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湛回到主院，發現清風正站在書房外等著，他信步走過去，問道：“可是衛琛那裏有了消息？”

清風詫異，“王爺怎麽知道？”

“這麽久了，也該有點消息了。否則他還怎麽當飛羽衛的首領？”夜景湛這麽久沒有從衛琛那裏收到半點消息，都要懷疑他的能力了。

“他來信說，在涼州發現了一點線索。還送了一張畫像回來。”清風拿出了一張皺皺的畫像。

夜景湛從未認真看過夜琳瑯的臉，隻要一想到是瓔與別的男人所生，就覺得厭惡。

所以這畫像擺在他麵前，他也不認識。

果然，他看著畫像上那張稚的小臉，問道：“這當真是夜琳瑯？”

清風拿出了另外一張畫像來，那是之前花了重金請畫師畫的，與這張畫像重合率極高。

尤其是眼角那一顆痣，畫的位置都一樣。

“除非這世上還有另外一個人長這樣，不然肯定就是夜琳瑯。”

“怎麽不像？”夜景湛並沒有在那張稚的臉上看出瓔的影子。

清風知道他說的是誰，並沒有接話。

“為何會在涼州留下畫像？”沉默了半晌，夜景湛又問道。

“不止是，有十幾個孩子都留下了畫像，畫像背後還寫著生辰八字。”清風說著，將畫像翻轉過來，背後的確有夜琳瑯的生辰八字。

“這畫像是在何發現的？”夜景湛眉心皺一團。

“衛琛在信上說，是在一奇怪的廟宇裏頭發現的，裏麵供奉著他從未見過的神像。先前他在青州查到的那院子裏，也有著同樣的神像。若是循著這線索查下去，應該很快就能找到夜琳瑯了。”清風解釋道。

“是什麽樣的神像，他可有說？”夜景湛覺得，又是畫像，又是生辰八字，又是神像，這件事隻怕沒有那樣簡單。

“這倒是沒有。若是王爺想知道，屬下這就傳信給他。”清風離開的時候，並沒有將畫像帶走。

夜景湛盯著那畫像看了許久，尤其是眼角那一顆痣，竟然與他的在一樣的位置。

不過，眼角有痣的人又不止他一個，這顯然隻是巧合罷了。

可不知道為何，他心中竟然生出了一分親切來。

“真是荒謬！”

他打開屜，將畫像扔進去，然後用力將屜合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蘭蘿軒。

第二日一早，並沒有人送吃的來。

瓔在藥材裏挑挑揀揀，找了幾樣能吃的，煮了一小碗，胃裏暫時沒有那樣難了。

在椅子上坐久了，上難，於是幹脆坐在地上研磨藥材，反正這裏隻有一人，不需要顧及什麽形象。

院子的大門忽然打開，沒能來得及站起來。

“果真是一點規矩也不懂。”進來的人麵相極兇，手中還拿著一藤條。

那藤條一看就是沾了水的，打在人上不知道有多疼。

這人瓔認識，是王府裏的教習嬤嬤，姓黃。

新進王府的人都得經過的手，才能被分配去各做事。

瓔到王府之後，就一直跟在夜景湛邊四尋藥，所以並不曾與黃嬤嬤有過接。

但曾聽蘭抱怨過，黃嬤嬤這人貪得，給了銀子的人，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給銀子的，但凡出了一點錯，就會被藤條得皮開綻。

“還不快站起來！”黃嬤嬤扭著子走到跟前，揮著藤條就要往上。

瓔一個閃躲了過去。

黃嬤嬤哪裏可能會放過，再次了過去。

瓔隻覺得後背一陣火辣辣的疼。

“躲可是躲不過的。王爺親自讓我來教你規矩，我可不能讓王爺失。”黃嬤嬤冷笑一聲，拿出了兩本泛黃的冊子來，讓瓔背上頭的容。

瓔可是過目不忘，冊子上的容本就難不倒。

無論黃嬤嬤怎麽查，都對答如流。

黃嬤嬤恨得牙，將那兩本冊子扔到了一邊，從屋裏拿了個茶杯出來，放到了瓔頭頂上，讓在院子裏走一圈，茶杯不能掉下來。

瓔嫁東宮之前，也曾跟著宮中的教習嬤嬤學習，對來說，這不算難，隻要步伐夠穩，茶杯就不會掉下來。

很快，就走完了大半個院子。

可烈日當頭，又從昨晚開始就沒吃過東西，腳步難免發虛。

隻趔趄了一下，茶杯就從的頭上掉了下來。

黃嬤嬤手中的藤條立刻就落在了的背上，連著打了幾下，痛得冷汗涔涔。

即便如此，黃嬤嬤並沒有打算放過，而是從房間裏拿出了另一個茶杯來，“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如何留在王爺邊伺候？”

這回，茶杯才放在瓔頭上，就掉了下來。

黃嬤嬤獰笑一聲，手中的藤條再次往瓔上打來。

“哎喲！”

瓔手中的銀針還沒，就聽到後的人慘了一聲。

轉過頭，發現黃嬤嬤手腕上鮮直流，不知是被什麽擊中了。

瓔抬眼看去，隻看到了一片角。

在王府裏，能穿這種料子的，隻有夜景湛。

但……怎麽可能是他？

正想要出去看個究竟，黃嬤嬤就栽倒在了地上。

瓔隻能先為止。

畢竟不能真的讓人死在這裏。

盡管並不知道對方用了什麽暗，但傷口不淺，正中要害，足見這殺意有多深。

瓔耗費了一番力氣才將止住，包紮好傷口之後，徐綬就來了。

滿院子的腥味，熏得他差點轉就走。

他讓人將黃嬤嬤裹在一床被子裏抬了出去，免得那一的將王府裏的人嚇到。

“公公怎麽會知道這裏有事？”瓔覺得他來得實在是太巧了。

“黃嬤嬤是什麽樣的人，咱家心裏清楚。隻是王爺讓來教導你，咱家也不好開口，就隻能讓人在外頭看著。”徐綬回答。

“這麽說，方才是公公讓人出手的？”瓔可想不出徐綬邊有誰能有這樣的能力。

“咱家看還要打你，一時心急，就讓人往上扔了個石子兒，哪知道會將傷這樣。此事與你無關，你不用擔心，咱家會理好的。”徐綬說完，就匆匆離開了。

蘭蘿軒的院門被重新鎖上，以至於瓔並沒有看到，夜景湛從一旁的角落裏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