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直去路川
環湖一圈,再次路過纖凝,卻不停留,只在三塔寺借宿一夜,隨即便往西走。
前面三百里還是常見的風景,聽得懂話的人也相對多些,溫度比纖凝略低但是相差不多,路上行人也不。三百里后,風景便開始向著高原高山的景轉變,寒冬時節,草地枯黃,樹林蕭瑟,湖水藍得像是假的,雪山又倒映其中。與此同時,聽得懂話的人的比例明顯變,百姓以當地牧民居多,甚至只有數貴族員才聽得懂話,溫度驟降,行人也明顯變。
一直走到雲州和大晏的邊界。
這裏靠近雪域和逸州。
一路走來,印象最深的便是湖泊。
各種各樣的高原湖泊、溪流,無論大小,都像是高原上的寶石與玉帶,每個都不一樣,無論剔、深邃都得不真實。
同時氣溫也降得厲害,路上偶爾遇到茶馬商人,也都裹著像熊一樣。
幾乎找到了之前冬日行走西域的覺。
看完風景,這才回來,轉而往南。
冬季越來越深。
然而往南一行,卻與往西截然不同。
往西越走越高,越走越冷,往南越走越低,越走越暖。
路旁的風景同樣有著明顯的變化。
開始是從高原景到正常山水的轉變,等到轉變回來,往南邊走,又是正常山水向熱帶雨林的轉變——山間路旁的草木植眼可見的變得富且陌生,有著相當多的種類,並且在任何高度上都有植被存在,分層很不明顯,不像別地常見的山林中,除了幾樣高大的樹,便是長在地上的草,中間幾乎沒有,是空著的。
路旁常有很多蕨類植。
大樹常有板狀、氣生。
就連宋游都覺得新奇,更別說好奇心向來很重的三花娘娘了。
三花貓走在路上,但凡遇到以前沒有見過又長得奇奇怪怪的草,便要湊過去聞一聞看一看,但凡遇到有高大且奇異的樹,路過之時也要扭過頭睜大眼睛盯著它,直到頭扭到艱難,才收回來,又看向前邊新的樹。
天氣越來越暖和,認識的樹越來越。
好像走了一個新的世界。
不過也不是全無認識的。
常見的樹三花娘娘至就認識三種。
竹子,芭蕉,甘蔗。
雖然這三種好像都不是樹。
是的,這邊種得有很多芭蕉,並且很多看起來都像是野生的,長在山頂或者路邊。離路近些的基本見不到的,多半是被路人摘來充解饞了,可離得遠些的山頂上便常有的芭蕉,每日歇腳宿,只要看得見,三花娘娘都會過去摘,或是自己去或是上棗紅馬一起去,摘來投喂道人。
這邊又有人種甘蔗的。
並且種得不,常有人一種一大片。
三花娘娘可是高興壞了。
很多時候道人拄著竹杖走在前面,也變人形,拄著一拐杖走在後頭,卻不是那小竹杖,而是一長長的甘蔗。
一邊走一邊吃。
每次撕下甘蔗皮來,也不隨意丟在路邊,而是將之當作飛鏢,隨便找一個目標,瞄準投擲出去。
此行往南,也暖和了,又有零食吃,又能邊走邊玩耍,路旁的小也變得富,不管是樹上的鳥兒,松鼠,地上的蛇、四腳蛇乃至於老鼠都變得很多,蟲子也變得很多,輕輕鬆鬆就能找到吃的,對於三花娘娘而言,此間樂,僅次於海邊和蘭墨。
「我們已經走到雲州最南邊的郡了,也快接近大晏陸地最南邊了。」
道人翻看著《輿地紀勝》,又抬頭看著四周的景,能大致確定方位,卻不知走到了哪裏。
其實走出大晏恐怕都不知道。
「咻!」
拿著甘蔗皮,瞄準一棵奇怪野草,刷的一下就丟了過去。
並且上還要發出聲音。
甘蔗皮旋轉著,打中野草,野草頓時被打得彎下了腰,彈上來后又搖晃不停。
頓時默默點頭,似乎心滿意足,並在心中將那棵野草想像了一隻了不得的妖怪,自己擲出的甘蔗皮則了神兵利,已然在旋轉中斬下了這妖怪的頭顱。
隨即拿著甘蔗,湊近邊。
「咵嗤!」
再次咬下一口,手與頭一同用力,再次撕下一塊甘蔗皮,重複之前的事。
對於道人的話,像是沒有聽見。
「……」
道人又抬頭看了看天上。
風輕雲淡,明明已是寒冬,氣候卻與逸州的夏天差不多,卻又比酷暑要涼快許多,一隻燕子在空中左右飛,隨灑。
其實是在吃飯。
因為氣候原因,即使是寒冬,這邊蚊蟲也很多,空中很多蟲子,是燕子的餐,如此毫無規律的飛,既是在玩耍飛行,也是在捕食空中飛舞的蟲子,飛著飛著就吃飽了。
「唉……」
道人了棗紅馬的脖頸,剛放回《輿地紀勝》,就聽見遠一聲嘶鳴。
「哞……」
悠長而清亮,直越林梢沖雲霄。
遠集的雨林一陣晃。
一支象群從中走出,漫步走來。
「……」
三花娘娘手中正準備扔出去的甘蔗皮停滯在了原地,而扭過頭,一張白凈清秀的臉愣愣的看著這群朝自己走來的大象。
象群規模不小,足足幾十頭,行走之間很有秩序,走在最前面的是強力壯的年公象,母象和小象被保護在隊伍中間,每一頭象都與另一頭象保持著合適的距離,從雨林中走來。
看見路旁的兩人一馬,象群有些警惕,停頓觀察了一下,但只是稍作停頓,就判斷他們沒有威脅,隨即繼續走了過來。
隨著象群越來越近,那巨大的型在的眼中也越發清晰。
相比起來,莫說自己,就是自家馬兒也顯得十分小。
「哞……」
大象發出聲音,就從他們面前經過。
道人拄杖讓到了一旁,毫不覺害怕,也不流出任何兇相,只與這些路過的大象對視。有趣的是,似乎能到他的友善,又似乎能從他上察覺到自然的氣息,這些大象也一點不畏懼他,路過之時,無論大象小象,也全都朝他投來目。
雙方目錯,像是能夠流。
也隨著道人讓到了旁邊,仰頭盯著這些龐然大,眼中卻要多些警惕,警惕之餘全是驚嘆。
那長長的象牙就從面前晃過去。
自己還沒有大象的半條高。
慢慢的象群也走遠了。
一方友善,一方信任,完了一次需要不緣分的偶遇。
「呼……」
三花娘娘這才鬆了口氣,拿著甘蔗,扭頭對道士說道:「這些大象長得好大,小的大象都有馬兒那麼大……」
「三花娘娘在長京不是看見過大象嗎?」
「沒有這麼多!」
「原來如此。」
「而且長京的大象沒有牙齒!」三花娘娘仍舊驚嘆,「它們大得像是妖怪一樣!」
「世界很大,彩得很呢。」
「真不公平,它們就長得這麼大,貓兒就長得這麼小。」
「走吧……」
道人收回目,邁開腳步。
連忙跟了上去。
「咵嗤……
「吧唧吧唧……」
吃兩口甘蔗,緩一緩心中驚訝。
前方有一座小城,雨林之中,大江河畔,住的多是當地人,雖有府,卻幾乎是當地人自治。走到這裏,道人便確定自己真的走到雲州最南邊的一個郡了,只是並不是步郡,而是代郡。
這裏的人很淳樸,也很熱。
宋游趕上了一戶人家娶親,蹭了一頓酒席,當地人喜歡吃蟲,有百蟲宴,道人也嘗了不,引得三花娘娘盯著他不眨眼睛。
此外還有香竹飯。
選用的是香竹,裏頭是混雜了水果的糯米,做之後竹子的會將糯米飯包裹嚴實,吃的時候將竹子的外殼剝開,像是撕甘蔗的殼又像是剝香蕉的皮,出裏頭的糯米飯,長長一,竹子的清香與糯米水果的香氣混雜,十分可口。
最主要的是,吃起來總覺得喚起了宋游前世兒時的回憶。
此外這邊由於天氣炎熱,天氣一熱胃口就不好,所以很喜歡吃酸口,很合宋游的胃口。
在這裏又待了一些天,算算時間,寒冬已經快要過去,道人才倉促啟程,沿著雲州南邊的這條線,往另一方走。
去尋同樣在雲州之南的步郡。
走出代郡,便是步郡。
步郡不再是熱帶雨林,但偶爾也看得見熱帶植,像是沼郡與代郡的結合,溫度比代郡略有下降,卻也同樣暖和。
走進步郡二百里,大約兩日行程,燕子便從天上飛來,告知他們,自己已經找到了紅的河。隨即在他指引下,沒有多久,道人一行便也來到了這條紅的河流面前。
「原來是這樣……」
道人看著這條河流,出笑意。
原以為河水會是紅的,這才能養出獨特的紅米,他還想過會是什麼原因呢,結果河水還是普通的河水,甚至很清澈,只是河裏有些細砂,這些細砂呈現出硃紅,便使得河水也像是紅的。
水流奔騰而下,直去路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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