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虞嘖了一聲：“東陵皇帝也奇怪，中秋不在自己家過跑我們大周做什麼，沒得勞民傷財。”

江硯白眸閃爍片刻，側頭吻了吻，沒說話。

睡前，江硯白突然想起一事。

大掌在薄被下緩緩挲，片刻后開口道：“過了中秋朝中便無大事，我準備向陛下遞折子請辭。”

昭虞一臉疑：“什麼意思？”

“便是辭。”

昭虞愣住，江硯白是不是差事做的不好，被陛下訓斥了？

被訓了就辭？這怎麼行！

坐起勸道：“辦差本就有好有壞，若差事出了差池，下回記著就好了，怎可輕言放棄？”

可牢牢記得，親后要督促他上進的！

江硯白微怔，隨后眼中滿是笑意，抱著笑得說不出話。

昭虞了他：“以后用心就是了……”

“傻子。”

江硯白抓住的手指輕捻，輕緩開口：“與差事無關，就是想著你日日待在宜園無聊，想帶你去看看外頭的景兒，你不是想去看大漠的日出？過了中秋咱們便出發，你想去的地方咱們都去，好不好？”

昭虞徹底愣住，連呼吸都放輕了些，眼睛都忘了眨。

江硯白見這般，傾在上吻了吻：“好不好？”

昭虞忙搖頭：“不可，男子立業為重，怎可為了那點子事便無端辭，不妥……”

“一般男子是立業為重，但江府的規矩……”

“什麼規矩，你莫要騙我了，如今江府的規矩我都曉得了，本沒有你說的那些！”

江硯白話被打斷，這才想起昭虞親后便拜了祠堂，讀了家法。

如今倒是不好哄了。

他笑道：“我是想說，一般男子立業為重，但在我這兒，昭昭最重。”

“我們去看大漠山川，去嘗酒佳肴。”他將人抱在懷里，低醇的嗓音帶著蠱，“離了京，我們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昭虞下意識搖頭：“不可……”

“為何不可。”

“你怎可這般任？”昭虞說著起腰板，“你若執意辭，我便去告訴娘，來收拾你！”

江硯白：……

他的昭昭倒是找了個好靠山。

他退而求其次：“那……那便不辭，長休一年？”

“咱們在大哥親前回來，回來后我便好好上值，可好？”

昭虞揪了揪襟，面朝里躺下：“中秋還有好些日子，且再說吧。”

抿閉上眼睛，江硯白本就是個傻的，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勁兒才考取了功名，如今說辭就要辭，真是令智昏！

便是長休一年，那回來后可還有他的差事做？

哎……

傻是傻了點，自己說的話他倒是記得清。

沉默片刻，昭虞轉過子抱住江硯白的腦袋親了一口：“一臉傻樣兒，別瞎琢磨了，快睡吧。”

江硯白：……

他邊的笑意更深，因著昭虞的作，使得他眉梢都帶著愉悅。

長臂一撈將人抱在懷里，江硯白在他耳邊低喃：“昭昭是個傻子。”

昭虞撇了撇，只有傻子才會說別人是傻子，且不與他計較。

倒是江硯白說著了，第二日趙禎果然來了宜園。

弘躲在湖心亭一臉糾結：“他來了，這可怎麼辦？”

昭虞輕笑：“來找你也不行，不來也不行，你怎麼這般難伺候？”

弘跺腳：“我又不知他今日便來，都沒梳妝呢！”

“這般已是極好看啦。”昭虞瞟見了遠遠走來的趙禎，沖弘眨了眨眼，“我與江硯白去游湖，你們且說清楚吧。”

說話間江硯白已撐著蓬船過來了，昭虞眉眼含笑縱躍到他懷里，回頭朝趙禎擺手：“哥哥，我們去摘蓮蓬，晚膳喝蓮子粥！”

趙禎背著手頷首，眼瞧著蓬船遠了才又抬腳進了湖心亭。

弘絞著帕子立在一旁，看也不敢看他。

趙禎垂首角勾了勾，走到側，半晌無話。

過了陣子，弘覺得頭上微微一沉，抬手去，好似多了簪子？

趙禎開口：“很襯你。”

弘心跳快了些，隨即又一陣著急，很襯是有多襯？

趙禎怎得直接給頭上去了？都沒瞧到樣式呢！

見不說話，趙禎抿又道：“這陣子朝中事忙，方才聽子修說你似是有事尋我？”

弘：！

小表叔真是個長舌婦，何時尋趙禎了！

頓了頓，覺得不能趙禎暗自吃醋，還是得解釋清楚才對。

“那日在集上……”低著頭，聲如蚊蚋，“汪昆是問我二嬸在府中一切可好，你莫要誤會。”

趙禎眸中浮起疑：“哪日？”

弘微愣：“大前日啊。”

趙禎思索片刻：“那你在集上？”

“你不是瞧到我了嗎？”弘訥訥道，“還扭頭就走了……”

趙禎眉頭微蹙：“那日我并不曾瞧見你。汪昆又去糾纏你了？”

弘：……

真是蠢。

忙搖頭：“沒有！不過是到了說兩句話，我以為你看到我與他說話生氣了……”

趙禎失笑：“那日在辦差，怕是未曾看到你。再說了，我又怎會生你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