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學習新的法（加更求月票）

「道士……」

「三花娘娘喚我何事？」

「為什麼這隻耗子要問人自己像耗子還是像人、還是像神仙？」

「這是民間的傳說。」

「傳說？」

「就是說，有些妖怪要化形得道了，卻總是差那麼一點兒，不知道該怎麼辦，焦慮之下，想知道是自己哪裏做得不好，於是就下山來，找到為萬之靈長也最聰明的人。有的妖怪會向人請教，自己該怎麼辦，有的妖怪則直接問，自己像是什麼，想從人這裏得到答案。」宋遊走在黑暗的巷子中，一邊走一邊說，「在民間傳說中，若是人們說妖怪像人，妖怪就能夠變人，反之就要再回去修行。」

「真的嗎？」

「有這種事發生。」宋游耐心與解釋，「有效果的案例多了，故事傳得久了，不止人相信，妖怪也信了。」

後的帶路人也聽得睜大眼睛。

「那說它像神仙呢？」

三花娘娘又跟著問道。

「也許效果會好些。」

「那為什麼那隻耗子沒有變人，也沒有變神仙？」

「也不是所有都有用。就算要起作用，至也得只差那麼一點兒才行。」宋游搖頭笑著說，「凡人哪有那麼厲害，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人沒有那麼厲害？」

「自然沒有。」

「是假的！」

「世事奇妙，有時真假難分。」

「那隻耗子真笨！」

「是啊……」

宋游微微笑著答道，手的頭。

若說是假的，也不盡然。

只是提供一些自信罷了。

這點自信也有多有，因妖而異。

但這點自信卻是很重要的。

不是對妖有用，對法有用，對人也有用，對尋常事也有用——有時人做某件事，就差那麼一丁點兒，想不出為什麼完不，也許旁人給予一點自信和鼓勵，人們相信自己能，而不是懷疑自己這次又會失敗，狀態一上來，便真的了。

只是修行更重修心，法更考心境，於是在這方面更突出一些。

遁地穿牆這種天生有缺陷的法便是最好的例子，別的法心境不穩最多效果相對減弱，這兩種法卻可能將自己陷在地里與牆中。

三花娘娘現在覺得那隻耗子蠢笨，可其實自己也用過這一招。

當年剛出逸都，山水之間，三花娘娘正在學習貓生中的第一門法，幾乎馬上就要門，就只差那麼一丁點吐出火來，也是道人在旁邊告知下一次一鼓作氣定能功，於是就真的功了。

差不多的道理。

至於所謂的「像神仙」，也不是指真神仙，在妖怪眼中，自己修行也是得道而不是，自己也是奔著仙去的，要求放緩一些，能化作人形有一些道行便能被稱作什麼什麼仙了，若是凡人說它像神仙，有神仙風範，心中自然更有自信，說不準便彌補了化形差的那麼一丁點。

修行與法，便是如此玄妙。

可惜那隻老鼠太過愚笨，自己別說「仙」，就是離化形都有點距離，只是住得離人太近，聽人說了一些故事，便急不可耐的過來實踐。

妖怪大多也都單純。

倒是後的帶路人聽得津津有味，而最為有趣的一點就是，他可以十分肯定，這位先生口中說的句句都是真的。

有一種窺探到了真實的妖鬼、神仙、修行故事的覺。

「足下，到了。」

道人已經停下了腳步，站在黑暗中，轉頭對他笑著說：「回去路上記得小心，奔跑之際，莫要摔了跤，明天早點來朱家府上找我。」

「一定！」

道人便進了朱家府邸。

朱家也有一間房舍，專門用來供養道人僧，房間頗大，一應俱全，道人便住在這裏。

深夜有武持書來訪。

這兩名武都是當年言州城中的鬼校尉，早就與宋游見過，又是聽從燕子帶去的宋游口信才南下州，最終被分配到雲州做神，算是宋游的舊相識。兩人聊了一會兒，說起當時南下之路是否順利，鬼兵鬼將到了州鬼城可都有被妥善安置，州鬼城近況如何，以及他和另一位神在雲都的除妖經歷，這才離去。

次日醒來，桌上已經多了一張黃紙，上面用漂亮的字跡寫著城外的妖魔邪祟。

「唉……」

宋游拿起來看，嘆了一口氣，又對昨晚忙碌到半夜的貓兒說道：「三花娘娘，該起來學新的法了，吃完飯，路上還能再瞇一覺。」

「！」

貓兒本來在床尾趴得好好的，聞言耳朵頓時豎了起來，接著刷的一下，像是的某種機制直接越過大腦將了起來，扭頭看向道人。

「學新法！」

「三花娘娘天資卓越，敏而好學，雖然小小年紀就已經掌握了眾多法，但也已經可以再學一門了。」

「學什麼新法？」

「三花娘娘想學什麼？」

「三花娘娘想學厲害的！」貓兒頓時從床上跳了下來，「像是燕子的雷法，跟神仙一樣，像是燕子的小劍，飛來飛去，一看就很厲害！」

「讓我想想……」

這可將宋游難住了。

「想想！」

「先出門吃飯吧。」

「好的！」

「篷……」

貓兒已變作了人形，隨他出門。

剛一出門，外頭就有僕從在等他，告知他那名做王小滿的帶路人大清早就已經在門口等他了，朱家心善，將他請了進來。

隨即宋游去吃早飯。

帶路人也搭著吃了一頓朱家的好飯。

只是這年頭畢竟是這年頭，王小滿這種雲都底層人，不可能與朱家主人一同吃飯，只好用碗盛上一碗，坐在外面門檻上吃，即使如此，他也吃得心滿意足，覺得哪怕沒有那一天二十五文錢的進帳，就只混這一頓飯，也是知足的。

吃完早飯，一行人便出門而去。

當天中午，城外山上。

山中怪石林，灰黑的，像是墨染過一樣，加之青草地與覆蓋怪石的植被，看起來也頗有幾番意境。

這裏已經只有道人、貓兒和棗紅馬，燕子則停在最高的一石筍上，扭頭到看。

「正好此地怪石不，正好三花娘娘除了火法外最通的就是點石兵之法，正好三花娘娘已經開始學習金行法的切金斷利之，就正好再教三花娘娘點石金之法。」宋游對說道，「點石金之法最好便是既學過土行法，又學過金行法，還可與點石兵配合使用，可使三花娘娘請出的山神更加堅不可摧、勢大力沉。」

「就是你經常用的！」

「也是在下的拿手好戲。」

「金燦燦的！」

「沒錯。」

「就學這個！就學這個！」

三花娘娘毫不猶豫，開口連聲說道。

「三花娘娘學起來會很快，不過想來也要一些天的時間，還是和以前一樣，從一點開始，徐徐圖之。」宋游對說著，又抬起頭，對頭頂石筍上站著的燕子說道，「燕安也可以練習一番雷法，或者就用三花娘娘請出來的石巨人練習一下對『斬首劍』的控制，免得它過於狠毒。」

「撲撲撲……」

燕子頓時飛了下來，好與道人說話：「先生，這柄『斬首劍』實在不知如何練習，不管怎麼控制，它也只斬敵家頭顱。除非對方不是人，它找不到頭顱在哪，才可能斬到別的地方。」

「這件寶頗為厲害，也很有靈，這種有靈的法，沒有控不了的道理。」道人微微一笑，「只是它聽不聽你的話的區別。」

「先生意思是……」

「……」

道人笑而不語，只一招手。

「嗤！」

馬背上的短劍頓時出鞘，憑空飛出，在空中旋轉著，靠近道人，又懸停空中。

「去斬那石頭。」

道人指著旁邊的一顆石頭。

指的是石頭的下半截。

「刷！」

只斬生靈頭顱的斬首劍此時一點脾氣沒有，頓時就飛了過去，旋轉出嗚嗚的破空聲，到那顆石頭，輕輕鬆鬆就從中間劃了過去，像是石頭只是道人或某個妖怪用幻變出來的虛影似的。

所斬之，正是石頭的「腳」。

「嗚嗚嗚……」

斬首劍旋轉著飛回來。

旁邊燕子看得愣住。

三花娘娘也看得一臉嚴肅。

「嗤！」

奢華漂亮的短劍回了劍鞘。

道人則走過去，出短劍，將之遞向燕子，燕子則化為人形接過。

「你是燕仙後人，在這世間大妖之中，除了海外那頭蛟龍，越州那棵柳樹，沒有見過比伱家燕仙活得更久、道行更深的了。這把劍雖然的確是世間難得的攻伐法，可你拿著它，卻也不要低了它。你要記住，你是它的主人，也是燕仙後人，應該它聽你的，而不是你請它出鞘。若是它對你的號令有所不從，你大可不必慣著它，可想盡一切辦法，讓它聽話，臣服於你。」

「燕安知曉……」

年接過短劍，這才若有所思。

燕仙確實很了不得。

也許燕仙不善爭鬥，年邁之後，更是孱弱，可他老人家的道行卻是實打實的。

如今就神位，更是不一般了。

世間大妖，打得過他的很多，可道行與前途及得上他的卻沒有幾個。

此時年腦中想起的畫面，卻是當時在西域深山、在那寺廟大殿之中，大和尚祭出這柄寶劍，命之斬下先生頭顱，結果寶劍與竹杖一磕，意識到這是自己不可冒犯的大能之後，便很快落了下去，不再聽使喚了……

「原來如此。」

年小聲喃喃自語，這才明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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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