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夜探姬家（三更）

更未深，未重，而有客已至。

古厝周溫潤瞬間消失殆盡，臉上有種不悅的冰寒，沁骨般的涼，抬往外走去，“我去看看。”

聞言，姬無鹽又坐了回去，側支起下頜，隨口吩咐道，“下手輕些，丟出去就是了。”

說完，姬無鹽便也沒當回事。自從沈歆住在這裏之後，時不時就有些宵小上門來擾，盡數被打暈了丟出去了，也有那麽一個懶得搭理的，醒來後以為撞鬼了慌不擇路逃出去的。

次數一多，便也愈發任之自生自滅去了。

沒一會兒，古厝就回來了。

正準備取笑一下今日宵小愈發不中用的姬無鹽，一抬頭看到對方神有些複雜，倒是有些意外，“怎麽了？”

……

寧修遠選擇夜翻姬家圍牆，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探一探傳聞虛實。

席安已經明示暗示了好幾回，若水不見了。

倒也沒擱心上，不過既然壞了那丫頭的事，總要當麵說清楚，順便……進來看看到底是什麽玄虛。

圍牆並未加高，輕輕一躍也就上去了，一腳踩上圍牆的時候，宅子裏的一切還清清楚楚曆曆在目，甚至能看到遠亮了燈的院子裏曬著的一筐一筐的類似於草藥的東西。

可腳尖堪堪及地麵的那一瞬間，眼前的景就變了。

也許沒變……隻是眼前濃霧彌漫，視線所及的盡頭，院牆不見了，燈火不見了，莫說那一筐一筐的草藥了，便是出手去，你都隻看得到自己半截手臂。

耳邊卻有風起，吹得耳朵都疼，詭異的卻是……這冷風呼嘯的聲音裏，卻又覺得到上的裳紋不。

風裏有虎嘯，似有龍，聽不真切。

寧修遠倒也不急，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幻覺？迷障？還是陣法？

早年倒是有些江湖門派專門研習陣法之，隻是一來，古往今來傳承下來的陣法書籍五花八門晦難懂，二來，陣法多需要借助天時地利，真要大比登天還難，於是這門學識便逐漸失傳，以至於如今世上研習陣法之人怕是麟角。

大者，更是難尋一二。

姬家從未聽說過有人研習此。

莫不是藥作用下的幻？若陳老真的是陳家那位曠世奇才，倒也的確做得到，隻是每夜每夜用著，這再多銀子怕是也不夠使……

不管是陣法，還是藥，此刻眼前所見的的確確是幻覺沒錯。既如此，憑著跳上城牆之時那一瞬間的景致，加之之前對這座宅邸布局的印象，寧修遠背著手往前踱著，倒也走得還算順暢。

至，而已未曾磕了了摔了。

倏地，他腳步堪堪一收，麵向某個方向看了一會兒，那似乎有人，他試探地喚道，“無鹽？”

沒有回應，除了風聲什麽都沒有，茫茫天地間，仿佛隻剩下了自己一人，那一瞬間的茫然、孤獨、世獨立的錯覺席卷而來，寧修遠大約能理解為什麽那些夜探過姬家的人再也不願意進來第二回了——真的是到了地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姬家……到底藏了多、多能人異士？他試著朝那個方向又走了兩步，麵前有人的覺愈發強烈。

他又喚，“無鹽？”

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喚的時候，用的都是這樣略有些親昵的稱呼。

“無鹽。”對方沒有靜，但分明就站在不遠，他愈發清晰地得到，也不走過去了，隻站在原地，勾著角淺淺地笑，“今日無意間壞了你的事。等到楊菲死了我才明白過來……想著如何也要見你一麵當麵說清楚，誰知，你不見我……所以……我就隻能……”

話未盡，意思卻已經明明白白擱在麵前了，有些無賴。

姬無鹽的確就站在他麵前，卻也仍驚訝於他的警覺和對方向的知，站在不遠不近的距離，沒說話。

彼時古厝看到闖進來的人是寧修遠，沒打暈，也沒丟出去，來找了姬無鹽。畢竟，寧家三爺不喜歸不喜，若今日真的趁著這幻境將人揍了，便不好代了。

“無鹽……”對方又喚。

寧修遠的聲音很好聽，讓人響起天心琴被奏響時候的聲音。特別此刻帶著幾分無奈，拖著些調兒一樣的呢喃，耳隻覺得一路到了心底。

簌簌地，有隻手在撓。

姬無鹽指尖微微了，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閉！世人都說寧家三爺君子端方、公子如玉，沒想也會做這梁上君子的行徑，夜半翻牆擅闖他人府邸。”

聲音從自己預判的位置傳來，寧修遠又靠近一步，抿著笑，“我來見你。”

我來見你……若是花前月下，和風正好，這話便總多幾分旖旎思。

隻是如今，自己所設幻境被人發現，偏偏殺不得、放不得，多有些進退維穀的為難。姬無鹽甚至已經開始盤算起陳老那有沒有讓人瞬間失去最近記憶的藥，打暈了喂一顆，丟在寧國公府門口……如此，也算留他一命。

是真的沒想過寧修遠會親自爬牆……實在高估了他的品。

在盤算如何將寧修遠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掉，寧修遠看起來卻是心甚好，他不聲地又走了半步，“你不願見我，我便隻能出此下策。無鹽……把這霧撤了，可好？咱們坐下來，好好說話，如何？”

“母親甚是喜歡你，讓我過幾日請你過去用膳。白老夫人也托我照顧你……白行說同你同兄妹，我和白行是兄弟，如此說來，咱們再不濟也算是朋友……是吧。何況，陳老看著也喜歡我……”

什麽玩意兒？

姬無鹽幾乎是瞠目結舌，第一天發現寧修遠不要臉起來簡直就沒別人什麽事了！暗暗咬了咬後牙槽，忍著氣冷哼，“是嗎？今日婚宴之上，寧大人瞧著……讓小以為我同寧大人是敵非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