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之的意思,是要讓草原人到我大漢農耕?”
曹詫異:“如今你揚州境,只有六萬兵力!可你在關布置,卻還在不斷攫取西域民力!如果再多出大量草原人,你不擔心他們謀反作,壞你基?”
這也是他之前疑,只不過換個了方式發問!
這是他在看到陸遠對待河北諸侯的手段后,就已知道關并無憂!
雖然有與長安兩座堅城,其它雄關險隘無數!
不過揚州軍若是一意襲,只取民力,什麼險關也終將被困斃!
偏偏陸皮為人,毫不講武德,此事絕對干得出來!
他甚至可以想到,如果西域樓蘭,絕,抑或活躍在龍城的匈奴,貿然東進的下場!
他們必會一頭栽進陷阱,甚至還不自知,只會在偌大關中耕種!
而且在虎牢關,子午谷,陳倉古道的圍堵下,他們只能逗留關中!
直到他們耕種完,即將收獲時,良文丑才會出,將西域百姓遷徙一空!
這六萬大軍必然會和陸皮同樣猥瑣,不與西域軍大戰,只遷徙百姓!
甚至還會故意示敵以弱,騙西域繼續召集族人東進!
到時進了關的西域大軍,抑或匈奴人,必然已經騎虎難下!
畢竟是關中偌大疆域,無人可以輕易割舍!
何況還有播種下的糧食,也需要民力收割!
西域民力再到時,揚州軍也會再次出,遷徙西域百姓!
不斷攫取西域底蘊,充實揚州基!
而與大漢鄰的西域樓蘭,絕,本就只是小國,本經不住幾次折騰!
哪怕活躍在龍城的匈奴,也只是一分支!
一旦進了關中,恐怕這一支匈奴也會徹底覆滅!
這些勢力,即便能占據險關,也已不足為慮!
關鍵還是揚州得了西域民力,如何置!
“一群蕞爾小民,還壞不了我揚州基!”
陸遠卻是不以為意:“我揚州有征西軍和鎮西軍坐鎮,他們沒機會!何況我揚州有郭嘉,荀攸,賈瘸……賈詡在,總能防患于未然!何況我揚州治下,未能完全筑城,至今還是十州百郡千余縣呢……”
他頓了頓,繼續道:“即便是千萬百姓到了我揚州,也終會在這千余縣中,七零八落!何況還會有大量百姓,要從事筑城建屋,水利灌溉,修橋鋪路!無法聚眾,談何謀反!”
他略一思忖,又補充道:“何況百姓們會被廢除奴籍,分到土地,得到居所,學我漢語,與我大漢百姓通婚,他們最多吃飽了撐著時,才會想起再去西域故國為奴,或回草原為酋長放牧!”
他話到此,外面已經想起急促腳步聲!
戰馬長嘶,人聲鼎沸,顯然有大軍正在離去!
太史慈同時傳來靜,良統領鎮西軍準備完畢,即將離去!
而文丑統領征西軍,則已開始組織京城百姓,一起南下!
這面說到靜,大地也終于開始轟隆隆震!
大量馬蹄扣地,“咚!咚!咚!”地山搖!
揚州鐵蹄三十萬,終于在此時開始分散,各自按軍令行事!
“好了老哥,就此一別!”
陸遠長而起,神振:“我部已經準備完畢,該前往夷陵等待海軍了!老哥也當速回兗州,準備北上并州!而且今后老哥在我揚州軍帳下,倒也不必再考慮糧草軍資了!”
曹怔了怔,眸忍不住黯淡一瞬!
陸皮雖然說得隨意,卻也表明了收編!
而他苦心經營的大軍,至此終于了一支另類揚州軍!
而且糧草軍資,還要握在陸皮手里!
顯然大軍在外,哪日不聽號令,就可能隨時斷糧!
可惜他即便心有不甘,卻依舊下不了賊船!
一如陸皮所言,要麼赴任,要麼赴死!
不過此刻他之前的四個疑,雖然皆已有了解答!
可他卻莫名了個勞什子鎮北將軍!
他要牧草原,而陸皮要牧他!
形式轉變,他卻也看到了自己與公孫瓚的不同!
無論如何,他還是需要一份底氣!
“老夫說了,帶著鴿籠呢,隨時可以調配大軍!”
曹心思電轉,也同時起,故作姿態道:“老夫與你同去青州,由元讓主持大局,不會礙事!而且老夫托了家命,也總要問清你揚州底細!否則即便河北無礙,你揚州出事,老夫豈不同樣死無葬之地!”
陸遠怔了一下,啞然失笑,并未多說!
這老家伙沒有對他的收編提出異議,已經足夠!
問一些他揚州底細,倒也無妨!
而且他揚州至今,也并無什麼!
哪怕他將大漢榮號的圖紙送出,天下也沒有哪個勢力可以大規模打造!
發展到最后,核心競爭力還是人才!
帳四人快步出帳,同時上馬南下!
只有周泰哼哼唧唧,顯然傷勢未愈!
不過陸遠是將大軍暫張遼統領,令周泰養好傷后南下!
偏偏周泰不愿錯過大戰,而且不愿離開他藏在軍醫中的周夫人!
陸遠對此也不愿挑明,并未過多理睬!
反正南下夷陵,不過一千二百余里!
大軍正常行軍,每日三百里,也僅是四日之間!
周泰有周夫人照顧,總不至于傷筋骨!
當然這是大軍戰馬,配備馬蹄鐵的行軍速度!
如今揚州大勢已,陸遠也無意對曹瞞!
甚至等曹深草原,有了戰馬后,他也會為曹打造馬蹄鐵!
這也同樣是工匠競爭,此刻已經無需保!
哪怕草原人得了馬蹄鐵,他們也無法大規模打造!
歷史上如果沒有李淵引匈奴南下,許以工匠報酬,合謀滅隋!
草原人甚至還沒有制鎧與制弓,只能穿著皮草,而非皮甲!
這時,曹在馬上匆匆書信,由邊侍衛放飛,終于再次發問:“行之老弟,剛剛你說起對待西域人的手段,可是因為東征倭國后,在倭國百姓上有了效?”
這次他已不是故作姿態,而是在真心詢問!
畢竟他從割據自治開始,就已沒了退路!
而河北大戰一起,他則將徹底與陸遠一起,立朝廷戰船!
當然讓他口稱主公,他還辦不到!
哪怕陸遠登基稱帝,他也是另有想法!
他與蔡邕都能同輩論,豈能對小輩卑躬屈膝!
“老哥謹記,這世上已經沒有倭國了,只有倭州!”
陸遠似笑非笑:“戰國末期,大量燕國,齊國,楚國,越國百姓為了躲避戰,逃離海外,才有了今日倭州!我揚州典籍皆有記載,學堂也在教導此事!老哥若是弄不清,恐怕還得到揚州重新讀讀歷史!”
他也是點到為止,無意在此事上多提!
不過曹對此,卻是來了興趣!
“行之老弟好手段!不過既然決心修史,何必故弄玄虛這些!”
曹齜牙一笑,當即滿口金:“始皇帝曾派徐福出海,還不如將他們說徐福后人!對了,你麾下那個小白臉徐庶,本名不就徐福嗎!就說他找到了長生不老藥,活到現在即可!”
他頓了頓,繼續道:“這個小白臉殺伐凌厲,在外威名赫赫!你借此登頂,也免了陳勝派人去學蛤蟆,大楚興,陳勝王!或者高祖自編的,斬白蛇起義一說!”
“老哥有心了!不過我有堂堂謀,不必去學愚民之道!”
陸遠忍俊不,肆意大笑:“戰國末期百姓避難,還有史可尋!可若說徐福一人,帶著幾百,結果弄出六百萬倭州百姓,怕是不知得編出多謊言,才能圓住這個彌天大謊!”
他頓了頓,繼續笑道:“百姓有了知識,總會慢慢琢磨,此事不值得!不過倭州百姓有了土地,住所,吃食以后,對其來歷倒也不甚在意了!即便將來有人求本溯源,倭州百姓也早已與我大漢百姓不可分!”
他略微思忖,繼續道:“其實天下百姓都一樣,無論匈奴,烏桓,鮮卑,還是高句麗,百濟,新羅,多數百姓還在為人奴婢呢,只圖一口吃食而已!予其吃食,就足夠了!”
“行之所言極是!可惜此事,知易行難啊!”
曹若有所思,卻話鋒一轉:“不過遼東公孫度怎麼辦?按你的計劃,公孫度丟了基,只能向高句麗發展!可高句麗,百濟,新羅,本就是我大漢屬國,遠不及我大漢銳!”
他老臉凝重,又繼續道:“京城龍蛇混雜,此大軍調,瞞不住天下!恐怕明日河北諸侯,就將收到消息!旁人即便提前得知我軍作,也無關大局!唯獨遼東公孫度,隨時可提前裹挾百姓,逃遁高句麗!”
他老眼微瞇,又斷然道:“遼東各勢力,絕非公孫度對手!如果公孫度霸占高句麗,憑借當地原始老林,進退自如,必為我軍大患!”
不知不覺,他已經直言我軍,不分彼此!
當然這是他認清現實后,有意為之!
不過他說的遼東原始老林,正是大興安嶺!
如果讓公孫度提前逃遁,的確極為麻煩!
“這是意料之中,不必徒勞傷神!”
陸遠卻是不以為意:“我大漢屬國,如果能為我大漢滅國,倒也是好事!如果公孫度能滅了遼東三國,我等帶著饅頭,再滅了公孫度即可!總歸同宗同源,方便通!”
他搖頭苦笑,繼續道:“老哥許是不知,我曾猜測武帝設立西域都護府,必是因為大漢后繼乏力,無奈為之!否則以武帝格,必會盡滅其國!絕不會留下今日樓蘭,絕,茲,烏孫等患!”
揚州軍金戈鐵馬,浩瀚戰圖已經徹底展開!
他對于朝鮮半島,已經不甚在意!
而且迫公孫度進軍高句麗,也本就在他計劃之中!
如果當下有合適人選,他不得將人去西域,毒,獅子國折騰!
畢竟平定大漢叛,總比征服其它國度容易!
“行之豪,老夫也不知有生之年,能否得見!”
曹若無其事,漫不經心道:“想來行之他日兵臨西域,必可完武帝愿,一舉奪回當年西域都護府領地!可惜老夫終究不如伯圭,無法到揚州養老!今后戍守北疆苦寒之地,還不知能撐幾年!”
陸遠一怔,這老家伙怎麼回事!
自己這已經毫無諱言,難道這曹賊還有疑慮?
雖然他揚州軍一路殺伐,多有鐵!
不過從始至終,好似也沒對盟友下過手!
當然袁是個例外!
周瑜暗算孫堅,也只是個例!
陸遠想到這里,當即恍然大悟!
與他結盟過的,實則也只有袁,孫堅,公孫瓚,曹!
公孫瓚與他另有淵源,他自然不會來!
反而是之前十八路諸侯討董卓,已經被他坑死四路,干掉四路!
僅剩的袁氏兄弟兩路,他也即將下手,命不久矣!
如此局面下,想讓曹對他放心,的確點說服力!
“老哥說笑了,北境又不是囚籠!”
陸遠心念至此,當即笑呵呵道:“老哥有信鷹在,有元讓,戲志才輔助領軍,天下之大,何不可去!別說去揚州養老,即便是隨軍奔赴西域又何妨!”
他略一沉,又繼續笑道:“何況我益州所產茅臺,老哥已經嘗過,以此暖,北境何來苦寒!如果老哥能以兵戰略,我廣州所產甲,腰刀,也皆可匹配!”
曹老臉一,兩眼放:“兵戰略?”
他需要利益捆綁,揚州軍投資!
無論哪種方式,都可是他的底氣!
何況揚州軍的甲,他也的確覬覦不已!
揚州軍已經人人匹配,甚至那個周夫人都能穿著甲顛大鍋,招搖過市!
可他為一軍主將,卻還只能干看著眼紅!
“兵不在多而在,將不在勇而在謀,實則一軍三萬剛好!”
陸遠言辭正:“兵力于三萬,則易捉襟見肘,力有不逮!多于三萬,將領難以顧及周全,反而轉戰臃腫,容易出破綻!如果是兵敗頹勢,軍心渙散,恐懼蔓延,兵力再多也無用!”
曹怔怔點頭,卻心不在焉:“行之所言極是!那麼繡春刀和金甲?”
他當然明白銳老卒和尋常青壯的區別!
不過此事需要戰場磨煉,并非減員所能解決!
他也不在意兵力多,畢竟他麾下大將眾多!
一個將領無法統領,那就不如著多分幾分!
反正是他鎮守在外,陸皮也不可能隨時過去查探!
真正值得他心的,還是金甲和繡春刀!
哪怕不能全軍配備,先裝備一支銳也好!
而且陸皮會在他上投資,那就是他的底氣!
“老哥放心,北境大戰前,必會如數運到!”
陸遠看他神,搖頭失笑:“老哥戰后如果能捕獲戰馬,我揚州也會匹配馬,當然最多三萬套!多余戰馬,老哥可與朝廷易資,養著你的多余大軍!”
曹呆了呆,猛地咧一笑,滿臉桃花開!
陸皮的投資,不只追加了馬,還承認了他私下要養的大軍!
想來陸皮也知道,他麾下青壯與老卒的區別!
而他麾下大將,足以統領更多大軍!
雖然陸皮只說朝廷,可現在陸皮就是朝廷!
“行之老弟豪邁,老夫卻之不恭了!”
曹得意忘形,豪邁大笑:“難怪行之豪言,不屑去學愚民之道!以行之大氣,哪怕不娶倭州王,倭州百姓也必不會造反!只是可惜,如此份,如此婦人……”
陸遠呆滯一瞬,這曹賊怎麼扯到了此事上面!
想來是曹賊見過他小,得知了一點微末瑣事!
不過自己就是給了他點底氣,何至于此!
難道他之前始終以為,去了北境,戰事結束后就得意外慘死?
現在只給他裝備三萬大軍,算是提前告知,卸磨,不殺驢?
“老哥慎言,既是倭州,哪來王!”
陸遠啼笑皆非:“何況倭州以為尊,此也并非婦人,老哥就不必上心了!而且此份敏,尋常人也就罷了!我等大漢要員,絕不可給其一機會!”
他當然知道曹賊喜好,這才干脆斷了這廝心思!
不過倭多姿,的確人!
之前面癱高順,也曾有心!
他也是以此理由,予以否決!
“沒有男王?老夫還以為是張郃狠辣,害得此了寡婦呢!”
曹眼中熱切斂去,興致缺缺:“不過行之放心,老夫雖然荒唐,但還不至于在大事上糊涂!此事如果換作老夫,知道底細,早就斬草除了!”
陸遠看了看曹,搖頭失笑!
這老賊所謂底細,恐怕也就是不是婦人!
不過人各有志,此事他倒懶得理會!
“行之,聽聞你府中,有位張濟的小妾鄒夫人?”
曹卻是有了底氣,腆著老臉笑道:“市井盛傳,你為了此,先斬張濟,又殺張繡!不過此事你弄錯了,你府中那位圣人門徒步家人,才是真正賢惠!”
他喋喋不休,咂舌道:“步家子,代代如此!不妒忌,從不爭寵!而且還會為你搜羅人,將姐妹介紹給你!這等份,這等,豈不遠強于張濟小妾,諸葛亮姐姐?”
陸遠本無意理會,聞言卻忽然頭皮一麻,想起了這位步家子來歷!
圣人門徒之后,最喜歡給夫君拉皮條的名人,東吳步練師!
“老哥,這些瑣事,還是戰后再聊吧!”
陸遠興致蕭索,漫不經心道:“陸某夫人還在趕赴京城途中,可惜卻為戰事耽擱,來不及相見了!說起來還不如老哥,走到哪都敢把夫人帶到哪!”
他當然知道曹實屬無奈,只是沒有基安置!
甚至曹寧愿將曹昂,曹丕丟到皖城,也不愿接回自己邊,就是因為皖城安全!
不過他卻無意提及,話落就一策戰馬,絕塵而去!
之前他是與曹閑談,信馬由韁,已經到了大軍后方!
此刻卻是馭馬如飛,轉眼追到了大軍最前!
日升月落,五日后,大軍終于抵達夷陵!
海軍已在江面等待,親衛軍將士紛紛策馬,呼嘯上船!
陸遠也在呂岱引導下,找到了自己的帥船!
他剛安置好戰馬,想問詢唐瑛的軍醫隊伍所在!
船艙外卻忽然腳步聲起,伴著曹的爽朗大笑,由遠及近!
細碎的腳步聲直至艙門,才終于稍微一緩!
曹闊步而,向后一揮手,爽朗大笑:“憲兒,節兒,華兒,來見過大將軍!”
陸遠腦袋一大,當即知道了曹賊打算!
這廝曾將七個兒,先后送給了劉協一人!
最終劉協收下了三個,卻又退回了四個!
得是什麼況,能讓劉協頂著冒犯曹賊的風險,勇于退貨?
而且劉協還是先驗貨,之后才退貨的……
“黑臉,腰,小短……”
陸遠頭大如斗,回苦笑:“老哥,大戰在即,陸某……咦,這是你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