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容靜靜看著。
這一番話,太悉了。前世,在謝淩熙為了救變活死人以後,帶著滿肚子疑問,詢問常氏,自己為何中毒?
常氏也是這樣一番如泣如訴的措辭。
信了。
那時天真,隻想著,常氏想殺自己,太容易了,本不用讓活到今天,再用如此複雜的手段殺。
那黃泉之毒,也不像叔母能接到的東西……
叔母必定與此事無關。
為自己的信任付出了代價。
與謝淩熙的命。
薑容沒有與爭辯,話鋒一轉:“近年來私鹽猖獗,朝廷能抓到的不過九牛一。旁人販賣私鹽都沒事,怎麽偏偏你,才剛開始就被抓了?”
“你……你陷害我?”常氏驚愕看。
“怎麽能說陷害呢,這犯的事兒,是你自己要做的。這是謀,明正大,堂堂正正送你獄。做局的人也不是我,我哪能保證你一定能搭上私鹽販子。我這樣清清白白的大家閨秀,哪來的門路啊。”薑容慢條斯理說道:
“全靠趙側妃幫忙,委實是很彩的一出戲。”
“你明知道趙側妃要害你,你就給我……我是你的替死鬼!”常氏終於反應過來,驚愕瞪向薑容,“你……你故意害我……”
“所以,別和我說這些沒用的廢話。幕後之人是誰?告訴我,我讓你痛痛快快死。否則,你也試試,什麽做求死不能。”薑容著,眼中的兇戾著嗜的寒。
常氏仿佛第一次認識薑容。
那善良單純的表皮之下,竟然如此心機深沉……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就該明白,你活不了幾天。哈哈哈,黃泉之毒,痛不生。薑容,你會死的比我慘!”常氏沒想到自己竟然被薑容擺了一道,氣憤加。
“帶下去。用刑!天亮之前,別讓死了。”薑容冷冷道。
四個暗衛全程都是懵的。
他們都以為薑容是要救人,現在收到命令才反應過來,將常氏拖了下去。
翡翠也被震驚的神恍惚,慌忙問道,“世子妃,您中毒了?奴婢立即稟報世子!”
“他知道。”提起謝淩熙,薑容的聲線略略和了些許。
“那說您活不了幾天是騙人吧,您……您好著呢……”翡翠擔心地淚眼汪汪。
薑容肯定點頭,“嗯,是騙人的。”
謝淩熙會救。
他會帶著第二昧藥回來。
薑容低垂下頭,向自己手腕的紅點。
黃泉之毒的痛苦……
生不如死。
連養一隻小都會有,常氏養了十幾年,為何能這麽狠心。
那樣的疼,為何能這麽狠心啊!
想起前世第二昧藥摔了以後,沒有藥製,黃泉之毒發作,那種深骨髓的痛,疼的實在不了,拿著剪刀往口紮,隻想一死了之。
謝淩熙阻止,鋒利的剪刃穿破他的手掌……
鮮濺了一臉。
“求求你,殺了我……”疼的理智全無,哭著哀求謝淩熙殺了自己。
對方抱著沉默了片刻,道,“好好活著。”
然後把黃泉之毒換到了自己上。
好恨啊。
太恨了。
“世子妃,您怎麽哭了?”翡翠輕聲問道。
薑容從記憶裏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竟然掉淚了。
“之深,恨之切。”薑容自嘲一笑,“我這麽恨,因為這些年我真的拿當母親……”
自父母雙亡,在常氏膝下長大。
以為雖然沒有爹娘,但也是“養父母”千萬寵的小姑娘,是不幸卻也幸福的小孩……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活的這十幾年,都是一場騙局。
小孩子懂什麽利益算計呢,隻是本能地去依靠對好的人。
但一切都是鏡花水月,什麽都沒有。
自始至終,隻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世子妃,常氏招了!”不過片刻,暗衛提著傷痕累累的常氏過來。
“是安長公主!是長公主指使我這麽做的!一年前,回到京城,在一次宴會看見我,認出我頭上戴著的玉簪,是你母親的,便把我到一邊,問我和你母親什麽關係……”常氏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
“是要殺你,黃泉之毒是給的,你母親的也是燒的……”
安長公主……
薑容想起上次宮與的鋒,問道:“和我母親有什麽仇?”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沒敢問,這樣的大人,吩咐什麽我就做什麽……當年薑清榮在外地做,我都沒來過京城。天知道你娘怎麽和長公主結仇!我也是被你娘連累了,我都是被的啊……叔母是真拿你當兒……”常氏哭著求饒:“容兒,你放過我吧……”
明明是把賣了一個十分滿意的價格,死到臨頭,依舊惺惺作態,妄圖騙薑容心。
薑容靜靜看著,從暗衛手中取出一柄刀,幹淨利落常氏的膛。
鮮四濺。
背轉過去,沒再看常氏一眼,“理幹淨。”
“是。”暗衛拖著常氏的下去了。
薑容一個人站在窗臺前,著寂寂夜,眸清冷。
“世子妃,您別難過……”翡翠小聲安。
“嗯……我不難過。”
從重生醒來的那一刻,便已經知道,自己沒有一個親人了。
在這充斥背叛與算計的冷漠人間,所幸,還有謝淩熙。
謝謝這世上還有這樣一個人,。
……
次日。
翡翠輕手輕腳地守在外間,怕吵醒薑容。但與往常的時辰一樣,世子妃便醒來了。
“派車去布莊。”薑容坐在梳妝臺前,道。
翡翠訝然,“您要去查賬?”
“嗯……我們本來就是為這事來的……”薑容理所當然道。
翡翠悄悄打量世子妃的容,見與往日如常,從容端莊,仿佛那個掉眼淚的子都是的幻覺……
發生這樣的事,怎麽可能是無事發生呢?
隻是有些人,心強大,不會把自己留在過去。
“是!奴婢這就去套車!”翡翠脆生生應了一句。
世子妃振作了起來,也高興。
薑容乘上馬車,去了兩間商鋪查賬。剛出門,就發現一陣肅殺之意,鎮上到是兵,在沿街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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