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兩次前往文勝大將軍府下聘的事並未瞞誰,朝中那些人一般的大臣在裴煊自請告老時就猜出了緣由。
畢竟裴煊才四十出頭,正值當打之年。
正是因為猜測到了緣由才讓人分外震驚,他們可不認為華旌雲從六皇子變了安南王皇帝就會重視他,在他們的心裏中就連親王的爵位也是皇上看在文書勉的麵子上才給的。
震驚的是文書勉居然在皇帝心中有如此重要的位置,就因為得罪了他連職都沒了,這個認知讓其餘幾個皇子的黨羽深覺危機。
而此時的幾個皇子更是後悔不迭,尤其是二皇子華旌勝。
二皇子府,華旌勝站在書房的窗戶邊,窗戶下有一長幾,一個掐琺瑯的小香爐飄散著嫋嫋香煙,窗外是一塊並不算小牡丹叢,牡丹花雖然已從枝頭掉落,但因著這一叢牡丹本就非凡品,是以還留著苗,靜待來年。
須臾,書房有腳步聲的響起,一位穿布,頭戴方巾的年輕人走了進來,向華旌勝恭敬的行了大禮。
此人是華旌勝眾多的謀士之一,名為陸行。
“殿下,秦功已經已經理妥當。”
秦功連續辦砸了兩件事,被趕出去已是預料之中的事,華旌勝轉,“陸行,依照現在的局勢,說說你的看法。”
陸行起,拱手道:“行以為,秦功走了歪路。”
在華旌勝的示意下,陸行繼續表明自己的想法,“一則是安南王回京路上被伏擊一事,就算安南王因命格的緣由不被皇上所喜,但到底也是皇上的兒子,兄弟殘殺,皇上必然生怒。”
“二則,安南王如今是文將軍的婿,文將軍寵無度,為了文姑娘也必然會為安南王撐腰,邊陲不穩,從禮部裴煊這次出事能看出來,皇上會更加的倚重文大將軍。”
“三則,皇上雄才偉略並不滿足於東樞現狀,文將軍父子隻要不戰損,就算是犯些錯誤皇上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錯誤不足以致命,想要用以要挾他本就於癡人說夢。”
“秦功私自行事,如今已是得罪了的文將軍,倒是讓殿下顯的被。”
“以安南王的命格,大位本就與他無緣,以行愚見,殿下隻要能和安南王兄弟友恭,多都能得到他的助力,不說文將軍的兵力,就安南王的財力也不容小覷。”
“殿下,皇上正值壯年,早早的立了太子也不過是安百的心,曆朝曆代太子最終坐上大位的並不算多,殿下蟄伏下來,先討得皇歡心,再拉攏安南王,最後未必就不能厚積薄發。”
華旌勝聞言,第一次仔細的打量這陸行,心中一聲歎,陸行此人進府兩年多,平日不顯山不水,沒想到對局勢分析的這般徹。
想著他的話再想著早前兩次行,懊惱萬分,恨不得將秦功大卸八塊。
“從今日起,你就是本皇子的首席謀士,你且說說本皇子的要如何拉攏六弟?”
陸行笑了笑,“殿下還請暫時按兵不,小事做的再多也沒有一件大事來的重要,最好是欠下大人的那種,眼下隻需等待。”
“當然,行也會為殿下留意住最佳時機。”
華旌勝點了頭,現在看陸行是怎麽看都順眼,兩人又說了幾句,陸行才從書房離開,角在人看不見的地方勾起一抹的笑意...
文綿綿出嫁的日子定在了八月初八,算起來還有兩個月的時間。
文書勉將聘禮單子給了文夫人,禮部送來八十一抬,華旌雲又添加了七抬湊足八十八抬,有了這八十八抬嫁妝,將軍府隻需要再添上十三抬,寓意百裏挑一的嫁妝抬數就出來了,可謂是相當麵。
當然,再多就超出了規製。
文書勉又將皇帝給了五千兩一並了出來,如此一來,文夫人力驟減。
這日,文綿綿正在看的陪嫁,老實說,對於曾經是社畜的來講,看到這麽多珍寶很是恍惚。
文夫人拿過一卷畫軸,那是一副雪梅圖,右下角還蓋著好幾個印章,看起來就不便宜的樣子。
“這是冬青先生的丹青,極為難得,若是對外出手,說千兩。”
文綿綿湊上前仔細的觀察,最近幾日跟著祖父學習,順帶著看過許多他祖父的畫作,作為外行來說,覺得這畫沒有他祖父畫的好。
“就這,一千兩?”
文夫人點頭,“傳聞冬青先生潦倒時曾在街頭買畫,有幸得遇丹青聖手元春先生,元春先生曾讚冬青先生的畫作工筆極佳,傳神非常,是以慢慢的就有了名氣。”
“聽聞最貴的買到過三千兩。”
文綿綿倒吸一口涼氣,這是落魄畫手遇到了大神的提攜,一飛衝天了。
“母親,把這畫給我用下,我晚點還回來。”
文夫人想也沒想就給了,“拿去吧。”
等著看完聘禮,文綿綿將畫軸送到了文老太爺跟前,“祖父您瞧,就這個,一千兩。”
“我怎麽看著還沒你畫的好看呢。”
有機會看到同行的大作,還是名之人的畫作,老太爺很激,仔細的看了半晌便是一臉的失,“此人心氣浮躁,流於表麵,過於追究工筆華麗,反倒失了神韻。”
文綿綿湊上前,裝模作樣的看著,當然,什麽都沒看出來,扭頭開口,“祖父啊,我記得你有一副類似的畫,你找來我看看?”
老太爺轉進屋,沒一會兒就拿出了一副畫作展開,這下就算是門外漢一般的文綿綿心裏也有了計較。
這是沒有名氣啊,要有名氣祖父這畫還不得值個一千二百兩?
大眼珠子轉了轉,到底要怎麽才能幫祖父獲得名氣呢?
要是祖父聲名大噪,一字千金,除了銀錢滾滾來不說,就了某某丹青聖手的孫,多威風,多有文化啊。
一想到這裏都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看著一臉傻笑的孫,老爺子忍不住出聲打斷了他,“笑什麽?”
文綿綿回過頭,“祖父,你怎麽沒落印章啊?”
老爺子麵黯然,“我沒印章。”
其實早前他是有一個印章的,後來被他夫人給強行拿走了,再沒還回來。
“祖父,你以前的印章啥,我送你一個印章,這畫沒印章說不過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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