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蘊和謝言樾的事，京城裏人盡皆知，夜景湛必然也是知道的。

但卻鮮有人拿到明麵上來說。

謝婉然這是擺明了要給芷蘊難看。

瓔關門的時候，正巧看到對麵房間窗邊的人影。

看來，方才的話，他都聽到了。

瓔理好傷口，簡單梳洗一番，就去了珈蘭公主的院子。

正巧怡貴人在裏頭。

“奴婢見過怡貴人。”正要跪下行禮，就被怡貴人扶住了。

瓔一驚，連忙往後退了兩步。

怡貴人如今可是萬金之軀，要是有什麽磕了了的，可擔待不起。

“昨日就是你為追雲接上了斷指？”怡貴人看著，眼底滿是打量。

“奴婢見追雲侍衛對公主一片忠心，不忍讓他承斷指之痛，才會為他接上斷指。”瓔並不知道怡貴人問這話的目的，所以回答得很謹慎。

“皇上整日擔心本宮的子，覺得宮中太醫照顧不好本宮，生怕出了什麽岔子。若是有你在本宮邊照料，想來皇上就能安心了。”

瓔聽到這話，心頭一驚

怡貴人這是想……挖牆腳？

“怡貴人能看得起奴婢，是奴婢的榮幸。隻是奴婢為晉王府的人，一切還是得聽從主子的吩咐。”瓔覺得，要是能去怡貴人那裏也不錯。

是最寵的妃子，在邊日子定然是悠閑自在的。

哪怕後宮有再多腥風雨，皇上也會將保護得仔仔細細，不半點傷害。

比起在王府裏吃苦累，可好多了。

“那是自然。本宮從來不會強人所難。”怡貴人看著，眸深邃。

瓔被這目看得頭皮發麻，對著福了福，轉往房裏走去。

裏頭隻有追雲一人，珈蘭並不在。

“傷口愈合良好，不過還得再好生養上一段時間才能慢慢恢複，追雲侍衛別太著急。”瓔生怕他急於求，導致斷指無法恢複原有的功能。

“多謝姑娘。”追雲臉上看不到半點喜悅。

想來是與之前聽到的傳聞有關。

珈蘭這會兒不在，多半是被皇上去了。

皇上知道珈蘭的肋，知道如何拿，隻怕這西涼，不願去，也得去。

瓔在心頭為這對苦命鴛鴦喟歎一聲，轉走了出去。

遠遠地就看到怡貴人和夜景湛在水榭裏頭。

夜景湛眉頭鎖，神不悅。

瓔原本想加快腳步走過去，卻被他看了個正著，冷聲道：“過來。”

無奈，隻得走了過去，“奴婢見過怡貴人。”

“本宮先前以為晉王的心思當真隻在芷蘊一人上，如今看來，卻是本宮想錯了。原來晉王也是個多種。”怡貴人輕笑一聲，帶著幾分戲謔。

瓔不明白說這話的意思，所以並未搭話。

倒是夜景湛，臉原本就難看，這會兒更沉了幾分，“宮中太醫院裏有諸多太醫可供怡貴人差遣。落兒出低微，不懂規矩，若是了宮，不知會出多錯，隻怕本活不過幾日。”

“說這麽多，不還是舍不得？罷了罷了，既然如此，本宮也不會強求。”怡貴人麵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原本就生得好看，這一笑更是讓人移不開眼。

但瓔心頭卻湧起了幾分涼意。

好在怡貴人沒有再說什麽，在宮的攙扶下轉走了。

“你好像很失。”見瓔盯著怡貴人的背影，夜景湛冷聲說了一句。

不能離開晉王府，就這般難？

“奴婢隻是想知道，怡貴人為何會想要拉攏王爺。”對於這個人，瓔心頭有太多疑問。

“這就不是你該考慮的事了。”

夜景湛也對怡貴人這一番作很是費解，先前幫夜晟說謊，如今又來拉攏他，難不是想為肚子裏的孩子鋪路？

那未免也太過心急了些。

瓔跟在夜景湛後往回走，在路上遇見了珈蘭。

一雙眼睛又紅又腫，顯然是痛哭了一場。

從前的眼淚珍貴，可現在卻起不了作用了。

珈蘭路過他們邊的時候，用帶著恨意的眼神狠狠瞪了夜景湛一眼。

“珈蘭，為公主，這是你的責任所在。你已經得到了足夠多的寵，也該有所回報了。”夜景湛聲音冰冷，不帶半點。

“你怎麽會變這樣？”珈蘭聲音嘶啞地控訴，“難道就因為你得不到幸福，所以才會想連我的幸福也毀了嗎？”

“珈蘭！”夜景湛嗬斥了一聲。

珈蘭卻沒有半點要退的意思，“你這樣的人，本就不配得到幸福！難怪阿瓔姐姐不要你！”

瓔沒想到能膽大到說出這樣的話來，生怕夜景湛會對手，於是下意識地擋在了前。

“公主說兩句吧，這事也不是王爺能做得了主的。”

“我要說，我就要說！他殺了阿瓔姐姐，會後悔一輩子的！阿瓔姐姐是我見過最好的人，不會……”

“夠了！”夜景湛厲聲將的話打斷，“我已經讓人將你的東西收拾好了，等下就會送你回宮。”

“那追雲呢？”珈蘭咬著牙問道。

“他不會和你一起走。”夜景湛漠然說完，轉離開。

珈蘭想要追上去，卻被絆住了腳，重重摔在地上。

瓔將扶到一旁坐下，站在麵前，卻不知該如何安。

“如果我不是公主就好了。”珈蘭也知道，從出生的時候起就注定會被這份桎梏。

不會有真正的自由，也無法選擇與自己相伴一生的人。

瓔在邊陪伴了一會兒，直到邊的宮和嬤嬤找來，才轉離開。

走到拐角，忽而聽到了夜晟的聲音。

抬眼一看，發現他與謝婉然正在不遠的亭子裏說著什麽。

謝婉然抓著他的手，淚眼朦朧。

而他卻是一臉嫌惡地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還嗬斥道：“五小姐與相府的四公子已經定下了婚約，這幾日卻出在六弟的院子裏也就罷了，還三番四次來招惹本宮，未免太不自重！”

謝婉然聽到這話，臉瞬間一白。

“殿下怎麽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