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墨,蘇嬤嬤的怒火也隨著外頭的冷風吹在臉上而冷靜不,回到了慈和宮時,放低了腳步。
“回來了。”
帷帳后傳來了江虞月慵懶的聲音。
蘇嬤嬤趕忙上前伺候,只見江虞月穿著里坐在榻上,手里還捧著一本畫冊,上面有各式各樣的花樣子。
便上前問:“太后這麼晚了,怎麼在看這些?”
“給阿寧挑幾個花樣子,做些裳。”
記得阿寧是喜歡梨花的,所以挑選的都是一些素雅的料,蘇嬤嬤聞言有些哭笑不得:“太后,楚小姐才出生,這些裳一時半會實在穿不上,而且小姑娘家大多都是些喜慶的,老奴瞧楚小姐憨態可掬,用些紅不僅喜慶,還能添福呢。”
這麼素雅的料子,至也要十幾歲之后穿上才好看,小小的姑娘穿的太素了,會被人以為了苛待,又或者子冷淡呢。
江虞月一聽低著頭看了眼花樣子,想想倒也是,于是將手中的冊子合上,打算明兒重新挑選一批。
蘇嬤嬤見狀趕讓人將榻上的小桌子收拾起來,又將熱茶換了普通的花茶。
“太后,夜漸深了,喝茶傷。”
在蘇嬤嬤送茶時,江虞月很快就注意到了蘇嬤嬤的手掌心都是通紅的,道:“桌子上還有一瓶藥,快去涂抹了吧,當心明兒腫疼的厲害。”
聞言蘇嬤嬤這才低著頭看見了自己掌心的紅,當即子一跪了下來,氣不過把今兒晚上發生的事說了。
原本不想開口的,別耽擱了太后休息,明兒再說也不遲,可太后既然發現了,就不好瞞了。
江虞月半瞇著的眸乍然劃過了一抹凌厲。
“是老奴該死,一時沒忍住私自手打了人,求太后恕罪。”蘇嬤嬤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惹禍了。
不管怎麼說,肖氏都是楚大將軍的親生母親,這事兒要是傳揚出去,旁人還以為是太后不待見楚家了呢。
萬一楚大將軍多心了,和太后生了嫌隙,那就是死一萬次也不足為惜。
江虞月輕嘆口氣,什麼都沒說起取了藥來,親自給蘇嬤嬤的掌心涂抹了藥。
“太后使不得。”蘇嬤嬤寵若驚。
江虞月卻是一臉平靜,蘇嬤嬤見狀也不好再掙扎,默默的任由對方給上藥,涼涼的藥涂抹上緩解了不疼,磕頭道謝:“老奴多謝太后。”
“你跟了哀家多年,哀家豈會怪你?”江虞月抬手讓蘇嬤嬤起:“地上涼,起來吧。”
“是。”
“至于今晚發生的事,你做的對。”江虞月此刻是強著怒火,盼了多年才看著晏琳瑯長大,再婚生產,肖氏這個混賬貨居然敢在佛祖面前詛咒阿寧。
恨不得一把掐死肖氏這個不長眼的。
“有些人到死也是這副德行,別指改了。”江虞月此刻眼中已經了殺氣了,本想看在楚家的份上,饒了肖氏一回。
但肖氏卻一次次的及的底線。
這筆賬,該清算清算了。
江虞月朝著蘇嬤嬤招手,很快蘇嬤嬤就附過去,又聽江虞月低聲說了些什麼,眼珠子瞪大:“太后,這也太危險了……”
“就按照哀家說的去做。”
蘇嬤嬤猶豫再三,還是拗不過江虞月點了點頭:“是。”
次日天亮之后,蘇嬤嬤又去了一趟小佛堂,這次臉上的怒火已經消失了,而是有些忐忑模樣。
一晚上沒睡的肖氏恨不得瞪大眼珠子找找地上還有沒有散落的碎渣,將一只碎鐲子拼湊,有些太細碎的本就找不著了,也湊不上。
看見蘇嬤嬤來,肖氏本能的害怕了,也顧不得臉上的疼,說:“蘇嬤嬤,這些我實在是盡力了,求您大發慈悲饒了我一次吧,我只是被豬油蒙了心,一時糊涂了。”
蘇嬤嬤瞥了眼地上的碎鐲子,以及肖氏高高腫起來的臉,彎腰將肖氏扶了起來。
“瞧您說的,昨兒老奴也是一時糊涂了,才會以下犯上對您了手。”
面對蘇嬤嬤忽然放低的姿態,肖氏愣了愣。
“這是太后賜給老奴最上等的金瘡藥,可以快速消腫,老奴昨兒在楚家太高興了,吃醉了酒犯了混,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計較了,這藥,老奴親自給您抹上。”
蘇嬤嬤從懷中取出了一只瓶子,將里面的膏藥一點點的摳出來,然后涂抹在肖氏的臉上。
沁涼的藥抹在臉上,很快就消腫了,肖氏仍舊是不敢,任由蘇嬤嬤在自己的臉上抹。
片刻后,蘇嬤嬤將手中的藥剩余的全給了肖氏,又領著肖氏去了隔壁,桌子上已經擺上了致的菜肴,全都是葷菜,還冒著熱乎氣呢。
肖氏立即一臉警惕的看向蘇嬤嬤,這突如其來的好,讓誤以為這菜里有什麼見不得人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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