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虞和倚在榻上, 呆呆地著窗外, 不知道在想什麼。
昭虞正在看那滿地的梨樹葉, 們來時秋梨正好, 如今卻是連葉子都沒了。
想著又開心起來, 好在有先見之明, 早早讓人把剩下的半筐梨給存了起來, 不然江硯白怕是一個都吃不上。
角的笑緩緩僵住。
江硯白……
前陣子京中傳來消息, 說是陛下和江府派去的人都一無所獲。
哥哥也給來了信,說是也沒尋到人。
昭虞撐著手臂坐起來, 銀穗下意識手去扶。
“他們都找不到,怕是等我去找他呢。”
銀穗聽了的喃喃自語, 心稍稍放下了些, 有盼頭就好。
還是離京時的那幾輛馬車,搖搖晃晃出了芒州, 朝雪城而去。
與此同時, 不知名的山間。
老者盤著手走在前頭, 里絮絮叨叨:“我瞧著你也不像什麼窮苦人家的孩子,怎得不想著尋親,倒要去那種地方。”
江硯白淺淺勾著角道:“如今,盤纏已賺夠了。”
他說不清為何要去大漠,許是耳邊偶爾回想起的那句“三月大漠的落日最,我們一同去”,又或是那抹午夜夢回時看不清面容的影。
無論因著什麼,他想去瞧瞧。
老者輕哼:“我且沒見過你這般不要命的,子剛好些便去給人抄書,閑著了還要去碼頭扛包袱,就為了賺這點銀子?”
“許老且安心在此等著,無論我此行能不能想起什麼,都會回來尋你。”江硯白看向他,眼神真摯,“我會替你養老送終。”
老者:……
謝謝您嘞,只是他現在還不想死。
“我需要你為我送終?”許老瞪了他一眼,語氣緩和了些,“大漠雖,卻也兇險,你且再等一日,我給你備些藥帶上。”
江硯白頷首:“多謝許老。”
等回了那破茅屋,許老咂咂,慢悠悠地不知從哪里出一人參遞給江硯白:“拿去賣了吧。”
江硯白:!
“您有這好東西,怎麼不早說?”
“你也沒說你天天出門都干什麼,若是知道你為了賺銀子去扛包袱,我早就拿出來了。”
他說得真誠,江硯白抿將腰間的荷包撈起來,里面的銅板嘩嘩作響,皆數倒在桌上后江硯白才抬頭:“這些都給你留著,你且要活到我回來尋你,別死了。”
他瞧著這老頭子每日里懶怠得很,要不是他自己下河捉魚林里獵,偶爾賺點錢了給老頭子買點吃食,他怕是早就死了。
許老沉默,想罵他又不知從何說起,半晌無奈地點頭,溫聲道:“滾。”
江硯白聞言看向他:“藥還沒給。”
許老:……
他不是撿了個病人回來,是撿了個祖宗!
第二日一早,江硯白先去鎮上給許老買了包子吃食,才揣著那人參上路。
人參是好東西,在鎮上賣不出價錢,須得到富貴地方出手才行。
他算了算懷里的包子,一頓只吃一個的話,約著能撐到三天后,三天,足夠他走到州府了。
江硯白在山間住了兩三個月,倒也清楚了一些山里農人的技巧,一頭鉆進了林子里。
林間多小道兒,與道比起來要快的多。
他抬頭了天,確定了方向就開始出發。
邊走邊盤算,到了府州把人參買了約莫能得一二百兩銀子,買一匹馬后還能剩下不。
策馬而行,不過半月便可到大漠。
可大漠三月落日才最。
江硯白抿,默不作聲繼續超前走。
初冬枯草有一人高,江硯白走在小道上,手里拿著一把鐮刀,若有那不識趣的枯枝長到了他面前,便抬手砍去。
不遠道的馬車里,金穗坐車無聊,便拄著下朝外看。
突然,眉梢一挑,回頭看著昭虞笑:“夫人您看。”
昭虞睜開眼睛順著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枯草中有一片在搖搖晃晃,像是被什麼撥拉著似的。
金穗猜道:“定是兔子!”
昭虞頷首:“應當是。”
那葦花若是粘到上,會全瘙,正常人沒事定不會往里頭鉆的,也就是兔子這等……
打了個哈欠,隨口道:“這個時節竟還有兔子在外頭,怕是壞了。”
趕車的方福聞言回頭笑:“夫人有所不知,等咱們到了雪城,落了雪后還能瞧見雪兔呢,通潔白如雪,待到了小的給您抓幾只。”
昭虞輕應了一聲:“那到時便辛苦你了。”
方福撓了撓頭:“這些都是小的聽四爺說的,他說是去集上問了來往的商人,想先做些準備……”
“咳咳……”
銀穗不經意輕咳出聲,方福瞬間住了。
馬車里的氛圍緩緩窒住,半晌昭虞開口:“過幾日,方福還是先策馬前行,先去雪城安頓下來。”
方福忙點頭:“是。”
眾人還未到雪城便落了雪。
雪花飄飄灑灑,落到昭虞到窗外的指尖上,微涼的讓微微一。
“年后,過了十五我們便走。”眉梢掛著一疲憊,了額角又道,“去大漠。”
大漠,明明是期待已久的地方,可再提起,卻無端覺得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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