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曉茹搖著香檳，目從進門開始，就一直沒從司嶼上挪開過。

沈明耀看兒來時還漫不經心，這會兒已經有了獵人狩獵一般的專注，頓欣。

“喜歡就主點，追男隔層紗，你長得也不差，努努力，豪門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我知道了爸，你別急。”

沈曉茹看到司嶼擺了鶯鶯燕燕地纏繞去了後花園，立馬朝沈明耀使了個眼，悄悄跟上去。

司嶼一路走到蓮池邊，徹底擺了後的喧鬧聲，才覺自己能過氣來。

他剛準備坐下休息片刻，就聽到不遠傳來“哎呀”一聲。

司嶼聞聲扭頭，看到一個穿著寶石藍長的人蹲在地上，用力地掰扯著什麽。

夜迷蒙，人的長發用一發簪挽著，幾縷碎發落在鬢邊，看著側，竟有幾分沈千的影子。

司嶼忍不住走了過去。

“你好，請問需要幫助嗎？”

人抬起頭來，一雙眼大而圓，閃著過分明的目，到底不是沈千。

“我的高跟鞋卡在石頭裏了。”沈曉茹見自己功吸引司嶼的注意，心裏一陣得意。

司嶼蹲下去看了一眼，人的高跟鞋的確卡在碎石裏了，他原本就是家教極好的人，紳士風度刻在骨子裏，再加上今天來的人都是家的客人，他不可能不幫忙。

“你把鞋掉，我來。”司嶼說。

“謝謝。”

沈曉茹白的腳從高跟鞋裏退出來，小心翼翼地點著地，司嶼輕易就把高跟鞋完好無損地拔了出來。

“穿上吧。”司嶼把鞋放在沈曉茹的腳邊。

“謝謝。”

沈曉茹探腳去勾鞋，佯裝站不穩，跌進司嶼的懷裏。

司嶼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投懷送抱，他眉頭一皺，知道所有一切大概都是個局，畢竟，剛才的高跟鞋沒有卡到拔不出來的地步，但他並沒有拆穿。

今日的舞會就是個局，大家都是局中人而已。

“小心。”司嶼將人扶穩，側挪開距離。

“謝謝。”沈曉茹完全陷進了司嶼的魅力中，見慣了家裏有幾個臭錢就趾高氣昂的男人，第一次遇見長得這麽好看，家裏這麽有錢還這麽有禮貌的男人。

簡直如沐春風。

司嶼點點頭，正要走開，沈曉茹連忙追上去。

“先生，我沈曉茹，請問你什麽名字？”

典型的明知故問。

今天來現場的人，還有不知道他是誰的？

“司嶼。”司嶼表麵維持著禮貌，心裏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原來你就是司嶼啊！”沈曉茹發出驚歎，“來時我就聽說你父母結婚三十年還恩如初，真是羨慕，真希自己也能擁有這樣的。”

眨著眼，裝得不諳世事。

司嶼笑了笑：“祝你早日尋得良緣。”

說完，人就折回大廳裏去了。

沈曉茹看著他拔的背影，心想，倒是塊難啃的骨頭，但越是這樣越是吸引人，勾勾手指就能得到的男人，有什麽意思？

*

舞會的第一支舞，由單奚薇和桀塵夫婦開場。

接下來，各家名媛千金的目都瞄準了司嶼，但礙於麵子，都按捺著不敢。沈曉茹仗著剛才在後花園的那一點淵源，主走到司嶼的麵前。

“先生，可以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不好意思，我的第一支舞已經有約了。”司嶼直接拒絕。

在場的千金小姐們看沈曉茹被拒絕，都慶幸自己沒有上前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否則，吃閉門羹出醜的就是自己了。

沈曉茹聽到周圍竊竊的笑聲，臉頓時發燙，不死心地問：“你約了誰？”

司嶼看了沈千一眼，大步朝走過去。

沈曉茹驚呆了，這司嶼難不喜歡有夫之婦？而且，為什麽又是沈千？

沈千正和單敏敏聊天，看到司嶼過來，一愣。

司嶼看著沈千錯愕的表，真想不顧一切地朝出手，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他可以不顧自己的麵子，但卻不能不顧沈千的。

再怎麽樣，都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該避諱的，都得避諱，不然，會讓落人口實。

“小姨。”司嶼把手向了單敏敏，“今天的這場舞會多虧了你才能辦起來，第一支舞能邀請你嗎？”

單敏敏知道司嶼是拿自己擋槍，暗暗瞪了侄子一眼，但還是接收了他的邀請。

“寶貝兒，你是不是傻？這麽多年輕漂亮的小姑娘，難道你就一個都看不上？”單敏敏一邊跟著節奏起舞，一邊數落司嶼，“而且，我剛才看到你和沈家的那位姑娘好像在外麵聊得不錯，怎麽？也沒戲嗎？”

“小姨，以後你別給我安排這種相親了，我的人生大事我會看著辦的。”

“司嶼啊，不是小姨要催你，是你媽等不了那麽久了。”單敏敏說起來眼眶就發酸，“你媽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想看到你有個歸宿，這樣，才能安心。”

司嶼沉了一口氣。

母親是他現在最大的肋。

“我知道。”

*

沈千陪單奚薇說了一會兒話，靳仲廷則在邊上和桀塵聊天。

忽然，單奚薇轉頭看向自己的丈夫：“老，你別拉著靳先生聊天了，讓他和去跳舞吧。”

“哦，對對對，靳先生和去跳舞吧。”

“好。”

靳仲廷朝沈千手，不等沈千答應，他直接就把摟了過來，攬住了的腰。

沈千自小就被送去了鄉下和外婆一起生活，不像錦城其他名媛從小學舞，是在十八歲回到沈家後，才慢慢開始接的華爾茲，而且，學舞的時間並不長，隻探究到一點皮，父親沈隋唐的生意就開始走下坡路，再沒有多餘的錢給學任何才藝。

所以，的舞步很生疏。

靳仲廷樂很好，但也實在架不住豬隊友帶不。他把帶進舞池後，一連被踩了好幾腳。

“啊，對不起。”

“不好意思，又踩到你。”

“對不起對不起。”

“……”

循環往複幾次後，靳仲廷的腳被踩得生疼，他一把掐住了的腰，在耳邊說：“沈千，你到底看我哪裏不爽？”

“我沒有。”

上說著沒有，腳卻很誠實地又踩到了他。

“……”

“我現在有充分的理由懷疑你是故意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其實不太會跳舞。”

沈千話音剛落，舞曲風格變幻，舞池裏的人開始換舞伴，而朝沈千出手的，恰好是司嶼。

靳仲廷看了眼司嶼，握著沈千的手不太願意放。

“靳先生。”司嶼臉上掛著得的笑，“你不會小氣到讓我和連跳個舞都不願意吧？”

“不是不願意，是我太太的舞技太差，怕你見笑。”33小說網

“什麽出糗的樣子我都見過。”

舞曲旋律漸快，司嶼原本的舞伴見兩個男人僵持不下，有些不快地問：“到底還跳不跳了？”

靳仲廷若是再不鬆手，就失了風度。

他把沈千的手遞給了司嶼，兩人換了舞伴。

沈千也是第一次和司嶼跳舞，可奇怪的是，竟然能跟上他的步伐，一次都沒有踩到司嶼的腳。

也許，是因為在司嶼的麵前很放鬆，一點都不張的緣故。

靳仲廷雖然攬著別的舞伴跳舞，但餘卻時刻注意著沈千和司嶼，看到兩人完地配合，他心裏冷嗤。

這個沈千，還敢說不是針對他？

那司嶼的腳怎麽一記都舍不得踩？

一曲結束，靳仲廷的臉已經黑到了極致。

“。”桀塵過來，“看你和司嶼跳得不錯，和叔叔也跳一曲吧。”

“叔叔，你確定？”沈千真擔心剛才踩腳的一幕重演。

“沒事，多跳跳就好了。”

“好。”

沈千被桀塵帶進舞池。

桀塵年輕的時候大殺四方，是個極其烈的人，這些年經曆了風風雨雨，子雖然溫和了許多，但麵相還是有些攝人的，他曾對沈千有救命之恩，沈千對他是又敬又怕，在他麵前也是拘著放不開。

可奇怪的是，哪怕再拘謹，也沒有踩到桀塵的腳。

沈千想，這下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不過好在，等轉頭的時候，發現靳仲廷已經不在大廳裏了。

*

靳仲廷是被司嶼出去的，兩人離開舞池的時候，司嶼拍了拍靳仲廷的肩，對他使了個眼，靳仲廷就懂了。

兩個男人走到門廊下，一個坐一個站，心照不宣地著天上的一圓月沉默，直到靳仲廷掏出一盒煙，給司嶼遞了一支。

“嗎？”

“不。”司嶼搖頭，“不喜歡煙味，所以我從不煙。”

哪怕最煩悶的時候，哪怕本不在他旁，他都能忍著不一煙。

靳仲廷聞言，冷笑出聲，不喜歡煙味？他明明親眼看到過點燃一支煙，靜靜看著它燃燒完。

這是不喜歡煙味的表現？

“別裝得很了解，你了解的也未必是真正的。”靳仲廷說。

“我沒有裝，我和共同生活了好幾年，青春期的那些煩惱，對我毫無保留，甚至第一次生理期來的時候，都是我帶去買的子，沒有人比我更了解。”

靳仲廷再次冷笑：“別整知心哥哥那一套，直說吧，你是不是喜歡？”

“是。”司嶼也足夠坦，回答得鏗鏘有力。

靳仲廷原以為今天的舞會能短暫地緩和矛盾，兩個男人之間的對峙不會來得那麽快，沒想到，司嶼這麽快就攤牌了。

“先生，今天舞會那麽多單的姑娘，你是一個都沒有看上？為什麽非要來喜歡一個有夫之婦？”

“不瞞你說，我喜歡很多年了，這些年，要不是我人在國外，沒顧上，本不可能會和你在一起。”

“隻可惜，已經和我在一起了。”靳仲廷吐出一口煙圈，眼底浮起一嘲諷：“先生，你不會是想敗壞人倫道德做破壞別人婚姻的男小三吧？”

“我願意為做任何事。”

“別自我了，先問問願不願意和你在一起。”

“願意你就會放手嗎？”

“……”

靳仲廷的舌尖頂了頂臉頰，忽然覺得自己被繞進了話的圈套。

“我當然……不願意。”

他把“不願意”三個字咬得很用力。

“你們的婚姻不過是一場易，一個空殼子而已，你看你們，明明是新婚，可在你邊，有為人妻的甜嗎？”司嶼看著靳仲廷的眼睛，“據我所知，你和結婚的時候還在病床上，對自己的婚事一無所知，你也是這段婚姻的害者，既然現在你已經醒了，為什麽不及時止損放自由，也放你自己自由？”

“我們的婚姻，不需要對你代。”

“你不他，也不你，你們兩個捆綁在一起賭上一生，何必？”

“賭上一生？嗬嗬，那可真是完結局。”

“靳仲廷，你別耍無賴。”

“司嶼，你管我們不，既然落在了我的掌心裏，再讓我放手？你休想！”

靳仲廷說完起想走，司嶼一把攔住他。

“你要多錢？欠你多錢？你開口，我都可以給你，隻要你和離婚。”

“我缺你那點錢？”靳仲廷甩開他的手，“還有，離婚？你憑什麽代替來提離婚？你以為你是誰？”

“不是我替提，是自己也想離婚，隻是現在不由己，雖然沒說原因，但我知道，一定是被金錢絆住了，以前是缺錢沒辦法，但現在，有了我，不需要再為錢退讓了，如果你想用金錢再綁住，那是不可能的了。”

也想離婚？

原來是沈千自己想離婚……

靳仲廷又點燃一支煙，一言不發地將完，他將煙頭扔在地上，用力的碾滅火星。

“想要離婚也可以，等我玩夠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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