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好休息。”
長公主等人自又是一陣關心, 最后挨個看了后腦的傷才罷休。
等眾人走了, 柳嫻和林翰才踟躕上前。
“昭昭, 對不住, 都怪我沒看好下人。”
柳嫻說著紅了眼眶, 若今日真甘亦薇得逞了, 便是悔死也彌補不了。
昭虞笑著安:“沒事,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麼?”
江硯白順勢開口:“是好好的, 后腦開了個大, 肩骨都錯位了。”
昭虞淺淺踢了他一腳, 江硯白真是隨時都要冒點傻氣。
“我們府里庫房收了一支上好的老參,回頭你補補子。”柳嫻見要拒絕, 忙開口,“若是不收, 我便要愧疚死了。”
那老參須分明, 活靈活現,瞧著便是上了年份的。
昭虞了頭, 不大好意思收, 這事柳嫻倒是無妄之災, 說破了天去也就是個管教不嚴的錯。
江硯白倒是收得爽快:“收下去,晚上燉補藥時用些。”
林翰和柳嫻見狀緩緩松了口氣,收了便好。
待眾人都散去,昭虞和江硯白兩人相對而坐,便要算算舊賬。
“是我去教坊教訓了,才記恨上了你。”江硯白說著就要去牽昭虞的手,卻被一掌拍開。
約著也是這麼回事,但想知道的可不是甘亦薇的事。
“上午那群小孩子,我昨日便見過他們了。”昭虞挑眉,“大人可曉得是怎麼回事?”
江硯白抿。
此事雖沒想瞞著,卻也沒想著這麼快便被發現。
見昭虞微微蹙眉像是沒了耐心,江硯白輕咳一聲:“那些都是京城的小乞兒。”
有些是生下便被丟了的,有些是養了陣子實在養不了丟了的,還有些是家里遭了災,大人都沒了,一路乞討到京城來的,總歸都是些無父無母的可憐孩子。
年前落雪時江硯白路過破廟瞧見了他們,見他們衫破爛面黃瘦,便給了方貴一筆銀子讓他把孩子給安頓在了一宅子里。
事后他便忘了這回事,直到去徽州之前才又記起。
按理說他便是再多養一些也是養得起的,可是若就這麼管著他們的一日三餐,待他們長大后又該如何謀生?
想來想去只有一個法子,那便是教他們一技之長。
他管他們吃喝,給他們請夫子老師,不管是木匠經商還是科舉仕途,全憑他們各自選擇。
孩子倒都是好孩子,便是有些個頭腦不大靈,卻也是都知恩圖報。
他從徽州回來后,方貴去了一趟回來后便笑著說起,一個個小娃娃,都吆喝著日后要好好報答他。
他自是用不著他們報答的,誰知娃娃們聽了他的話倒是個個悶悶不樂起來。
江硯白便笑道,既要回報,那便回報他夫人吧。
雖知道此事不大可能,江硯白還是道,若是他們日后見到他夫人有難,幫上一幫便是報了他的大恩了。
江硯白解釋完淺笑:“倒是無心柳。”
昭虞恍然大悟:“怪不得昨日便見到他們跟著馬車,原是來認人了,只是今日他們怎會又恰好趕到?”
“聽他們說,自昨日起他們便排了序,每日出來幾個跟著你。”
昭虞:……
“哪有你這般使喚小孩子的,今日他們猛地竄出來嚇我一跳。”昭虞心有余悸,“若甘亦薇帶的是一群孔武有力的,怕是落不著好。”
江硯白頷首:“晚些時候我過去一趟與他們說清楚,以后再不能這般了。”
他說罷頓了頓,問道:“我今日見昭昭似是……會兩招功夫?”
這個當真是驚著他了,看著昭虞一踹倒一個,他險些沒緩過神來。
昭虞挪了挪坐到他上,手臂摟著他的脖子輕輕搖頭:“不說。”
眼睫微垂柳眉顰蹙,小腦袋像個貓兒似的蹭著江硯白,江硯白忙將人抱:“那便不問。”
不愿說,那自是有的道理。
江硯白手掌在背上輕拍:“那昭昭可否告訴我,昨晚為何不我那般?”
昭虞耳尖一,思索著該如何哄他。
見不說話,江硯白猜測道:“可是我昨日下午出門,沒與你代?”
“對!”昭虞得了個臺階就往下爬,方才的乖巧貓兒變得張牙舞爪:“你為何不與我說你去哪了?”
江硯白摟著笑得止不住:“不過是去安頓那群孩子罷了,竟真是因著這個?”
昭虞扭過頭去低聲道:“不是……是我不喜歡那般。”
江硯白笑意微斂,指尖在后頸了,半晌道:“當真只是不喜歡?”
昭虞點頭,心下卻暗道,自然是喜歡的,可是……大夫說了,此法也可避孕。
摟著他扭兩下:“大人,不喜歡……”
倒是又撒起來了,江硯白悠悠嘆了口氣:“昭昭不喜歡,不那般就是。”
說罷點著的鼻尖又添了一句:“等你何時喜歡了,定要告訴我。”
昭虞:……
等著用了晚膳,江硯白便起要出門。
昭虞像是等了許久,眼睛亮亮的:“大人去哪?”
江硯白挑眉:“去教訓你那群小護衛。”
當時江硯白不過是那麼一說他們安心學東西罷了,誰想他們竟如此放到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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