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靜養,但也沒說不讓人探吧?你若是還在這裏攔著,我可要手了。”
慕容燁不寵,架子倒是大。
方公公原本還想攔著,但見人已經走到了麵前,怕他真的會手,隻得退到一旁。
房門打開的一瞬,他立刻往裏麵看了一眼。
看到瓔規規矩矩地站在一旁,皇上上的被子也已經蓋上,他不由鬆了口氣。
“這是誰,看著怎麽這般眼生?”慕容燁看了瓔一眼,莫名覺得有幾分悉。
但怎麽都想不起自己在哪裏見過這張臉。
“他是福貴,是奴才特意挑來照顧皇上的。”方公公知道多說多錯的道理,所以隻簡單回了一句。
慕容燁並未再問什麽,而是走到床邊,瞧了床榻上的一眼,“父皇可有醒來過?”
“不曾。”方公公歎了口氣。
慕容燁的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恰好被瓔捕捉到。
看來,這結果在他的意料之中。
“五哥才走,父皇就病重,隻怕這宮裏就要一片了。方公公,你是父皇邊的人,可知道他有留下過什麽東西?”
盡管他並沒有明說,但瓔知道他問的多半是詔。
方公公的臉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奴才不知。”
“那可真是可惜了,若是留了東西,這還有法子止住。若是沒有留東西,隻怕得上好一陣子了。”慕容燁一麵說著,一麵盯著方公公的臉。
方公公不愧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臉頗為淡定,並沒有半點張,額頭上連汗珠都沒有。
連瓔都不得不佩服。
慕容燁似是覺得沒趣,忽而轉過往回走去。
瓔正要鬆口氣,卻發現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回頭看了一眼,犀利的眸落在上。
子微微一,下意識地垂下了頭。
倒不是因為怕,而是這對慕容燁的反應過於強烈。
若不是用銀針紮在自己手背上,隻怕是要控製不住自己了。
“你膽子倒是不小,居然敢在這種時候讓眼生的人到父皇邊照顧。”不知為何,他突然發難。
“奴才隻是希皇上能早日醒來,除此之外,並沒有別的想法。”方公公依舊淡然,並不怕他的質疑。
“你這話,是在說我有別的想法?”慕容燁冷笑一聲,大步上前,揚起的掌眼看就要落在方公公臉上,床榻上的人忽然輕咳了一聲。
他登時將手收了回去,盯著西涼國君看了許久。
確定人並沒有醒來之後,他才轉離開,走的時候還不忘囑咐方公公好生照顧他的父皇。
直到他的影消失在視線裏,瓔才覺得籠罩在頭頂的雲消失了。
額頭上全都是冷汗,還好扮演的是個膽小的太監,就算這會兒被嚇暈過去,也不會有人懷疑。
“嚇到你了?咱家也沒有想到九皇子會在這時候過來。看來他是有些迫不及待了。”方公公倒了杯茶給瓔,“喝口茶驚。”
接過茶喝了一口,“奴婢到西涼之前,並不曾聽過九皇子。想來他……並不寵?既是如此,他為何能在公公麵前這般耀武揚威?”
“九皇子一直是這樣的子,咱家已經習慣了。若非是皇後見他可憐收養了他,如今他怕是還養在冷宮裏頭。可他確實個不懂得恩的,反倒借著皇後的名頭在宮裏欺負人,讓皇後麵上無。”方公公歎了口氣。
“他的母妃,被打冷宮了?”瓔聽了他的話,不由多問了一句。
“不是被打冷宮,而是被死了。他的母妃原本隻是一個灑掃宮,卻利用巫蠱之迷皇上,得到了皇上的寵幸,在生下九皇子之後,就被皇上封了嬪位。
於一般人而言,這已然是潑天的富貴。可卻不甘心,想要再次用巫蠱之迷皇上。結果事敗,皇上震怒之下,就將死了。
那之後,九皇子就被扔去了冷宮,無人看管,直到皇後與皇上說,他才得以從冷宮裏出來,養在皇後邊。”
瓔沒想到慕容燁的世這般坎坷。
所謂的巫蠱之,是後宮爭鬥之中常用來汙蔑人的手段。
若他母妃當真會巫蠱之,哪裏會隻是個灑掃宮?
多半是因為寵惹人眼紅,所以才會遭人陷害。
不過……慕容燁用在上的,多半是巫蠱之吧?
蠱瓔倒是會解,可這巫,真真是防不勝防。
瓔從來沒有這般後悔救了他。
“皇上的況如何了?”方公公方才也聽到了那聲咳嗽,但皇上並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奴婢實話實說,皇上的況並不算好。他早就已經病膏肓,並非是今日才發病。應該是有人用了什麽手段,掩蓋了皇上的病。不知皇上這段時間有什麽特別喜歡的東西,不離的那種?”瓔覺得皇上這樣子多半也是被人用了巫。
問題定然就出在他常用的某樣東西上。
方公公想了想,掀開西涼國君的被子,指著他手上的扳指說道:“皇上進來很喜歡這扳指,哪怕戴著並不好執筆,也不肯拿下來。”
瓔走過去,想將扳指從他手上取下來。
可那扳指就像是長在了他手上一樣,本就不了。
瓔站起來,走到了油燈前,用手指沾了油作為潤,仍舊費了不力氣,才將扳指從皇上手指上取下來。
“看來並非是皇上有多喜歡,而是這扳指嚴合,很難取下來。所以他才一直戴著。”瓔讓方公公為皇上幹淨手,自己則走到一旁研究起了那扳指。
扳指看著翠綠,但卻並非是翡翠打造。
研究了許久,也沒有能看出那是什麽材質。
倒是方公公仿佛被嚇到了一般,指著西涼國君道:“皇上……皇上他……”
瓔抬眼看去,發現方才還著幾分紅潤的臉已經灰敗得不樣子。
“看來,問題果然出在這扳指上。不知這扳指是誰送的?”
方公公搖了搖頭,“咱家見到這扳指的時候,它就已經在皇上手指上了,所以奴才也不知道是誰送的。”
不過,瓔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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