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侯府里除了老夫人和大夫人那邊,也只有兩位那里因為有小爺小姐兒的,所以各自搭了個小私灶,其他人,便是蕭槿都沒有這等待遇的。
是以顧穗兒一聽,趕說不,才不要那個,哪值得那麼麻煩呢!
然而剛說了個不用,蕭珩便淡淡地掃了一眼。
他這麼一看,頓時矮了半截。
覺得自己錯了,大錯特錯,心虛,理虧。
低下頭,小小聲地說:“真得不用,安嬤嬤都是早晚讓晴月去灶房提兩大壺開水,到時候需要喝點什麼,用水一兌就是了。我吃什麼都行,我胃口好。”
蕭珩挑眉,淡聲問道:“你不是腸胃克化不好嗎?”
顧穗兒想起自己剛剛的話,真是愧難當恨不得鉆到桌子底下。
艱難地想了一番,終于扯到了一個說法,弱弱地說:“我吃葷的不好,其他都好……”
然而蕭珩顯然是不信的。
“我去和大夫人說,你不必多想。”
第24章
用膳過后,晴月們過來收拾殘羹,顧穗兒本以為蕭珩得走了,誰知道他并沒有。
他負手踱步,走到了窗前,只見窗臺上擺著一對白玉瓶,里面著一枝竹葉。那瓶子白細膩,竹葉青翠怡人,雖不是什麼名花名草,可也看著賞心悅目。
那竹子是顧穗兒沒事放進去擺弄的,見蕭珩一直盯著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忙上前笑著道:“一時也沒心思弄什麼花啊草的,便隨意了幾枝這個,我隨便的,倒是辱沒了這瓶子。這樣不好看吧。”
蕭珩看一眼,道:“沒有,這樣好看。”
顧穗兒聽他這樣說,心里自是喜歡,甜滋滋的,不由再多看了幾眼那瓶子。
蕭珩又改而看其他。
這房子以前是隨意堆放些書冊的,因顧穗兒被接過來時,他還在外面辦事,所以是大夫人幫著收拾的。
一時看那桌子杌子,雖不至于多好,但也都可以用。
及至看到東墻,只覺那里有大片的白,太顯空,便道:“這里放一個百寶閣,可以隨意放點東西。”
顧穗兒還能說什麼,只能跟在他后頭點頭稱是。
蕭珩又看了看靠窗的桌子,上面有最近顧穗兒練的字,還有讀的書。
他拿起來,認真地一張一張翻過去。
顧穗兒看著他翻,他翻一張就提心一下,終于他翻完了,卻是道:“你這字寫得已經不錯了,輕雋永,只是失了力道,等你生完了,我再教你練一下腕力。”
顧穗兒一聽,忙問:“三爺,腕力怎麼練啊?”
蕭珩道:“可以舉石舉鼎。”
舉石舉鼎……
顧穗兒兩一,差點直接趴那里。
“三爺,我怕是不行吧……”
蕭珩打量了下顧穗兒纖弱的肩膀,估計也覺得是沒有舉石舉鼎的天分了,也就不再提這一茬。
可是他又想起了背的詩:“趕明兒我再去尋兩本,給你慢慢看。”
剛從舉石舉鼎中恢復過來,又聽到他要讓自己背詩,顧穗兒兩還是發:“三爺,不用了……表小姐說要送我兩本詩集,我拿著的讀一讀就好。”
蕭珩:“送你詩集,什麼詩集?”
顧穗兒心虛:“說是《花間集》還有《拾集》。”
蕭珩著,不說話。
顧穗兒暗自慚愧,把腦袋低的更低了:“要不然我還是背三爺給我的詩吧。”
蕭珩:“那你喜歡什麼?”
顧穗兒不說話。
其實是不敢說,怕他生氣。
蕭珩看這樣,頓時明白了,凝視著,挑眉,淡聲道:“你不喜歡我給你的那個詩是嗎?”
顧穗兒小心翼翼地點頭,點頭之后又搖頭:“也不是不喜歡,只是里面都是刀啊劍啊,打打殺殺的,還有什麼四濺的,我畢竟懷著子,背這個不太好吧……”
蕭珩臉雖然并不好看,不過還是點頭。
“以后如果你不喜歡什麼,告訴我。”
顧穗兒趕點頭,抿輕笑:“嗯,我知道了,三爺。”
也不知道蕭珩怎麼和大夫人說了聲,反正當天晌午過后,就有王開順家的過來,特特地讓顧穗兒們稍微避開下,說是有外面的瓦匠過來給壘灶臺。
新灶臺壘好了后,晾干了就能用。
顧穗兒這邊有了灶臺,諸般吃食就方便多了,有時候晚間覺得了,安嬤嬤便親自給做個荷包蛋,或者煮個什麼湯的。
除了這灶臺一事順了心,還有那昭公主的事,后來果真是再也沒有提及,仿佛本沒有發生過這種事一樣。
于是侯府里的下人就有人悄悄地提起來,說是三爺得當今圣上倚重,三爺又把他這位顧姨娘看得重,疼寵有加。如今因為這位顧姨娘得罪了當今昭公主,竟然跟沒事人一樣,可真真了不得。
如此一來,府里的人對顧穗兒自然是高看幾眼,任憑誰都不敢有半分怠慢的。
安嬤嬤提起這事兒來,自然是喜歡得很,眉眼間都著得意。要知道這位安嬤嬤原本也不是什麼有頭有臉的,在睿定侯府眾多嬤嬤里本排不上號,如今因為伺候了顧穗兒,竟然漸漸混得風生水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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