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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的打臉日常》第40章

第40章

黃廣寒的上奏使朝堂變得混

到底顧及皇后母家面,皇帝命令散朝,請了醫暫且替朱郎中診治,容後徹查此事。

鐘延心滿意足地出宮,在宮外被聽聞了此事的陸清然給截住了。

黃廣寒把朱德咬的這麼死,不是鐘延的手筆還能是誰的?

陸清然坐在馬上打趣鐘延道:“你怎這般維護你堂弟的子嗣,倒像是待你親侄兒一般。”

乜斜一眼,鐘延冷淡道:“重手足之不行嗎?”

陸清然哈哈大笑,道:“你可算了吧!我怎麼沒看出來你什麼時候這麼重手足之。”他說這話是有緣故的。

幾年前鐘延軒在外喝酒同人打起來了,被揍得鼻青臉腫落了下風,鐘延恰好路過,不僅沒有出手相助,反而對陸清然道:“沒見過,不認識。”

鐘延軒被劉氏寵溺的有些混帳,所以鐘延從不庇護他。這種混子,只有在外挨過打後,才會老實許多。

在陸清然眼裡,鐘延可不是什麼護短的主兒,所以得了對方這麼一個答案,很是不信,還對真實原因,十分好奇。

鐘延打馬往衙門裡去,陸清然在後面追問他,到底怎麼說黃廣寒罵朱郎中的。

鐘延雲淡風輕道:“痛腳就是了,你不也很擅長此事?”

微微一愣,陸清然便放聲大笑,大抵也猜到鐘延使了什麼手段。

黃廣寒為人刻板正直,忠於天子,只要不得罪他,還算好相,唯一的逆鱗就是厭惡和尚——他常常憂心,導致頭髮稀疏,這把年紀已經快掉了,最恨二字便是“禿驢”。

今早鐘延特地早起,在宮途中“偶遇”黃廣寒。

正巧黃廣寒本就有意上奏朱家五郎紈絝之事,沒想到到了當事人,便與鐘延兩個在上朝的路上談,打聽詳細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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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延照實把當日形講明,黃廣寒自當斥駡朱家五郎小小年紀就是窮兇極惡之徒。

鐘延深表贊同,還在不經意間道:“其實我已不是頭一次聽得朱五郎口出惡言,本只想是小兒天真無邪,沒想到已經惡劣到此種地步。”

黃廣寒連忙追問:“那壞子此前還有惡行?敢問侯爺是何等惡舉?”

故作做猶豫狀,鐘延道:“若說起來,唯恐有挑撥之嫌。”

黃廣寒忙表態道:“侯爺品很是信得過,且只管實話實說。”

如此一來,鐘延“委實推辭不了”,只好如實道:“朱家老夫人去年做壽的時候,我記得黃史與朱家本家人坐的很近,對否?”

回憶一番,黃廣寒頷首道:“是也。”

鐘延微低頭,一臉為難道:“不巧我那時才從進大廳座,便聽得被小廝領著的朱五郎往朱家人那邊去,他指著史的背影罵了一句……一句……”

後邊的話,鐘延再不好說出口,然,黃廣寒已經猜到了七八分,卻還是不死心,冷著臉追問道:“那混帳東西罵老夫什麼!”

鐘延幽幽吐出二字:“禿驢。”

果然,這兩個字一出,黃廣寒面已經鐵青,恨不得馬上就沖去朱家,把朱五郎給死!

心懷怒氣地走了一截路,黃廣寒漸漸冷靜幾分,把鐘延的話來回想了幾遍,卻毫沒找出破綻,那麼久遠的事了,若不是鬧了朱五郎這麼一出,定南侯如何記得他與朱家本家人坐的近?!而且朱五郎一看就是說的出這種話的小畜生!

所以定南侯說的肯定是真的!

鐘延說的當然是真的,不過此事不是他親眼所見,而是聽錦衛的人科打諢的時候記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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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一樁玩笑話,鐘延沒想到能派上借刀殺人的用場。了黃廣寒的死,朱郎中就算有九條命也是在劫難逃。

眼下看來,鐘延所料不錯。

陸清然好奇心重的很,還再問,鐘延懶得再答,回衙門裡理南夷餘留的問題和公務去了。

南夷部落對鐘延施蠱之人人庇佑逃大業,他的隨從盡已被鐘延的下屬捉拿,但他本人卻喬裝逃,仍未顯蹤跡。

大皇子前些日還給鐘延了信,被抓住的幾個人,與京城周邊有幾個衛所武有說不清的間接聯繫,而這些武遷除、蔭授之事,也值得深究。

……

天黑之後鐘延才回到定南侯府,一回去他就洗漱乾淨了,換上了便服,蹬著蘇綠檀給他做的新靴子。

到了榮安堂,鐘延見上房靜悄悄的,便低聲問了丫鬟:“夫人呢?”

夏蟬垂首回話:“稟侯爺,夫人還有些不舒服,歇著呢。”

鐘延在門口站了一會子,才又問夏蟬道:“你跟了夫人多久了?”

沒料到鐘延有此一問,夏蟬有點兒張起來,絞著袖,細聲道:“奴婢是家生子,自打會伺候人了,就跟在小姐邊。”

鐘延點點頭,道:“那就是足足有十個年頭了。”

夏蟬道:“是了,有十年了。”

十年了,鐘延想,丫鬟應該比他更瞭解蘇綠檀罷。

鐘延忽又問道:“從前在金陵病了痛了,也都是你們照顧?”

“是,二爺不讀書的時候,會來看看夫人。”

“你們老爺呢?”

提起蘇世文,夏蟬默然片刻,才道:“老爺很忙,不常在家。”

“那……你們老夫人呢?”

提起何氏,夏蟬就更不願意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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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延皺眉道:“待夫人不好?”

咬著,夏蟬狠狠地閉上眼,噗通一下子跪下來,切齒道:“是,老夫人待夫人不好,一點兒也不好。奴婢知道侯爺不喜丫鬟嚼舌子,但是侯爺問了,奴婢就不能說謊。”

鐘延冷淡的聲音在夏蟬頭頂響起,他道:“起來說話,我沒說要怪罪你。”

夏蟬忐忑地站起來,道:“謝侯爺。”

上房裡還是一如既往地安靜,鐘延沒有要進去的意思,繼續問道:“是如何待夫人不好的?”

夏蟬懊惱道:“若要說明白了,無非‘誅心’二字。”

誅心之痛,鐘延不是沒嘗過,備譏諷,或是看著戰友傷殘病死,其中苦楚,他都一清二楚。暗裡不容,蘇綠檀一個子,也會得如此苦痛?

“如何誅心?”鐘延自己都沒意識過來,話就口而出了。

夏蟬道:“老爺常年不在家,老夫人一人主持宅,剛進門的時候,對夫人爺都還好,日子久就暴了。因不純良,爺與夫人年紀小,不通世故,自然還是孩子心,會出言頂撞。早幾年還有太夫人庇佑,老夫人到底忌憚一些,後來太夫人仙逝,關係愈發惡化,夫人爺也都大了,哪裡肯任欺負。

如此就惹惱了,便打著長輩的名義,磋磨夫人和爺。爺原先還在家中請先生讀書的時候,沒有挨先生的打,常常是手掌心和手背都打腫了,後來才知道,原來都是老夫人授意的,說是為著二爺前途著想。老爺待子一向嚴苛,也就沒有加以維護。其實爺悟高,偶然貪玩一些,並不妨事,老夫人卻不肯寬恕。”

“還有呢?”鐘延聲音寒了幾分,待小郎君尚且如此,對小娘子怕是更不會好了罷!

夏蟬紅著眼圈,陷了回憶之中,連稱呼也不變了,道:“小郎君長大了,小娘子著他出去讀書之後,便不常回來,苦頭也吃的多了,只是姐弟二人不常相見,手足之至深,倒比以往又多了一份苦楚要。”

鐘延眉頭重重地擰著,冷聲道:“對綠檀如何?你為何隻字不提?”

夏蟬不爭氣地落了一串眼淚,道:“老夫人從不打夫人,就是給請很多很多的先生,什麼都讓學,從早學到晚,嚴寒酷暑也要學,半點不輸寒窗苦讀的學子,但凡老爺和老夫人一起查課業有不合格的地方,就要罰跪。

更讓人難過的是,老夫人只要捉住一點夫人的錯了,都要在老爺面前誇大其詞地念叨許多遍,讓夫人難堪,壞父之間的。奴婢曾頂撞過老夫人,說夫人又不考舉人,為何樣樣都要學,結果挨了幾個耳,還連累夫人被斥下無方,從此再不敢說了。”

輕歎一聲,夏蟬道:“真真是便宜了那位,明明沒安好心,還博了個好名聲,一樁樁一件件說出去,都像是為了夫人和爺好似的,不過是變著法子折磨人罷了。”

鐘延咬著牙,握拳頭,原沒想到他岳丈娶了這麼個好夫人!

英雄難過人關,蘇世文先夫人便貌如花,後來娶的這位也是金陵一絕,曾萬人追捧,心思狹隘,目中無人。早年嫁蘇家的時候,蘇家還沒有如今的地位,說起來嫁到蘇家還是“下嫁”了,所以蘇老爺才這般寵,見並不打罵子,所行皆是對兒有益之事,又忙於生意,也就不手了。

抹了眼淚,夏蟬欣笑道:“好在夫人聰明,學什麼都快,塤吹的好,顧繡學得好,讀書寫字也好,什麼都學的好。”

低頭看了一眼靴子上的刺繡,鐘延還想起了蘇綠檀全蟹宴那日吹塤的神態,哀婉淒,蘇家那麼不好,為什麼還要想家。難道鐘家讓更不開心嗎?

鐘延淡淡道:“他們姐弟二人關係很好罷?”

夏蟬點頭,“相依為命,自然是好的。”

鐘延明白了,蘇綠檀不是想家,是想阿弟了,難怪每次提起蘇青松那小子,角都是上翹的。

出神須臾,鐘延復問道:“……可曾哭過?”

夏蟬搖頭,“極,便是哭,也是躲著人,連奴婢和爺都躲。”

也難怪了,蘇家日子那般難熬,又無人照拂,便是委屈,也不肯人瞧見了。鐘延太懂這種心了,曾經他也有些奢求,但都未曾實現過,後來長大了,即便能夠擁有,也已經不在乎了,這才養了他這副孤冷的子。

心頭揪起,鐘延往屋裡看了一眼,蘇綠檀現在不會就是在哭,還不想讓人瞧見罷?!

“夫人睡多久了?”鐘延語氣裡帶著一擔憂。

“一天都在屋裡,下午喚了奴婢進去送茶,再沒出過聲了。”

鐘延抿著,蘇綠檀莫不是都快哭瞎了?

急匆匆地進門檻,鐘延兀自往次間裡去,站在簾子外挑簾看。

蘇綠檀早聽到屋外的聲響,把話本收起來,進被子裡了,只出一個黑乎乎的腦袋。

鐘延看見的時候,就只能看到的頭頂。

瞧了好一會子,鐘延聽不見靜,又看不見蘇綠檀的眼睛,心裡被撓了似的,只好往裡去了,站在床前打量。@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眼皮子沒紅,沒腫,沒哭。鐘延總算松了口氣。

那雙水潤的眸子,猛然睜開,蘇綠檀笑地看著鐘延,聲音懶懶地道:“夫君,你怎麼窺我呀?”

鐘延嚇得後退半步,吞吞吐吐道:“沒、沒有,要用晚膳了,我來看看你醒了沒有。”

撐起子從床上起來,蘇綠檀道:“要吃飯了呀,好呀,但是我不想出去吃。”

“為什麼?子很難嗎?”

蘇綠檀指了指臉頰上的紅印子,噘道:“因為沒臉見人!夫君陪我在屋裡吃好不好?”

罪魁禍首還能不答應嗎?

鐘延道:“好。”規矩什麼的,一時也不放在心上了。

夜裡丫鬟把晚膳送了上來,就著蘇綠檀的胃口,吃的比較清淡。

鐘延見蘇綠檀吃的不多,就問:“不好吃?”

蘇綠檀搖搖頭,下午吃過東西墊肚子了,這會子當然吃不下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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