天,欺人太甚!”
……
萬卷書齋,大堂。
因著剛才的搜查,此翻箱倒櫃,一地狼藉。
秋娘十分愧,上前請罪:“奴婢失責,保護書齋不力……”
“你做的已經很好了。若非你們阻攔及時,書齋就被燒了,免了書齋一大筆損失。”薑容淺笑:“大家保護有功,每人賞三倍月錢。”
“謝世子妃!”秋娘得到了薑容的誇讚,心放鬆許多,又忙道,“多虧宋衡公子,及時阻止。還有一位來買書的公子,見義勇為……”
見義勇為這個詞,和池墨言放在一起,可真是,有點怪異。
薑容剛才進來的時候,就看見池墨言躺在擔架上。此時,他已經被抬到後院,請了大夫醫治。
秋娘仔細將當時的況訴說了一番,“宋公子為了保護書齋,一個人攔著四個……幸而那位買書的公子替他擋了一下……”
薑容靜靜聽著。
宋衡此人正氣凜然,他會為了保護書齋衝出來,並不意外。
倒是池墨言……
他這示好的小手段,薑容若觀火。
上輩子害死宋衡的人,這輩子卻拚了命救他。
還真是,世事無常。
“秋娘,請名醫來為此人救治,多送一些補品。再準備一份厚禮贈送。”薑容吩咐道。
此時還不打算見池墨言。
因為江南那邊的報,還沒送過來。
需在了解此人的生平過往以後,再決定,如何去做。
“是。”秋娘領命。
薑容理完書齋的事,看向旁靜靜坐著等的謝淩熙,莞爾一笑:
“夫君,我們回家吧。”
“嗯。”
……
書齋客房。
大夫給池墨言把脈後,開了一帖藥方,道:
“這位公子並無大礙,隻是一些皮外傷。這藥每日喝三劑,數日便能好。”
“多謝大夫!”宋衡激道謝。
他和雜役們一起抬著傷的池墨言到客房。
“多謝兄臺相救之恩。在下宋衡,不知兄臺高姓大名?”宋衡抱拳問道。
池墨言躺在榻上,腦海中還回著剛才看見的那一幕。
北王府世子,不把六部放在眼中,何等囂張。
這樣的靠山,他一定要努力抱住!
“宋兄客氣。在下池墨言,隻是看不過眼刑部的所作所為……”池墨言微笑客氣應答。
宋衡語氣不自覺有了幾分憂心:
“刑部巧立名目,但畢竟師出有名,占著道理。若去告一狀,說世子妨礙執法,蔑視朝廷,此罪名可不小啊……”
……
“謝淩熙蔑視朝廷,妨礙執法,我兒提醒他如此行為不妥,卻被他打斷雙,他這是毫不把朝廷與陛下放在眼中,求陛下重重懲治!”刑部尚書跪在案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皇帝一臉威嚴聽著他的訴苦,桌上擺著幾張攤開的奏折。
但周尚書不知道,這奏折之下,正著一本新鮮出爐的《千秋·卷二》。
這件事的始末,他可比周尚書更清楚。
明心司每天從早到晚盯著北王府,謝家的一舉一,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謝淩熙是個什麽人,他能不清楚?
還蔑視朝廷?
嘖,不過就是兩個權貴子弟逞兇鬥狠。
周宏仗著他爹是刑部尚書,以為立個名目就能出一口惡氣。偏偏攤上謝淩熙這個不講道理的混不吝,辦砸了而已。
但看見周尚書哭這樣,皇帝十分不走心地配合表演了一下:
“不錯,此子行事荒唐,無法無天,該重重懲治。傳令北王府,召謝淩熙即刻宮!”
太監領命退下。
周尚書心底一喜,哭的更大聲了。
一旁伺候筆墨的秉筆太監心神微,陛下這次說的是傳召宮……
並非捉拿宮。
看來還是要和以往一樣,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了。
陛下對這北王世子,可真是溺啊。
薑容與謝淩熙剛回到北王府,宮中來人傳召,兩人便又一道去皇宮。
“陛下,北王世子與其妻室已至殿外。”太監稟報。
皇帝眸一閃,“宣他們進來。”
這薑容敢來與謝淩熙一同領罪,不怪把這紈絝迷的七葷八素,確實有手段的。
但一個子再有手段,也不過是固寵,能讓謝淩熙沉迷,倒也是一件好事。
“臣(臣婦)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薑容與謝淩熙一起行禮。
皇帝掃了一眼薑容便掠過,看向謝淩熙道:
“刑部尚書狀告你,妨礙執法,蔑視朝廷,毆打其子,你可知罪?”
“打他兒子的人,是我。”謝淩熙坦承認,隨即理直氣壯反問:“但這和蔑視朝廷有什麽關係?我隻蔑視他兒子。”
這一言一行,完符合橫行霸道又無知荒唐的紈絝子弟。
皇帝不由失笑搖頭,“刑部代表的就是朝廷,刑部執法,你卻阻礙……算了,朕就知道,你並非有意,不過是護妻心切,雖有違法理,但合乎理,朕看就從輕理。”
“陛下……”周尚書急切悲呼一聲。
“陛下!”謝淩熙比他還急,義正言辭道:“我不服!周宏與我有仇,才要抓我夫人。我們是私人恩怨互毆,和妨礙執法有什麽關係?”
“刑部尚書是他爹,所以他要抓誰就抓誰。這刑部不是代表周尚書嗎?怎麽又代表朝廷了?我不服!陛下不能給我定罪名!”
大殿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周尚書額頭冷汗直冒。這話說的,這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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