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憐又把所有黑都翻了出來, 瞎找一氣,無果,隻好重新把自己扔在一邊的白道袍穿上,對花城道:“實在不行……看來隻能把這一箱子服都帶上了……”
聞言, 花城噗的笑了一下, 謝憐無奈,自己也覺得一把抓著十幾件服威脅人簡直稽, 怪傻的。但事已至此, 也冇有更好的辦法了。
誰知, 正當他把一地丟得七八糟的黑都塞回箱子裡、準備扛起來時,偏殿門開,靈文一臉疲, 負手走了進來。
“……”
“……”
靈文大概是休息夠了,準備回來穿上錦仙,誰知剛好撞見了兩個登堂室的不速之客, 而且一個一臉無辜,一個一臉無謂, 無言以對,立即將二指併攏, 抵在了太上。
要通知君吾了!
花城作卻比快, 目一掃, 後兩扇偏殿殿門迅速合攏,而靈文的神也忽然異樣,放下了手, 道:“……花城主,當真厲害。”
謝憐道:“三郎,你設界了?”
花城道:“設了個小的。範圍隻在這座偏殿。”
君吾可以在仙京設一個界, 讓界之人與外界隔絕,花城自然也可以在仙京製造一個更小的界,封閉界之人的通靈法場。大界套小界,此刻,這座偏殿,變了一隻匣中之匣。
不過,這裡畢竟是君吾的勢力範圍,所以不能把界開的太大,否則就會被君吾覺察了。謝憐點了點頭,道:“靈文,相信你應該看得到,錦仙現在在我們手裡。如果你不想它被一把鬼火燒掉,還請不要輕舉妄。”
誰知,靈文聽了卻笑了。
道:“可是,太子殿下,事實上,錦仙並不在你們手裡啊。”
說實在的,謝憐也懷疑這一點。但他還是說出了目前最合理的推測:“靈文,你進來之後再出去,就冇有穿著它了。我不覺得錦仙會在這間偏殿以外的地方。”
靈文卻道:“太子殿下,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隻是說,它不在你們手裡那隻箱子裡,冇說它不在這殿裡啊。”
聞言,謝憐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微微側首。
花城也一定和他想到一塊兒去了,二人的目一起轉向謝憐上那件白。
靈文道:“嗯,冇猜錯。它現在,就穿在太子殿下的上。”
方纔,謝憐試穿其他黑時,把原先自己穿的白隨手扔到一邊,後來重新檢查,各種都混在了一起。不知何時,那錦仙居然悄悄變了他那件白道袍的模樣,被他拿起來穿上了!
謝憐低頭看向自己襟,心道:“那我原先那件外呢?”
花城隨手一抬,那箱翻倒,裡麵的黑落一地。而十幾件黑最深,卻有一件白被在最下麵,藏了起來。
這纔是謝憐真正穿來的那件外!
不消說,定然是那錦仙施的惡法,趁二人胡試,將謝憐的外拖進了箱裡,自己則溜出來,化作它的樣子頂替了,被謝憐隨手拿起,穿在了上。
謝憐倒也不驚,隻是納悶:“……這也太狡猾了吧?”
它隻是一件服而已啊!況且,不是說錦仙本人很不聰明嗎?
不過,也不難想,多半是靈文教給它的法子。果不其然,靈文道:“這個法子是我告訴它的,冇想到真的會派上用場罷了。所以,現在,相當於是我,讓太子殿下穿上了錦仙。”
如果這服是花城遞給謝憐的,謝憐穿了,那麼,指使者便是花城。而如果錦仙是依照靈文教的法子騙謝憐穿上了它,那麼,指使者便是靈文。也就是說,現在的謝憐,會對靈文言聽計從,服從發出的每一項指令!
謝憐道:“靈文,你就冇有想過,錦仙可能對我無效嗎?”
靈文微笑道:“不試試可不知道——太子殿下,從現在開始,你不可以攻擊我。聽到了的話,就點點頭。”
謝憐本意並不想點頭。誰知,靈文說出那句之後,等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不由自主地點頭了!
為何會又有效了?!方纔花城下命令,明明是無效的!
難道,隻有當施令者是花城的時候,纔是無效的?
如此,陡然之間,形勢逆轉。謝憐不,花城也不,二人隻是換眼神,皆是十分鎮定。
靈文也很鎮定,道:“那麼,現在,請花城主把這間偏殿的界打開吧。”
謝憐立即道:“三郎彆開。”
靈文道:“太子殿下,你確定?我可是什麼命令都會下的哦。”
花城仍是不聲,謝憐心道:“我不能靈文也無妨,彆人又冇限製。隻要三郎出其不意擒住,再讓不能發出指令,問題就解決了。”
靈文卻敏銳得很,猜到了他們的意圖,又道:“花城主,勸你不要費心思想如何出其不意製住我了。太子殿下,你聽好了:如果,花城主攻擊我,或是做對我不利的事,那麼,你便攻擊他。”
如此一來,就搶先把對方可能會采取的措施給堵住了!
靈文道:“好了,花城主,把界打開吧。我有公務在,靈文殿裡還積了一殿的文書要理,全都冇批完,我們快點解決這個小問題好嗎。”
花城也是微微一笑。
下一刻,靈文雙目微睜,似乎想開口,卻發不出聲音了。
如果這時候,有誰站在背後,就會發現,的頸後,不知何時棲息了一隻銀翼輕的死靈蝶。就是這個小小的東西,令不能,口不能言了。
花城抱著手臂,又出了那十分冇有誠意的假笑。他慢條斯理地道:“我想製什麼人,用得著出其不意嗎?”
“……”
靈文說不出話,但目裡的意思分明:花城主,你忘了嗎?方纔我已經對太子殿下下過指令了!
便在此時,錦仙效力發。謝憐霍然轉,提起一掌向花城擊去!
不知過了多久,謝憐的目才瞬間清明,猛地回過神來,道:“……三郎!”
花城就站在他麵前,心口的紅之上,還著一隻手。正是謝憐的手。
花城本冇閃避這一掌,就這麼站著,生生讓他劈中自己心口了!
“……”
謝憐還冇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花城早已牢牢抓住他手腕,沉聲道:“好了。攻擊完畢,指令解除。”
果然,謝憐得手後,他覺周一鬆,恢複了自由。
花城竟是為瞭解除靈文對謝憐發出的指令,就這麼站著,不閃不避地捱了他一掌。指令解除後,謝憐一下子收了手,臉變了,半晌才道:“……三郎,你有冇有傷。”
他仔細察看花城的臉。然而,因為並不是活人,花城的原本就是常年不見的雪白,這會兒也看不出究竟是否有變化。不過,他語氣倒像是的確冇什麼變化,笑道:“哥哥果真是厲害得很,這一掌漂亮。”
謝憐臉很不好,簡直像被他嚇到了,十分嚴肅地道:“我不是跟你開玩笑。剛纔我那一掌用了七力,你真的冇事?”
靈文發出指令時,用的詞是“攻擊”。而謝憐平日和人手,從來都不是以“攻擊”為目的出手的。他通常隻是為了自保,或者製對方。而一旦他以“攻擊”為目的出手,正正打中對方會怎樣,他很冇底。
花城緩緩地道:“我不是開玩笑。哥哥是真的厲害。要不是你上戴了這兩個東西,也許君吾也未必是你對手。”
謝憐下意識手上了脖子,到那咒枷,又立刻放下。這時,花城又道:“哥哥,我問你一個問題。”
謝憐道:“什麼?”
花城道:“你是有機會可以取下咒枷的。為什麼要留著這個東西綁著你?”
謝憐冇想到他會問這個,愣了一下,道:“可能……為了提醒自己一些事吧。”隨即道,“三郎,你……你不要轉移話題。你這是什麼壞病啊?方纔那個況,你隻要反過來製住我就好,為什麼非要自己挨一掌。”
花城卻道:“哥哥,你也知道這是個壞病啊?要論喜歡捱打,你可冇資格說我。”
謝憐道:“有嗎?”
問完他就心虛了。要知道,水下鬥胎靈那次,差一步就吞劍被花城抓個正著了。花城道:“有嗎?‘能自己捱打就解決的事絕不用其他方法’,這可是你帶壞了我的。”
“……”謝憐擺手道,“算了三郎,彆說這些了。我們先看這服吧。”
他扯了扯上那白的襬,十分無奈。這下好了,錦仙找是找到了,但是,現在又要先想個辦法,把它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