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了南樺門,在船艙的底層,變戲法似的又涌出一群人來,他們手里還扛著一些。
曲凝兮仔細辨認,覺得可能是鋤頭。
甲板上,裴應霄在吹風品茗,上連斗篷都沒裹。
終于忍不住了,問道:“殿下,你準備做什麼?”
猜想,現在朝廷肯定都急壞了,一大群人在尋找太子的下落。
天慶帝想必已經派人去了,算算日子,明后日必定抵達。
太子失蹤越久,謠言就越多,且民心不穩。
這對二皇子而言,自然是可趁之機,而且,裴應霄一直不面,他就更加篤定太子此時重傷,可能不方便移。
要是為了給二皇子下套,裴應霄帶著一群人跑到這荒山野嶺做什麼?
曲凝兮問了,裴應霄斜睨一眼,輕笑:“孤以為,小晚瑜一點都不好奇呢。”
抿著角,道:“臣是不敢多。”
他聞言,放下手中的茶盞,“孤的你都吃過了,也不差這一兩回多。”
這是什麼話!曲凝兮睜大眼睛,下意識轉頭看左右,然后就瞧見了嫻青。
此時的嫻青仿佛一個聾子,看著小泥爐的茶水,沒有反應。
曲凝兮嘆了口氣,悶聲道:“殿下別再說這種話了……”
可饒了吧……
他被做賊心虛般的反應逗笑了,一手撐在木桌上,狹長的眼眸輕眨:“孤想說什麼,要得到你應允,還不是太子妃就這般心急管教孤。”
哪里敢管教他?曲凝兮后悔主詢問了,被逮住就捉弄一頓。
好在裴應霄也不一味的逗弄,很快給解了。
“孤不能太早回去,得多給點時間,二皇子才好發揮。”
而這段時間,他當然不能在一旁看戲了,可貴,豈能空度。
“莫約就這兩日,小晚瑜一看便知。”
裴應霄淺笑嫣然,那般從容不迫,好像這天地間就沒有他著急的事。
曲凝兮看他又故意賣關子,索不問了,反正在賊船,隨波逐流就好。
到了夜間,畫舫抵達了岸邊。
這里不是渡口,沒有碼頭,一行人趁夜上岸,山間夜里太冷了,曲凝兮被裴應霄牽著走。
前面幾人開道,一連串的火把,卻也映不亮這濃墨的黑暗。
“可能凌晨會下雪。”
曲凝兮聽見這話,了脖子,難怪裹著斗篷都覺得很冷。
裴應霄探過手來,的臉,涼的。
他道:“我們要走一段夜路,你得暖暖子。”
曲凝兮正要問,如何暖暖子,便見他取下腰間的水囊,朝前一遞:“喝酒。”
“這……”遲疑。
裴應霄像是在帶壞大孩子的,“乖,喝了酒就不冷了。”
“需要孤喂你麼?”
第40章 40
曲凝兮接過裴應霄的水囊, 迅速抿了一口酒水含在里,生怕這人繼續說些旁人聽不得的話來。
習武之人,耳聰目明的, 偏偏要在他們跟前裝聾作啞。
這酒, 頗為辛辣,瞬間燒紅了曲凝兮的小臉蛋, 含不住, 匆匆吞下, 果然覺心口都熱了。
山路難行, 狹窄的小道,兩名大漢當前開路,后面的人才勉強能夠下腳。
曲凝兮回頭看一眼, 那畫舫已經離開了, 岸邊重新被黑暗吞沒,什麼都看不見, 若凌晨下一場大雪, 他們踏出來的小道也會被覆蓋。
如此一來, 就無人知曉有那麼一群人夜里涉及此地。
這山里有什麼?
曲凝兮了手心, 與相握之人回過頭來,一挑眉:“害怕?”
“沒有……”
一抿瓣, 沒敢胡作了。
裴應霄的手掌寬大, 干燥溫暖, 輕易就把的整個小手給包攏了,覺熱意從這里蔓延。
即便是現在,也還沒習慣與這人的肢, 難以制心口的跳。
也不知走了多久,山間更加冷了。
曲凝兮漸漸發現, 以為的窄小山道,其實原本是沒有路的,有人提前來探過,生生劈出一條路來,他們這群人才有地方下腳,打頭開路。
這里是徹底的荒山,人跡罕至,就連樵夫獵人都走不到此。
走著走著,就到了山腳下。
黑暗中沒有上方的視野,看不清這山有多高,不過眼前的山皆是石壁,火映照之,皆是陡直。
像是斷崖一般的山腳,沒有坡度,人很難爬上去,若是摔下來碎骨。
好在他們不需要往上爬,山壁攀滿了藤蔓植,這會兒大冬天的,它們全都枯萎了,枝枝條條枯黃打結,仍然是龐大一團,堵在眼前。
帶頭的人是個手敏捷的小個子,手持火把往前一撥,跳上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凹槽。
眾人才發現,藏在藤蔓覆蓋之中的一個凹槽,位于半壁上,僅容得一人落腳。
那小個子在一塊石頭上敲擊了許多下,一陣鈍鈍的聲,從藤蔓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