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其實也有躲避之,雕梁畫柱之間,懸掛著綃帳,綃帳雖薄,但被分開撥到幾,疊在一起,藏下還是沒有問題。但想的卻不是躲,而是逃。
可萬一被蕭慈發現……對方是習武之人,耳聰目明的……
想到蕭慈平時那浪不羈的子,心頭忐忑難安,迅速作出決定。
陸蒔蘭只是纖細,而非弱,小時候也是跑跳上樹的,倒是輕盈。作向來靈巧,從那打開的窗戶往外瞧了瞧,一翻就出去了。
這樣久沒有異,庭院中侍衛早就放松了警惕,偶爾在相互說話。陸蒔蘭的形如黑影一閃,就不見了,矮著在灌木叢中。
的頭發,先前就已被撕下一條綃紗重新束起,現在就差一雙鞋了。這可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就是這麼一雙鞋,卻不能不穿。
陸蒔蘭慢慢在灌木叢后挪,突然聽到幾個路過的王府婢在說話:“沒想到那夢瑯嬛和玉腰樓有那樣好看的子,難怪被喻為銷金窟,今晚又在此獻藝,指不定就被哪位貴人給看上了。”
另一個道:“我倒是覺得那蘅心園戲班的小生長得才漂亮,怕是要被王爺給瞧上了。”
“行了罷,你倆快別議論了,趕將東西給他們送去。”
陸蒔蘭聞言,想著應當是宮中歌舞皇帝看膩了,今晚給他換換口味,便安排了外面的戲班和歌舞。
聽到有戲班在,那是要換裝的,還怕找不到一雙鞋子?陸蒔蘭悄悄尾隨過去。也是運氣轉好,那些藝人被安置得距離很近,也剛巧錯過了巡邏的侍衛。
來到藝人休息換裝的屋外,陸蒔蘭借著黑黝黝的天,躲在一扇窗前看了看,豈料這次竟和人對視上了,雙方都是微微一駭。不過,屋里的人竟是含璧。
含璧見了陸蒔蘭,眼睛一亮,立即將一起拉進了屋里,關上門窗。
“含璧姑娘也在這里?”陸蒔蘭也正巧擔心被人看到,也就順勢進來了。
“陸史也是被人給欺負了?”含璧上下將陸蒔蘭略一打量,看看的腳,皺眉輕聲問。陸蒔蘭這雙腳落在某些人眼里,肯定是會覺得是子,但是在含璧這雙看過許多孌的眼中,倒是還好。
“也?……含璧姑娘,難道你也遭遇了什麼不好的事?”陸蒔蘭看著對方,看起來,含璧上并無異樣。
“呵……”含璧出的笑意略帶凄然:“是啊,我給陸史看看。”出纖纖五指,便見其右手食指與中指的指腹,赫然有兩道未愈傷痕。
“就在剛才,我取箜篌的時候,才發現不知何時,漆盒里頭竟被誰故意削壞了,尖木片子翹著呢,我不小心便被割破了手指。”
含璧清楚,總歸是那些慕霍寧珘的貴,或是慕其他哪位公子的貴命人做的,而且,對方膽子這樣大,份地位定然不低。甚至……是哪位公主、郡主也不一定。
說起來是眾多王侯勛貴抬舉,但若是跟這樣的貴相比,又如何能比?
雖然霍寧珘對本無意,他們兩人甚至沒有單獨相過,每次都有其他人在,但看在某些貴眼中,卻是別有不同。
陸蒔蘭微微一怔,的心思都花在了公務上,對那些人之間的彎彎繞繞,勾心斗角,幾乎沒有了解,此刻難免對這傷害含璧之人的歹毒心生驚訝。含璧可是來獻藝的,這手指破損了,如何撥琴弦,這是要絕人家的路啊。
就跟……今日陷害的人一樣,也是想絕在場的路……不免心生同。
“那你……要怎麼辦?”陸蒔蘭看了看含璧這手指,知道對方若是立即再去彈琴,怕是要皮開綻。
“這也是我想說的,陸史,你可否代我彈奏箜篌,我則幫陸史找來鞋子。”
陸蒔蘭奇道:“我代你彈?含璧姑娘都不知我的箜篌彈得如何,就讓我幫你?你就不怕我墜了你的名聲?”
含璧卻微微搖頭笑道:“正巧我前日去拜訪蕙風先生,得知了一件事,原來,陸史的生母與家師頗有淵源。說起來,令慈與家師還是師姐妹,都是師從蕙風先生。”
“當然,我的老師一開始也并非淪落風塵,是家中犯了事,留下一名孤,這才遭了罪……還好蕙風先生對這落難弟子依舊憐惜。這次我去看先生,提到了你,便說,當年陸家的一對孿生兄妹皆是天賦驚人,小小年紀便琴藝俗,是生平僅見之才。”
陸蒔蘭放下了心頭疑,母親的箜篌確實是師從蕙風先生,只是……那蕙風先生本就是出名門,傳承的數幾人也都是大家閨秀,因此,即便是兩人音律相似,也沒有往為藝伎的含璧上想。
含璧深諳上位者心態,若手指被割這事抖到皇帝面前,表演不就算了,還引出些幺蛾子,皇帝才不會管含璧是不是被哪個貴整了,他只會怪含璧在這大喜的節慶掃了興。
說到底知道是誰做的又如何,皇帝難道會因一個藝伎手指頭劃破了就去置貴?說不定反責沒有自知之明。
“幫幫我,陸史,你就不要自謙了,你譯書時對樂理的見解能引得霍四爺稱贊,必然非同一般。”含璧道:“何況,這也是幫你自己。你也是人暗中陷害了罷?若你幫我演奏,我就給你一雙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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