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雖然偏疼大房,對王氏不喜。
但心下也明白,王氏雖家道中落,但畢竟曾出書香門第,格局、手腕總歸是有一些的。
相比之下,大房林氏太小家子氣,平日里掌家不出大錯即可。可眼下齊正攝政王斥責而病亡,齊家的份便尷尬了起來,時刻都如同站在懸崖邊上,容不得一點子。像林氏戴白這樣的舉,可不能再有第二回 了。
林氏倒也并不為自己辯駁,只是低頭,默默垂淚。
老夫人見狀,卻一點沒有要心的意思。反而更堅定了收回管家權的想法。
老夫人的目在王氏上打了個轉兒,到底沒有將管家權給。
王氏神淡淡,瞧著并不在意。
等到從老夫人的房里出來,王氏才道:“老太太知道大嫂心里牽掛大哥,就讓我兩日后,領了語柳、語芙,往林家去,赴馮家太太的約。”
林氏驟然瞪大了眼,心底有了些許不好的預。
王氏……王氏難不真記下了那日的仇?
竟想拿語芙的親事下手?
那這回管家權,莫不也是攛掇的?
可王氏與老太太素來不合,老太太又怎麼會聽的?王氏有這樣厲害的手腕?前些在齊家,不是只會吃啞虧嗎?
林氏怎麼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反倒覺得背脊越發地涼了。
怕的不是敵人沖你出爪牙。
怕的是,敵人在暗,你連瞧長得是個什麼模樣都瞧不真切……
又是一日過去。
又一張帖子送到了齊家。
是王家的嫡請齊家三個姑娘去賞花。
齊語芙得了消息,當下興得險些睡不著覺。齊語柳縱使再年老,卻也挑了足足一個時辰的裳和首飾方才睡下。
唯獨齊春錦趴在的被子里,拉長了語調嘆了口氣。
今日又夢著攝政王可怎麼是好?不睡了罷?
可這被子真呀……
高高皇城,永壽宮。
太監的聲音拉得長長的:“齊王殿下到——”
年過六十的太皇太后,抬手將宋珩召到跟前,出慈之:“昨個兒你來的時候,母后竟是睡得昏昏沉沉的,全然不知。今日趁你得空,我同你嫂子,正想問你,你在宴上,相中哪家姑娘了?”
宋珩道:“若有相中的,又豈會等到今年宴上?”
太皇太后聽罷,不由滿面失落。
年事已高,如今只盼能在去之前,見到宋珩娶親生子了。
不多時,小皇帝派了侍來請宋珩。
太皇太后也不便多留他,只得讓嬤嬤送他出去。
宋珩面沉靜淡漠,步履平緩,瞧著和往日并沒有什麼分別。
只是等行至了宮門口,那侍突然驚起來:“殿下怎麼流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攝政王:表面穩如老狗。
第6章
小皇帝今年也不過十六,他穿著龍袍,坐在龍椅上。龍椅于他來說,都顯得有些過分寬大了,襯得他形羸弱了些。
等他的侍引著宋珩進了殿門,小皇帝便立即從龍椅上跳了下來。
“皇叔!”
“皇叔這是怎麼了?”
一時間,整個宮的宮人都戰戰兢兢了起來。
攝政王正值壯年,出戰場都未見過什麼傷,怎麼好端端的突然連襟上都是了……
宋珩掀了掀眼皮,淡淡道:“無事,天熱,上火。”
小皇帝不敢怠慢,忙命人去請了太醫。
等太醫急忙趕到,如此這般檢查一番,卻沒能檢查出個結果,只好提著心說了點不痛不的話,又開了副下火的方子。
宋珩命人邊的侍收下,卻沒有提及是否真要拿這方子去煎藥。
太醫瞧過了,小皇帝的注意力倒是一下就轉移走了。
小皇帝也問了一樣的問題。
“皇叔在宴上可相中了哪家姑娘?朕為皇叔賜婚。”
“不曾。”
宋珩沒有提起周家宴上遇見的。
沒有人知曉有這樣一個過他的夢。
連他自己,也并不大確定,夢中人,與那日宴上的是否為同一人。
宋珩份貴重,他一人便是大淵王朝的權力中樞,也容不得他不多想。
若只存于他的夢中,那或許便是他這輩子的妙綺夢。
可若是當真到了現實,他便要思量清楚——
夢是巧合?還是病癥?還是他人有意縱?
又或者,夢本是巧合,只是有人不知從何得知,于是特地弄了這麼個來哄他……
小皇帝突然驚了一聲:“皇叔!你怎麼又流了?”
“……”宋珩眼皮一跳。
他也不知,自己何時變得這樣敏了。
相中哪家姑娘的事就此拋到了腦后,小皇帝戰戰兢兢與他說了許久的話。
“皇叔保重”四個字,被小皇帝翻來覆去地說了無數遍,最后才放走了宋珩。
等到宋珩離去后,小皇帝端坐在龍椅上,突地嘆了口氣。
小太監忙道:“皇上也不必如此憂心,攝政王向來強壯,想來并無大礙。”
小皇帝張了張:“朕雖憂心皇叔,但……”
“但朕記起前兩日,母后同皇祖母說起,要為朕立后選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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