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每次下課要出去接水時，陳昭總會著搭在桌子底下的杠上，把周歲攔在里面出不去。

等急了，他又會慢悠悠的回，從手里拿走水杯，給接得滿滿地再放回來。

偶爾周歲想自己去，陳昭就逗。

想從后面出去，陳昭就把椅子一頂，靠得后桌的桌子的，不留隙。

想走他前去，他又把椅子往前挪，趴在桌子上不，轉頭沖著挑眉，眼里滿是戲謔的意味。

反復幾次才放出去。

這樣的次數多了，周歲開始和他嚴肅地談。

“陳昭，你干嘛每次都不讓我出去。”

“沒不讓你出去啊。”

“那你——”周歲指著他勾在桌的腳，“總是攔著我，我怎麼出去嘛？”

“你自己——”

陳昭話還沒說完，走廊上展凌跟個大喇叭似的一路嚷嚷著。

換到窗邊之后展凌來找陳昭的頻率明顯增加了，每次都趴在窗臺，賴著不走，等上課鈴響之后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不知道這次又是什麼事，周歲已經習慣，默默收回要同陳昭講的理，低下頭心不在焉地盯著書本。

當然耳朵還要繼續工作。

聽見展凌說：“葉幸要回來了。”

又聽到陳昭沒什麼語氣的回了他一聲“噢”。

周歲不知道這個葉幸是誰，聽名字應該是個生，不知道和陳昭——

是什麼關系。

陳昭眼一斜就看見孩眼睛盯著桌面，實則心不在焉。

明顯就是在聽他倆講話。

展凌全然不知，一張繼續叭叭著：“我聽說葉幸這次回來好像是要來我們學校上文化課來著，走藝考的路。”

“上什麼課跟我有什麼關系？”陳昭面無表答道。

“不是吧陳昭，你也太無了！好歹葉幸還喜歡——”

喜歡你啊！

展凌話沒說全，就被陳昭一個眼神制止，他匆匆忙忙閉，看了看窗邊頭埋得越來越低的周歲。

“對不起對不起！”展凌沖陳昭做口型，然后做出手機打字的手勢，示意他回家微信聊。

陳昭分他一個“你再不走信不信我把你削了”的眼神。

展凌以最快速度屁滾尿流地離開了。

“喂。”陳昭。

周歲回頭，眼神詢問他“怎麼啦”。

“剛話沒說完，我說下次不會再攔著你出去了。”

“噢。”周歲興致不高，機械式地應答，然后又把頭轉了回去。

陳昭不知道在想什麼，也沒開口。

好不容易磨到了放學，周歲提前收拾好書包抓著夏瑤就出扆崋門了，速度比平時快了一倍不止。

“歲歲！走這麼快干嘛！”夏瑤不解。

“你認識葉幸嗎？”

“葉幸？怎麼突然問？”

夏瑤反應過來后，一副了然的模樣看著，“我知道了，因為陳昭吧！”

周歲抿了抿，“所以他倆真有什麼關系？”

夏瑤輕輕“啊”了一聲，“應該是吧。”

“什麼關系啊。”周歲一邊走一邊踢著腳下的石子，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什麼緒。

“我也只是聽說——”夏瑤特意強調“聽說”兩個字，“葉幸一直在追求陳昭，雖然好像陳昭一直拒絕，但還有毅力的，還沒放棄呢。”

“是我們學校的？”

“你說葉幸啊，高一下學期出國去了，好像參加一個什麼國際比賽吧，估計比完了，快回來了。”

“噢。”周歲聽完就沉默了，也沒再開口問別的。

夏瑤大大咧咧的，也沒注意到和平時有什麼不同，只顧著和絮絮叨叨的八卦一中的名人事跡。

兩個人到了十字路口，夏瑤同依依不舍的告別。

周歲回了家就直接鉆進房間里，拉開桌子下面的第三個屜，從里面拎出一本包裝很致的本子，攤開。

周歲是想寫日記的，在北寧的好朋友告訴，開心和不開心都要寫進日記里，這樣以后回憶的時候會覺得很好。

覺得說得有道理，但是攤開本子又不知道寫什麼。

鬼使神差的寫了“陳昭”兩個字。

反應過來覺得不對，“啪”一聲又合上了本子，放到一邊，再也沒打開過。

桌上的風扇“吱呀吱呀”的轉著，吹得書本的紙張到飛舞，過手機在上面，紙張的噪聲終于停下。

折騰了一陣子，好不容易才靜下心來寫作業，著書本頁腳的手機開始震，是有人在給發消息。

拿起來看。

【cz：數學作業做完了記得拿給我檢查。】

孩的臉上出一不解，不記得陳昭說過要檢查的數學作業。

【歲歲平安：？】

對面回得很快。

【cz：你忘記了？我說過要輔導你數學的。】

周歲沒忘，但以為當初他只是隨口一說，就沒有放在心上。

想了想，還是回他——

【歲歲平安：這樣會不會太耽誤你時間了？】

【cz：不耽誤。】

【cz：我在網吧呢，沒事做。】

周歲盯著聊天頁面好一會，才慢吞吞地從書包里掏出數學老師今天布置的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