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誠干地笑了笑。
婚期將至的間隙里,王家,不萬家,凡男子滿門抄斬,子發配定州,念在眷也多有被蒙騙的,若是母族愿意,也自可拿錢來代贖罪。
除此外,小皇帝還特地又下了一道令旨,說是顧念皇后的臉面,若是萬錫肯在行刑前,立在午門,大聲宣告天下眾人他之罪行,便可饒一命,改滿門抄斬,為流放邊疆。
所有人都在等著看,就看這萬錫舍不舍得下臉面了……
“卻不知皇后會如何。”
“到底是皇后,已是皇家人,算不得假王家的人了。只是日后難過一些,興許要不寵了。但皇后名頭還在那里,尋常人也是欺不得的。誰欺,可是在踩皇家的臉面。”
眾人都是這樣想。
甚至連王嫻也這樣想。
王嫻來宮人,問起皇上的行蹤。
宮人有些怕王嫻,怯聲道:“說是在明妃宮里呢。”
王嫻剛想說什麼明妃,但轉瞬就想起來,那馮玉卿領了太后懿旨的宮,賜號“明”。
自從馮家勢頭漸漸被他們家下去后,馮玉卿那個病秧子可是多年都在給做陪襯的。如今倒好……王嫻心下冷笑,面上卻不顯,開口問:“那皇上待如何?”
王嫻想了想小皇帝的子,本還不通,不分丑呢。又是個被太后挾制在手里的。不……王嫻一怔。如今小皇帝倒也反抗起來了。可那又怎麼樣呢?那到底是他的生母。馮玉卿作為太后塞進來的人,小皇帝對母親發作不了,也就只能將一腔不滿和怒火發泄在馮玉卿上了。
無論如何都是皇后,馮玉卿可不是。
王嫻等了會兒,才發覺宮人沒有應答。
沉下臉:“我問你話,為何不說?”
宮人這才道:“皇上待,聽說是極不錯的……昨個兒才又賞了些珍珠瑪瑙什麼的。還有說是當年太后私庫里放著的頭面,也送到那里去了。哦還有,太皇太后也賞了些東西……如今皇上在宮里,應當是要同說齊王大婚備什麼禮的事罷。畢竟與皇上都認得那齊三姑娘。”
王嫻:“夠了,閉。”
宮人訕訕道:“是您讓我說的。”
王嫻:“……”
王嫻回過神來,手掌都掐出了。
“你方才說,齊王要大婚了?”
“是。”
“真是與那齊三姑娘?”
“是啊。朝野皆知的。”
不是為了打小皇帝,不是為了削去皇帝的助力。他當真,僅僅只是為了給齊春錦出氣罷了。
王嫻深吸一口氣。
罷了,我能安全無虞活下來,還想那麼多做什麼?
王嫻站起,掛上笑容,道:“備禮這樣的事,皇上應當來同我商量才是,明妃弱,哪里費得了這些心?”
王嫻說罷,就往殿門外走,誰曉得剛走到那里,便人攔住了。
守在門口的衛卻是不怕王嫻的,冷著一張臉,淡淡道:“皇后養病,不得出。”
我何時有病了?
王嫻心下一驚,忙問:“齊王大婚那日,難不我也不能出去嗎?”
衛卻未再應聲。
王嫻著進出的宮人,卻唯獨不行……王嫻面一白,腳步輕飄飄地回轉去。落座的時候還差點摔一跤。
心下有了極不好的預……會是想的那樣嗎?
不不。
王嫻從未像現在這樣謝過小皇帝的宅心仁厚,他的造就了他應該不會對下狠手。
對,對,小皇帝是溫的。
王嫻如此自我安著,卻是一轉眼便到了齊王大婚這日。
齊家忙作了一團。
幾個宮小心伺候著齊春錦,給換了裳,仔細梳了妝。待再向那鏡子里映出來的人兒,眾人一時都震得說不出來話。
蓮兒幫不上什麼忙,便只在一旁道:“姑娘將懷里的匣子給我吧。”
齊春錦卻怎麼也不肯給。
牢牢捂住了,道:“我要一并帶上花轎的。”
王氏見狀失笑。
到底寵兒,便道:“想來是最喜歡的那些小玩意兒,惦記著要一并帶走呢。便讓帶去吧。”
主母都發了話,蓮兒也只好收了手。
只是心下卻疑得。
那些小玩意兒不是一并都收那大箱子了麼?昨日姑娘還囑咐,將來莫要忘了一并抬齊王府里去呢。
此時齊王府中。
一左一右,卻是各擺了一套裳。
一套是王公制式的婚服。
另一套卻是銀盔甲,是昔日宋珩上戰場時穿的。除了旁邊配了迎親的大紅花,這套著實看不出來哪里喜慶了。
湘就忍不住張叭叭:“您準備這個作什麼?今日又不是要上陣殺敵?今日是要去迎親的。這瞧著……它跟大婚也不沾邊兒啊。”
宋珩也略微猶豫了片刻,隨即淡淡吩咐道:“都換上。”
湘怔了怔:“咱們也換……咱們不是要一塊兒去迎親嗎?”
宋珩:“嗯。”
見宋珩高深莫測,湘也不敢再問,只能老老實實代了下去。
宋珩也是又聽齊春錦在夢里夸他材極好,驀地想起來,早前到軍營中來探他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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