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愿承認，但不得不說，顧言晟對時歡來說，到底是不一樣的。

這是能夠卸下心防的地方。

他坐在床畔俯看，時歡睡地并不沉，迷迷糊糊地睜眼，看到來人,低聲喚了句，“師兄……”抱著毯子翻了個，朝向顧辭。

掌大的臉，埋在毯子里，不知道是熏熱的還是喝了酒的緣故，微紅，有些人。

難得見這般模樣，只讓人想要好好藏起來。

既是這麼想的，顧辭也是這麼做的，他俯湊近了，低聲問道，“歡歡……咱們回家？”似在哄。

溫熱的氣息落在臉上，有些簌簌地，手了，有些語焉不詳地“嗯”了一聲，又翻了個，避開那呼吸。

是真的有些醉了。

那酒甘甜，便喝地猛了些，這本就有些大的后勁就這麼一下子發了，以至于雖然迷迷糊糊地睡不沉，卻也醒不過來，只依稀地認了個人，便又睡著了。

顧辭卻笑，手過方才撓過的地方，輕笑，“雖知你迷糊著，大抵也不知道自己應了什麼,但總是應了，那我便帶你回家了。”

說著，俯，將小丫頭連毯子一道攔腰抱起直接走了出去。

孫管家端著醒酒湯過來，在門口差點和兩人撞上，心神一護著那湯，喚道，“您……”

顧辭朝頷首，沒說話，大步出了門。

顧辭自然不會特意去同顧言晟辭別，顧言晟聽到孫管家如此匯報的時候卻并無幾分意外，若不將人帶走就不是他顧辭了。他擺擺手，了幾分興致，吩咐道，“總有一日是他的人，本就該他來照顧。你且先下去吧。”

“那……那那些請大小姐帶回去的酒呢？”

顧言晟有些意興闌珊地，“晚些時候吧,或者明日一早也,你讓車夫跑一趟就好……你就不必過去了。”

孫管家應好，轉，走了兩步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醒酒湯，半晌，猶豫片刻，轉又將手中醒酒湯擱回顧言晟邊的小幾上，“這湯既做好了，不喝也是浪費，殿下既然今日也喝了酒，這湯您便喝了吧。”

顧言晟挑眉，這些個下人……膽子倒是愈發地大了，就他喝的那幾口酒，需要醒酒湯。

偏偏人孫管家擱下醒酒湯轉就走，這會兒兒連人都看不到了，就是要念叨幾句也沒了對象……一時氣悶，咬了咬后牙槽，半晌，端起那醒酒湯，一飲而盡……

……

顧辭倒是真的沒什麼興趣在東宮安自己的眼線——有那人手，倒不如安排給他家丫頭當暗衛。

小丫頭醉了，便也沒有發現邊了個人。

林江有事找片羽，去了時家沒發現人，一問才知道是在東宮。想著在東宮左右也算是時家的地盤，便不走尋常路地直接進了東宮和片羽一道又悄悄地走了，誰都沒驚。只是在離開之際突然想起似的，讓手下去辭塵居說了一聲。

顧辭算著時辰來接，想著這丫頭這個時辰也該吃完了才是。

沒想到，倒是醉了。

小丫頭醉了之后，酒品倒是不錯，只安安靜靜地窩在懷里，偶爾換個更舒服的姿勢，像一只貪睡的小貓，臉埋在毯子里，呼吸都溫。

他抱了一路，便迷迷糊糊睡了一路，期間顧辭如法炮制，哄了答應回辭塵居。左右如今說什麼都應，迷迷糊糊地“嗯”一聲，綿又無力。

看來，以后尋著機會，還是要讓小丫頭多喝醉幾回才好。

他抱著時歡下了馬車，興許是走路更顛簸些，似乎醒了過來，睜開的眼睛里還是迷茫的，抬頭看了看，又低頭在顧辭的肩膀上蹭了蹭，茸茸的頭發蹭得顧辭的脖子都發，一路到了心底。

托著后背的手拍了拍，安道，“乖，別。”

小丫頭倒也聽話，頓時安安分分地不了，還格外乖巧地應了一句，“哦。”

有點兒呆，還有點兒傻。

就這麼一路堂而皇之地抱著進了院子，下人紛紛駐足、回，抿笑，亦或嬉笑著離開。林淵剛從外頭進來，就聽著門房小道津津樂道于自家公子從未見過的溫模樣，便站著聽了聽，也沒攔著，聽了個全，才背手走了。

本來還有些事找自家公子，不過這時候還是不要去打攪了。

顧辭將時歡安置在自己屋子里，正準備轉去熬醒酒湯，轉之際又覺得那毯子同自己的床實在有些不搭，也有些刺眼，當下便又坐回了床畔，俯低喚，“歡歡……”

這一覺著實有些不大安穩，一直有人在耳邊嗡嗡嗡地，像個蚊子。似是不愉，準備翻，卻被人輕輕攔了，那聲音又喚，“歡歡……把毯子給師兄好嗎？”

迷迷糊糊間下意識松了手。

顧辭將那毯子取走丟在一旁，取了自己床榻上的薄被為時歡蓋好，偏偏這丫頭沒什麼睡相，剛蓋好就蹬被子，蹬了便抱著，埋著臉睡著。

顧辭搖頭失笑，意手重新幫蓋好。

誰知，小丫頭睜了眼，眼底迷糊不清，明顯還醉著，嘻嘻一笑，卻抓顧辭出去的手，抓在手里蹭了蹭腦袋，墊著睡了。

不知何時，云散去了些，淡白的從窗棱間打下來，墊著手睡著的姑娘半張臉沐浴在里，白白的，看得到一細小的絨，角還帶著笑，讓人忍不住想要……

一親芳澤。

顧辭素來不是愿意委屈自己忍著的人，可餐秀擺在面前，小丫頭毫無防備的樣子就像是盛的邀約。他低頭，落在微微勾起的角，溫又虔誠……

呼吸溫熱，打在臉上，下意識抬手去撓，卻被抓住了五指相扣。

時歡醒了醒，倒是比之前似乎清明了許多，看著近在咫尺的臉，喚道，“師兄……？”

顧辭并沒有起，只抬起許，呼吸還流連在的臉上，聲音很低，“嗯？”拖著調兒，溫繾綣到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