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吉氏鎮靜下來，瓔才扶著到一旁坐下，用抖的手為診脈。

察覺到脈象不太對，深吸了一口氣，用抖的手輕輕掰開的。

往裏頭看了一眼，瓔渾的瞬間涼。

的舌頭，竟然隻剩下了半截！

不僅如此，吉氏的嚨也被灌進去的毒藥灼傷，以後不但很難再開口說話，就連吃東西也會異常痛苦。

瓔跪在地上，抱住吉氏，難以控製地大哭起來。

等到哭得嗓子都啞了，才將人帶去南鑼巷。

宋嬤嬤等人看到吉氏這慘狀，震驚又難過。

幾個人哭了一團。

“夫人可還能好起來？”宋嬤嬤問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會盡全力為醫治。最初的這段時間，可能會有自殘和傷人的傾向，你們得時時刻刻看著。若是實在看不住，就將給綁起來，這樣你們也能輕鬆一點。”

瓔自然不想看到吉氏被綁起來，可更不想看到傷到自己或是別人。

“還有，的嚨灼傷嚴重，可能有半年的時間隻能喝稀粥，你們喂吃東西的時候，要小心一點。”

離開之前，留下了一個藥方。

宋嬤嬤幾人麵難，瓔知道，們定是沒有銀子了。

上也拿不出多餘的銀子來了，隻能說：“我來想辦法。”

從南鑼巷出來，瓔聽到外頭的人在談論吉太傅在獄中自盡未遂的事。

並未多作停留，而是回了王府。

手上的咬痕極深，皮幾乎要被撕裂下來，輕輕一就疼。

理傷口的時候，瓔忍不住再次痛哭出聲。

過了許久，才平複好緒，坐在窗邊翻閱起了醫書，想找到為吉氏醫治的法子。

夜景湛從外頭進來，一眼就看到趴在窗邊桌上的瓔。

一雙眼睛已經腫得不樣子，手邊放著幾本醫書，幾乎快要被翻爛。

察覺到麵前有人盯著，瓔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見是夜景湛，極力下心頭翻湧的恨意，扶著桌子站起來行禮。

哭了太久，嗓子已經啞到無法發出聲音。

“別在本王麵前裝出這副樣子來，看著惡心。”夜景湛自然認為是裝的。

瓔走到門口，撲通一聲跪下來，“奴婢知錯，還請王爺恕罪。”

夜景湛沒想到竟會這樣輕易下跪，不由皺了皺眉，想著又在耍什麽花招，而後就看到手上那道極深的咬痕。

那樣猙獰的傷口，卻沒有包紮，是故意讓他看的吧？

的心機，果然還是那樣深。

夜景湛心中煩悶，轉回了書房。

待到他的影消失在視線裏，瓔的恨意再也控製不住地往上湧，不由得吐出一口來。

了角的跡，手指輕輕過那道咬痕——

等救出了琳瑯，會將這所有的賬，一筆筆算個清楚！

定要他們十倍百倍地償還！

翌日一早，瓔將珈蘭公主給的首飾拿了出來，拜托林嬤嬤幫換銀子。

林嬤嬤知道，若不是遇上了困難，也不會如此，便答應了下來，而後問道：“你可會作畫？”

“嬤嬤問這個做什麽？可是想讓我幫忙作畫？”瓔覺得這話問得實在突兀，都不知怎麽就冒出來這麽一句。

“我有個親戚是做字畫生意的，你若是會作畫，可以將畫拿去他的鋪子裏售賣，賣了錢他跟你三七分。”林嬤嬤解釋道。

瓔眸一亮，的字畫在京城可是備稱讚，應該能賣不銀子。

忍著手腕上的痛，一連作了三幅畫，拿給了林嬤嬤。

“這……這當真是你畫的？你可真是深藏不！”林嬤嬤自認為已經見過許多好畫，依舊被的畫作驚豔到了，“等我的好消息！”

林嬤嬤回來的時候，拿了五百兩銀子跟一張當票給，“那幾幅畫已經放在店裏了，應該很快就會賣出去。”

瓔給了林嬤嬤十兩銀子作為謝禮，又留了五十兩銀子以備不時之需，而後就將剩下的銀子全數拿給了宋嬤嬤。

一看到吉氏就會心痛得無以複加，沒有多停留，轉走了。

才踏主院，就被喊到了書房裏。

“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珈蘭給你的首飾你也敢當掉！”

瓔渾一僵，沒有想到夜景湛這麽快就得到了消息。

“奴婢遇到了難，當掉首飾實屬迫不得已。珈蘭公主是通達理之人，必定不會苛責奴婢。”

“難？你這算得上什麽難？”夜景湛不知道為何要養著那幾個閑人。

是為了讓人覺得心地善良？

瓔麵慘白，就連也失去了，“奴婢知道，在王爺看來，吉氏作惡多端，死不足惜。但始終是奴婢的娘親，奴婢無法舍棄。已經被割了舌頭，人也瘋了，懇請王爺能放一條生路。”

說罷，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

夜景湛一怔。

吉氏不是沒有被趕出相府，怎麽在這裏卻了被割了舌頭的瘋子？

看這樣子，不像是在說假話。

所以，昨日哭那樣，也是因為吉氏？

“夠了，滾出去！”夜景湛看著這副慘烈的樣子，心頭卻並不覺得有多痛快。

於是將人趕了出去。

“奴婢告退。”瓔站起來，退了出去。

夜景湛喊來清風，讓他去查吉氏的下落。

清風很快就回來了。

“吉氏的確已經瘋了，舌頭也被割了一半。如今正住在南鑼巷裏，與落兒先前救下的那幾個人在一起。”

夜景湛以為，青好麵子，不可能會做出將吉氏趕出家門的事。

看來，是他想錯了。

青被吉太傅打多年，如今終於得以，又怎麽可能會善待吉氏？

隻是他這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做法，著實讓人惡心。

夜景湛往窗外看了一眼，瓔依舊坐在窗邊的書桌前翻看著醫書，想來是在尋找醫治吉氏的方法。

“去找徐綬拿銀子，將當掉的首飾贖回來。”

吉氏變這樣，並非他的本意，他與瓔的恩怨，不該牽扯到上。

這銀子，就當作是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