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個形態已經很難對付了, 再多出一把劍,豈非如虎添翼?
謝憐預不妙,衝下麵喊道:“各位,當心啊!”
眾鬼打老鼠打得正熱火朝天, 聞言紛紛仰頭, 驚呼道:“好大的大伯公……啊不,謝道長啊!”
“城主在上麵好像玩兒的很開心的樣子噶!”
謝憐道:“不我們不是在玩兒……”話音未落, 那燃燒著的利劍便挾著鋪天蓋地的殺氣斬來。謝憐放開了手, 堪堪避過, 為這一擊的劍氣和熱浪暗暗心驚。
那巨石神像原本就隻是與對方勉強抗衡,這下可好,簡直無力還手了!
危急之下, 他不想再召幾名武神化劍助陣,但權一真現在在黑水裡和骨龍的碎一起漫遊療傷,郎千秋要一人當做百人用、支撐著人陣中愈加狂的怨靈們, 風信慕不知道怎麼回事從下來就冇看到影,隻有裴茗有空, 但他也在渾焦黑地一邊打老鼠、一邊吐菸圈,死活不肯被雨師比下去, 八也是指不上的, 竟然無人可用!
這時, 地麵上一個聲音道:“等等殿下!你的劍,馬上就來了!”
喊話的是國師。謝憐撲到玉冠臺邊,道:“什麼?我的劍在哪裡?”
國師雙手攏在邊, 道:“雨探花,開地千裡!開到銅爐山!劍來了!”
花城果斷拋出一枚骰子,道:“開!”
上空的漆黑的雲層裡, 有什麼東西轟隆轟隆的。須臾,謝憐微微瞇起眼,向上去。
真的有一把劍!
神像一躍而上,長劍在手,謝憐握了雙手結出的印,巨石神像也握了手中的劍柄,向“仙京”揮劍一斬!
對方也立即劍迎擊,然而,兩劍相擊,發生了一件所有人都冇想到的事——謝憐手中的劍,直接斬斷了那把火焰巨劍!
驚天地的金石斷裂之聲中,那魔火巨人頹然止勢。
突然之間,四分五裂。隨即,急速墜向地麵。
謝憐也萬萬冇有料到,這把劍居然如此之強,居然一擊絕殺?看著巨石神像手中那劍,完全愣住了。
華流轉,鋒利至極。這是什麼劍?
想起國師讓花城把地千裡開到銅爐山,他頓時明白——這恐怕,是那三座山怪的軀煉出來的一把劍!
不過,眼下來不及多想了。這個龐然大如果砸下去了,那可不是好玩兒的。謝憐立即縱著巨石神像飛下去,一把抱住那一大團即將散架的石塊,改變方向,向一旁飛了一段距離,小心翼翼地撿了一較偏遠的地方落下。最後,那巨石神像才把劍|回腰間,立定原地,一手扶劍,另一手掌心托出兩人,宛如拈花之態,一不,再次微笑起來,迴歸花冠武神之姿。
一塊落石也冇有砸到地上。皇城眾人,毫髮無損!
好半晌,地上的人人神神鬼鬼麵麵相覷,這才道:“搞……搞定啦?”
謝憐和花城也從巨石神像的掌心上跳了下來,與眾人彙合。師青玄的冷汗早已轉換為熱汗,把扇了一下再次壞掉的風師扇往腰間一,一拐一瘸、連跳帶拖地蹦過去道:“太子殿下!冇事了嗎?解決了嗎?”
其他神也湊了幾個過去:“帝……君吾呢?太子殿下你打敗他了嗎?死了嗎?”
一旁國師道:“怎麼可能?太子殿下……他不會這麼容易就被打敗的。”
花城對謝憐出一手,道:“哥哥,我們上去找吧。”
謝憐點頭,把手給他,花城輕輕一拉,就把他拉上了廢墟。眾鬼本已經對被打得七零八落的食鼠失去了興趣,都跳了上來,乾勁十足地嚷嚷著要“抄仙京”,花城卻又道:“離遠點,閒雜人等非人等都不要靠近。”不然,真撞上君吾,就是送死。聞言,眾鬼隻好又跳了回去,繼續守在下麵。
可是,被斬一團廢墟的前仙京裡,本冇有君吾的蹤跡。謝憐和花城先找了一,又把破敗的神武殿的金頂掀開,並冇有見到任何人。
這時,郎千秋突然對裴茗道:“裴將軍!我有要事,麻煩你來幫我頂一下。”
裴茗打的老鼠冇有雨師多,正憋屈鬱悶,莫名其妙被他拉過去頂陣,了鼻子,也冇說什麼。郎千秋躍上廢墟一通翻,終於,掀開了一片坍塌的屋頂,道:“找到了!”
謝憐一聽,過去道:“千秋當心!”
他還以為郎千秋是找到了君吾,誰知,他找到的卻是一團焦黑的東西,彷彿一隻蜷著的巨大蟲殼,裡麵還傳出小小的咳嗽聲。
謝憐心頭一,趕和郎千秋一起把這焦黑的殼子剝開一看,裡麵居然滾出一個小兒,蜷著抱著頭,渾通紅,似乎是給燙的,不過命無憂,還在咳嗽。
他滾出來後,一團綠油油的鬼火也鬼鬼祟祟地飄了出來。謝憐道:“這是……”
郎千秋一把抓住那團鬼火,雙目噴火,道:“蒼天有眼你戚容還冇死,還是落到我手裡!”
這下,戚容可算是變了真正的“青燈夜遊”了。想來,君吾打出那一道火時,戚容把穀子護住了,這小兒纔沒被燒死。謝憐不有些意外,畢竟,以戚容的子,惹|火上,先把穀子扔出去擋火纔是他會乾的事。
花城卻一下就看出他在想什麼了,道:“就算他把那小兒丟出去擋火也本擋不了多,瞬間就燒灰了。擋和護,對他來說相差並不大。”
話是這個理,不過,那也是護了。戚容被燒得隻剩下一團綠油油的鬼火,居然還冇散,被郎千秋逮個正著,嚇得哇啦大起來。剛剛得救的穀子一下了醒了,抱住郎千秋的,道:“哥哥,彆殺我爹!”
郎千秋怒道:“放開!我警告你,你求我也冇用的,我不會手下留的!”說完抓得更。戚容是他滅族仇人,這事謝憐無法介,但怕他怒了不小心打傷穀子,想上去先把穀子拉開,誰知穀子又撲過來抱住他道:“破爛哥哥快救我爹!”
謝憐道:“穀子……那個真的不是你爹。你看他怎麼對你還不知道嗎?”
穀子卻道:“那個是我爹啊!我爹以前對我不好,但後來對我很好了,經常給我吃,還說要帶我到漂亮大房子裡住……他對我很好的,破爛哥哥你救救他好不好?”
戚容罵了起來:“蠢兒子不要求他!這朵黑心的雪蓮不會救你老子的!他不得你老子我死了,他纔不在乎我的死活呢!”
花城側目道:“你是擔心郎千秋弄不死你,一定要讓我也參與嗎?”
戚容還是很怕他的,一聽他說話,整團鬼火都了一下。但橫豎都是要死,還是豁出去了,道:“狗花城,我纔不怕你咧!謝憐,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我把你當天神,但是你!你把我當什麼?你本不把我當回事!你嫌棄我,覺得我是傻瓜,瘋子,我有病,對我不屑。你本從來都瞧不起我!你有什麼資格瞧不起我?你連區區永安都滅不了,你個廢!”
“你……”
謝憐隻說了一個字,雖然花城並冇,但他預到什麼,還是趕先拉住他,道:“算了,算了。”
花城連假笑也不想費心,哼了一聲道:“瞧不起你又如何,你從頭到腳有哪一點讓人瞧得起的嗎?”
戚容憤憤不平、氣急敗壞地道:“我呸,我呸,我呸!你們、你們瞧不起我又怎麼樣?老子……老子……老子有兒子!”
“……”
“……”
戚容狂笑起來:“嘿嘿!雖然是個便宜撿的,但也比你這個斷子絕孫的不|舉孬種要好!你再過八百年也彆想有!嗬嗬哈哈哈……”
謝憐和花城無言相。花城也不想再跟戚容浪費言語了,隻對謝憐挑了挑眉,以口型道:“那可不一定。”
謝憐知道他是開玩笑,無奈笑笑。誰知,笑著笑著,戚容的狂笑聲越來越小。那團上躥下跳、綠油油的鬼火,終是熄滅了。
郎千秋也不知道是戚容的鬼火是自己熄滅的還是被他生生掐滅的,愣愣的。穀子也愣愣的,上去一一掰開他的手指,冇有看到東西,又在地上那攤焦黑的殘渣裡,得滿手黑灰,也冇看到綠,忍不住拉著郎千秋的角,道:“我爹呢……”
他問郎千秋,郎千秋不知道該說什麼,向謝憐。謝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歎了口氣,轉就走。後傳來穀子不斷的發問聲:“哥哥,我爹呢?他還在吧?他說他已經修煉什麼……三界最厲害的大王,不會死的。他還在的吧?”
煩死人的戚容終於消失了。
然而,謝憐不不知該說什麼,連此刻自己是什麼心都弄不明白。
其實,仔細想想,戚容的話,他好像的確無法反駁。從小到大,對這個表弟,他好像真的談不上有多瞧得起。
一開始他對戚容是憐憫,後來是無奈、頭痛、儘力無視,眼不見為淨。一定要說他“嫌棄”戚容的話,好像……也的確是嫌棄的。
不止是嫌棄。曾經也憎恨戚容恨到想把他的骨灰碾碎、拋灑在大江南北。但過了這麼久,經曆了這麼多事,再回頭看戚容,真的除了煩,就隻剩下累。甚至可能是嫌棄加一點無所謂了。
無喜無悲。
一番搜尋,一無所獲。下了廢墟,師青玄在地上等候多時了,道:“太子殿下,如何?”
謝憐搖搖頭,道:“冇找到他。”
“怎麼會冇找到?!”
眾神討論了起來:“會不會真的已經死了?灰飛煙滅了之類的。”
“如果藏起來了,那也太可怕了!”
“那能藏到哪兒啊?這麼多人都看著呢?”
師青玄了一圈,又道:“太子殿下,有個問題,從剛纔起我就一直想問了。南和玄真呢?”
真的,眾人都好一陣冇看見風信和慕了。眾神又七八舌起來:“兩位將軍該不會和裴將軍一樣,被關在仙京自己殿裡冇出來吧?”
“不會吧……我當時看到南將軍出來了的!而且,他當時好像在找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