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話瞬間把房間的氣氛降到冰點。

溫瀾僵住，站在距暖暖兩三米的地方。

“你媽聽說你摔傷了，為了早些見到你，還沒辦理出院手續就從上京飛到江城，又飛到澳洲，這幾天沒正兒八經吃過一頓飯。”周翹溫聲勸著，輕輕拍了下暖暖的后背，“有事咱們心平氣和地說，不許急。”

暖暖咬，本不敢與溫瀾對視。

病房陷沉默。

江景辭清了清嗓子，“你們母好好聊，我和江冠下去口氣。”

江冠識趣地跟著江景辭一前一后走出病房。

等到從病房樓下來，江冠還沒站穩，江景辭就一掌打在他臉上！

因為用力太大，江冠的往后打了個趔趄。

“哪個人不行，為什麼要暖暖！”江景辭的表凌厲人，“為了報復我當年對溫瀾的而不得？”

江冠了下滾燙的臉，因為被謝宴聲揍過沒多久，上面的紅腫未消，此時已分辨不出究竟是哪里疼了。

“我沒想到謝宴聲和溫瀾的兒是個不折不扣的腦，只與說了幾句己話，就當了真。”

“你對暖暖有沒有？”江景辭怒聲問。

“年輕，干凈，漂亮的孩，哪個男人不喜歡？”江冠角噙著抹玩味，“如果溫瀾沒有長那麼一張臉，你當年也不會如此鬼迷心竅吧？”

江景辭被中肋，緩了緩緒，“現在為了你能和家里決裂，你準備哄弄多久？”

“不知道。”江冠的嗓音低沉，有種說不出來的磁，“或許一年兩年，或許一輩子。”

“如果只是一年兩年，我勸你馬上收手！”江景辭憤然轉，點了支煙起來。

江冠眸幽深嘲諷，“你不會希溫暖做你的兒媳婦吧？”

江冠的五比年輕時的江景辭多了幾分溫潤，狹長的眼睛和江景辭很像，說話時總習慣地瞇一下，舉手投足間既有男人的沉穩，又著不羈和氣。

正是這個點，穩穩卡到了暖暖青的心上。

暖暖從小生活得無憂無慮，大多數人斗幾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生下來就有了。但越是生活順暢，骨子里的離經叛道就越發強烈。

當兩人在畫展上再次相遇，江冠言談中的風趣瞬間點燃了暖暖沉寂多年的心。

江冠話音中出對的不屑，再次激怒了江景辭。

他煩躁地彈了下煙灰，“你撥了，難道不應該為以后的人生負責任？”

“當年溫瀾撥了你，有沒有為你的人生負責？”江冠不置可否地冷笑，“溫瀾心甘愿跟我好，難道我就要為以后的人生負責？可笑至極！”

江景辭把手中未完的煙扔地上，盯幾步之遙的江冠，“你視如玩，不配做我江景辭的兒子！”

“江景辭的兒子就該像江景辭，被人一次次傷害之后作繭自縛，孤獨終老？”江冠挑眉，神越發桀驁，“溫瀾當年欠的債讓兒來還很公平。”

江景辭黑臉，“我不止一次對你說過，我為溫瀾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愿，溫瀾并不欠我什麼。”

“你到現在還替說話，對的比對我媽都深。”江冠了下腫脹的臉，狹長的雙眸泛著寒涼，“謝宴聲把我打了，這筆債我是記下了。”

“你騙他兒，活該挨打！”江景辭冷聲懟道，“如果沒準備與暖暖走下去，就立馬收手。真要捅出簍子，沒人替你善后。”

江冠就勢倚靠在樓梯口，從袋掏出支煙咬住，言又止。

江氏父子爭吵的同時，病房的溫瀾和暖暖也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好在周翹從中斡旋，母倆才沒發生過激的行為。

溫瀾是帶著絕離開醫院的，腦子渾渾噩噩。

謝宴聲的來電響了好幾次，都沒有心接聽。

天已完全黑下來，周翹在醫院附近定了酒店，把溫瀾安頓好就去找江景辭。

周翹和溫瀾站的是同一條戰線，對江景辭自然沒有好臉，江景辭也堅決，只說他無法左右江冠的。

兩人不歡而散。

溫瀾離開病房前對暖暖撂下狠話，給一夜的考慮時間，如果明天一起回江城，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如果還賴在澳洲，就當沒生過這個兒！

暖暖說不用考慮，會繼續留在澳洲，溫瀾直接摔門離開。

這一夜，溫瀾輾轉難眠。

周翹安的話說了一籮筐，都沒能緩解溫瀾的焦慮。

次日下午，溫瀾和周翹坐上了飛往江城的航班。

臨走前溫瀾不死心，但又放不下面子，讓周翹又去了趟醫院試著說服暖暖，但周翹照舊失而歸。

溫瀾帶著傷心和失離開了澳洲。

在江城落地的時候是凌晨五點，上京的深冬天寒地凍，天和地都籠罩在夜中。

周翹在機場轉機回了江城。

謝宴聲親自開車來接機，溫瀾撲進他懷中，許久不說話。

“這次總該死心了。”謝宴聲擁住溫瀾，既心疼又無奈。

“我們的暖暖雖然從小有些任，但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還算聽話。現在，我真的接不了。”溫瀾說著眼淚就流下來，“都是為了報復我，江冠才對暖暖了邪念，怪我——”

“不要這樣想。明知道我們和江家有嫌隙，還故意去江冠，分明是故意和我們對著干。”謝宴聲輕拍的后背，“等栽了跟頭，就能諒我們的良苦用心了。”

溫瀾滿腹心酸，瞬間失去了說話的。

年關將至，大中小學都開啟了放寒假狀態。

謝北珩和謝南琛放假第二天就察覺出不對勁兒，向溫瀾追問暖暖去了哪里。

溫瀾用外出寫生的理由搪塞，但兩個兒子明顯不買賬，最終沒有耐住他們的糾纏，說出暖暖在澳洲。

令溫瀾沒想到的是，在說出暖暖下落的第二天，兩個兒子就一起飛了澳洲。

謝宴聲聽到后罵了句胡鬧，生氣把家里的煙灰缸都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