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到了這里,就已經不是梁言能夠解決的了。
想要追查那頭藏在暗的靈,必須得靠柳長壽這樣擅的修士。
一翻商議之后,梁言告辭離開,返回了自己的府。
接下來的日子,他雖然照常練兵,暗中卻開始搜集各方勢力的報
尤其是那位自稱“天水殘客”的魏無名。
此人心機深沉,雖然在“南玄四公子”中排名最末尾,但相比于天邪魔君、蘇牧云等人,反而是梁言最看不的一個。
很快,有關魏無名的報就送到了梁言面前。
原來此人是一名儒門散修,出于海外孤島,本命功法為《玄經》,喜歡云游四海,尤其擅推演之,只不過他為別人推算的次數極,因此名聲遠遠不如沈三癡。
有關他的信息其實不多,看起來十分神,不過其中有一條記載卻是引起了梁言的注意:
“曾在蒼南山人點撥,有所改變。”
“蒼南山?”
梁言眉頭微皺,暗暗忖道:“這不是在無雙域嗎?人點撥?以魏無名的修為境界,能點撥他的人除了伍慈以外,恐怕就只有城主了.”
這個發現,令梁言有些驚訝了。
從進南極仙洲至今,雖然和令狐柏僅僅只有幾面之緣,但總覺很多事的背后都有這位城主的影子,而且凡是和他有關的事都不簡單。
“此人是敵是友暫時難說,靈的事暫時還是不要通知他了,待我查明真相,再做打算。”
梁言心中有了定計,也不過早做出判斷,只讓暗部修士繼續去搜集報。
時間飛逝,轉眼過了七天。
這天傍晚,梁言從演武場上回來,正準備調教李希然、蒼月明等弟子練劍,忽聽有人來報,卻是萬山那邊傳來了信息,邀請他今晚過去。
“好。”
梁言打發了傳信的修士,在府中靜坐,直到夜半子時,才化為一縷青煙,悄然離開了府。
半個時辰之后,萬山,落云中。
一道霞自虛空中竄出,在原地輕輕一轉,現出人形,正是梁言。
“呵呵,柳道友,久等了。”
剛一現,梁言就向山中端坐的一名老者拱手行禮道。
“無妨,道友來得正是時候。”
柳長壽微微一笑,從袖中取出一枚明圓珠,連續打幾道玄妙的法訣。
片刻之后,珠出現了灰白的霧氣,翻滾不定。
“柳道友有眉目了?”梁言問道。
柳長壽點了點頭,“這幾天,老夫都在暗中追查這位高手,他似乎有所警覺,行變得謹慎了許多。好在今天晚上我還是找到了蛛馬跡,所以提前把梁帥請來,看能不能把這位狡猾之徒逮住。”
說話間,珠的霧氣翻騰得更加厲害,片刻之后,居然向收,最終凝聚一條灰的線。
線指向了下方.
“看來,我們這位朋友終于按耐不住了,要有所行了。”柳長壽看著漂浮在圓珠的線,呵呵笑道。
“在地底?”梁言的眼中出了一驚訝之。
“不錯!”
柳長壽點了點頭,隨后打出一道法訣,只見白迸發,卷了梁言和自己,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半刻鐘后,距離地面八百里左右的地底深,梁言和柳長壽的影同時出現。
“看見了嗎?”柳長壽指了指前面的泥土。
梁言凝神看去,臉不由得微微一變。
只見前方麻麻,有數不清的孔,每一個孔都是手指細,后面則是一條長長的甬道,似乎是被某種蟲子鉆出來的。
“原來.我們要找的靈是一種靈蟲,而且不只一個。”梁言驚訝道。
“不錯,據我猜測,無塵軍那些人的靈之所以發瘋,是因為它們聽見了這些蟲子在地底的蠕聲,這種聲音近乎于無,就算是高階靈也聽不見,唯有以‘天蛛法’飼養的靈才能有應。”
梁言聽后,臉上出了一凝重之。
“僅僅只是蠕的聲音,就讓那些低階靈發瘋自,甚至反噬主人?這些蟲子究竟是什麼來歷?”
“這個.老夫也不清楚了。”柳長壽搖了搖頭,嘆道:“萬山雖然是宗門,但天底下的靈多如牛,之法也是千奇百怪,總有些我們不知道的。想要弄清楚這個問題,只有跟蹤這些蟲子,然后再順藤瓜,把那蟲者揪出來。”
“言之有理。”梁言點了點頭。
柳長壽抬手打出一道法訣,圓珠的灰白線在一陣扭曲之后,再次確定了方向,正是這些靈蟲的行方向。
“走!”
兩人同時施展土遁之,按照灰白線所指的方向追了上去。
卻說那些靈蟲十分古怪,不知道什麼來歷,在地底仿佛如魚得水,移的速度極快。
就算是梁言和柳長壽這樣的化劫老祖,也沒有辦法在短時間追上,兩人在地底追蹤了一刻鐘左右,依舊只看見麻麻的空和甬道,卻沒有追上這些靈蟲。
越是這樣,兩人的臉越凝重。
這些靈蟲非同一般,不知道潛伏在地底有何目的,今日定要一查到底!
抱著這個想法,兩人都全力催遁法,將土遁的速度提升到了極致。
又過了半刻鐘的時間,柳長壽傳音道:“前面的泥土似乎剛剛才被翻過,看樣子我們已經很接近這些靈蟲了。”
“嗯。”
梁言點了點頭,一邊將神識擴散出去,一邊藏了自己的氣息。
柳長壽也同樣如此。
兩人繼續向前,只是比之前小心謹慎了許多。
可是,在追蹤了數十里之后,詭異的事卻發生了。
只見柳長壽手中的圓珠莫名其妙地震起來,珠的灰白線也斷了數截,隨后散開,又重新變了灰霧。
再看那些甬道和孔,到這里也戛然而止,仿佛那些蟲子都憑空消失,再也沒有一點痕跡留下。
“怎麼會這樣?”梁言眉頭微皺。
柳長壽默不作聲,雙手法訣急掐,忽的傳音道:“不好!此人似乎發現了我們的存在,他將氣息分好幾,附著在靈蟲上,往不同方向逃竄了!”
梁言聽后,臉微微一變。
追蹤此人全靠柳長壽的獨門,自己是完全幫不上忙,因此只能寄希于對方。
“可能分辨出他的真所在?”
“不好找老夫盡力一試吧。”
柳長壽表凝重,雙眼微閉,不斷掐訣推算。
過了片刻,他再次睜開雙眼,卻是指出了兩個方向。
“大部分氣息都是假的,我已經把它們都排除在外,只剩下最后兩個氣息,實在是真偽難辨,就連老夫也沒有辦法鑒別。”
“這好辦,我們分頭追趕便是。”梁言毫不猶豫地說道。
“可是.”柳長壽言又止。
“你擔心我一個人應付不來嗎?”梁言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的想法,笑道:“放心吧,道友莫非忘了梁某的手段?就算不及九大亞圣,也不會相差太遠。這縱有通天的手段,梁某自保應該無虞。”
柳長壽也是果斷之人,只猶豫了片刻,便點頭道:“好,道友切記不可沖,對方可能不只一人,若是到棘手,可先周旋,再把靜鬧大,自會有南玄道友前來接應。”
說完,把手一指,一縷灰霧從他的法寶中飛出,飄在梁言的面前。
“它會為你引路。”
“好!”
兩人簡單流了片刻,隨后各自選定一個方向,柳長壽往東南方追去,梁言則是跟著那一縷灰霧氣,往西南方向追趕。
二人漸行漸遠,速度都是極快,沒多久就應不到對方的氣息了。
不過梁言有那一縷灰霧指路,并不會丟失方向,他的土遁雖然比不上柳長壽,卻也不慢,轉眼間就已經追出了上百里。
忽然,那一縷灰霧停了下來,霧氣不斷翻滾,似乎到什麼干擾,竟然像青煙一般直直騰空。
“在上面!”
梁言瞳孔一,立刻改變了方向,往地面遁去。
五百里、一百里、八十里、三十里就在梁言即將返回地面的時候,頭頂上方忽然飛來一道白,接著便是一凍徹骨髓的寒之氣,將周圍的泥土都凍了冰塊。
異變陡生,梁言卻是早有準備,毫不猶豫地一劍斬出!
刷!
紫雷劍從地底迸發,宛如一道神雷撕裂了黑暗,沖頭頂的白之中,只聽劍氣呼嘯,雷炸響,瞬間就將那白斬得碎。
可那些被斬碎片的白卻沒有就此消散,反而像是有生命一般,在泥土中扭曲蠕。
此時,梁言又往地面靠近了數里,神識擴散出去,終于看清楚了這些白的真面目。
竟然是一條條灰白的小蛇!在泥土中鉆進鉆出,寒之氣從它們的口中噴出,形一張無形的巨網,將四周泥土都錮在其中。
“收!”
頭頂上方,忽然傳來一聲低喝。
這張由寒之氣組的巨網瞬間收攏,所過之,空間凍結,所有的一切都化為冰晶,就連梁言都覺自己的似乎有被凍結的趨勢。
“哼!”
梁言冷哼一聲,腰間太虛葫霞一閃,肩膀上就多出了一只白貍貓。
這只貍貓出來后,沒有立刻手,而是先打了個哈欠,似乎對這張冰網不屑一顧。
不過下一刻,就張大了,五火焰奔騰而出,很快就蔓延了四面八方!
周圍那些寒之氣在接到五火焰后,猶如春風化雪,僅僅只是堅持了幾個呼吸,就被燒得一干二凈。
而寒之氣被破后,冰網自然也不復存在,周圍的空間又恢復正常,遁也能使用。
吱吱!吱!
熊熊烈焰中,傳來了無數慘聲。
放眼去,是那一條條細小的白蛇,在火焰中扭曲掙扎。它們表的寒冰之氣無法抵栗小松的火焰,被反復灼烤,很快就化為了一灘灘白漿,消失在泥土之中。
眼看所有白蛇都要被燒盡,頭頂上方忽然出現一枚古樸的鈴鐺,輕輕一震,將剩余的白蛇都收其中。
叮鈴鈴!
鈴鐺破開泥土,向地面飛去。
梁言怎會讓它逃?手中法訣一掐,縱起遁,向上疾馳。
僅僅片刻的功夫,梁言就追到了地面,周圍泥土炸開,向上沖天而起。
可他才剛剛從地底出來,頭頂就有一道金落下,強悍的力量從天而降,似乎要把他重新打地底。
抬頭一看,發現是條丈八魔魚,雙眼大如銅鈴,渾金鱗甩。
“去!”
梁言把手一指,紫雷劍劃破長空,一劍斬在那條魔魚的上。
錚!
黑夜中迸發了火,紫雷劍氣四散橫飛,把那條魔魚的魚鱗一片片刮下,轉眼就了半個禿子。
不過,劍雖然破了魔魚的鱗片防,卻也被化解了大半威力,因此并沒有將其重傷。
那魔魚怪連連,僅片刻的功夫,上又重新長出鱗片,隨后張一噴,噴出紫魔火,猶如烏云蓋頂般降落下來。
“這魚有意思,看起來應該好吃的!”
不等梁言出手,他肩膀上的栗小松已經跳了出去。
白貍貓在半空中迅速變大,利爪上附著了火焰,一掌就拍在那魔魚的頭頂,把這魔魚拍得眼冒金星,連魔火也噴錯了位置。
“哈哈!讓你姑過過癮!”
大笑聲中,貍貓把那魔魚從半空中撲下,按在地上,只見魚尾擺,兩只魚眼瞪得斗大,似乎想要翻逃離,卻怎麼也逃不出這只貓爪.
“我的‘魚鱗金傘’!”
遠傳來一聲驚呼,聽得出魔魚的主人十分痛。
“大哥別慌,我們來助你!”
又是一聲低喝,黑夜中迸發出兩強大的氣息,一人雙持黑斧,從北面殺來,另一人推著一座魔山,從南面撞來。
兩氣息瞬間就到了面前,梁言急忙催劍訣,刷出紫、青雙劍,環繞自己劃出了兩道圓弧。
砰!砰!
巨響聲中,圍攻的兩人都被劍開,不由己地向后退出了數百丈。
此時,月灑下,照在眾人上,讓梁言的雙眼微微一瞇。
“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