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不盡然，世上有劍仙。

王升背著雙手，漸漸升到了空中，與二郎真君楊戩、死之大道執掌者青華帝君掎角之勢，數條大道緩緩浮現。

造化大道，鴻蒙初辟第一道，天地萬由此造，此時宛若七彩霧氣，環繞在王升周。

死之大道，如同一條漆黑的蒼龍，此刻正纏繞在青華帝君旁，那種純粹且令人無比抑的道韻，充斥在整個幽冥之界。

楊戩周閃耀金，額頭神眼輕輕閃爍亮，於這有些強勢的眾大道中，自卻猶自那般耀眼。

他修的是自，走的是上古修的路子，也算是當今時代，修最強者，更是因此比元神道修士強了不知多戰力。

王升後，紫薇大星閃耀，迷霧之上出現了三道劍影，便是他此時最強，能參與到接下來一戰中的三道劍意。

紫薇劍意，殺戮劍意，純劍意。

三道劍意凝的劍影輕輕震，天地間出現三團，將此地雙方數不清的修士，盡皆鎮了下去。

劍修王升；

很會出自己真名的他，在此地、此時，選擇直接站了出來，麵對著自己沒有多勝算的九。

底氣是沒有多底氣的，自己其實還有更多安排和佈置沒能發揮。

比如當時人王、比如自家妹子搞的仙道艦隊，比如尚未完全悟、凝練的幾大劍意……

但時不我待，此時由不得他王升。

仙聖界、四大天域中的一大批高手就在此地，若是被九得手，將這些人滅殺或是控製，今後的局麵將會困難百倍。

今日站出來，在已順利借後土娘娘之手揭九麵目的前提下，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其實已算是對方給了機會……

元屠劍歸於左手，右手手臂出現一縷縷七彩流，無靈劍緩緩‘長’了出來，被王升握住。

造化道，兩把劍，三劍意。

王升目中綻出道道霞，上的道袍獵獵作響，沒有施展任何神通，也沒有故意顯氣勢，但一浩瀚、鋒銳、幾乎鎮天地的氣息，在天地間來回沖。

甚至，完全不輸青華帝君與二郎大神！

當然，比起對麵那個讓人看不、不準的‘王母’而言，還是差了那麼點意思。

“王非語。”

九出幾分輕笑，天地間宛若無數花朵盛開，那嗓音也帶著一種……讓人恨不起來、怒不起來的平和之。

言道：“當時本以為你就那般沒了，讓我也傷心了許久，不曾想，竟果真是你和文曲星君做的局。”

王升角一撇，淡然道：“按道友的高度，應當不會被蒙騙吧。

還記得你上次去見我，說了一堆讓人頭皮發麻的話，說什麼這仙聖界和四方星域隻有咱們兩個可以左右乾坤……

那時我還不知你底細，今日細細想來……我當你是說笑，你卻當我是傻子。

過分了，道友。”

九出幾分略帶清魅的笑意，“你是而今這時代的氣運之子，又是聖母媧所立的三界話事者。

我原本便是奪了你的運，算是贏了你一陣，而今與你公平博弈，有何不可？”

王升：……

自了？

“殺一個尚在繈褓中的孩，最後還讓這孩的神魂逃了，”王升冷笑道，“您老贏的也未免太冠冕堂皇。”

言語落下，王升屈指輕彈，一道幕出現在了幽冥界的天空，其上顯出了上古時，某黑影在媧歸於道則之海後，出手暗殺其他兩位侍者，並直接打殺當時還隻是嬰孩的‘聖子’……

手段極其兇殘，場麵頗為腥。

不過，最引人注意的，便是這黑影展出的種種特異之。

那如漆黑樹一般錯的‘道’，隻是一段影像，卻讓此地眾仙道心頗為不適。

有暴躁的高手罵道：“這是什麼鬼東西？！”

“外魔？宇外之魔？”

“所以說，當年的仙帝統一三界，是外魔奪了聖子的氣運，站在聖子的位置，事暴後被三聖者親手抹殺？”

“這天庭，當真可笑！”

不隻是發生在酆都城一側，也發生在城外。

九卻不以為意，淡然道：“我本以為你潛伏萬年，今日必有穩贏我的手段，不曾想，卻依然是萬年前的招數。”

——地修界百年，其外萬年。

王升笑道：“隻是萬年，我確實尋不到對付你的良策。

你經營如此漫長的歲月，爪牙遍佈四大星域，仙聖界半數勢力都由你暗中掌控。

你想跟我玩一場爭霸的遊戲，卻早早就將整個棋盤都占了，不過是想再耍我一次。

我本心也不想爭霸，這天地是否有秩序，這世人是否能得庇護，這世上強弱是否失衡，與我又有何關聯？

但你所圖的，似乎並不是仙帝之位，你當年已經坐上去了。

甚至，若非你故意自毀，主暴，三聖者也不會將你抹殺，你卻暗中安排好了一切，所謂的天庭叛軍，不過是藏在背後的力量，再煽一大批對天庭不滿的修士。

這些修士之所以對天庭不滿，也是因你故意針對。”

話語一頓，王升奇道：“九，你想做什麼？”

“我想要這片天地，”九不以為意的說著，“我想要這片天地，自這種虛偽的秩序中解出來。

你可知何為三聖者？”

王升默然無語。

九淡然道：“所謂三聖者，不過是這片天地開始演化時，就得了本源大道的種子。

他們也是修士，隻不過修的道與你我不同，而他們走到了這條大道的頂點，就用合道的方式，將這條大道自我占據，不允其他修士參悟，藉此維護他們至高無上的地位。

用你地修界的話是如何說的？

對了，宏觀永恒，微觀永變，虛實之間，這就是三聖者的道。

王非語，你來說，萬千生靈、無數修士，又如何跟他們相抗？”

九目中閃過許厲，嗓音漸漸走高，背後彷彿有凰神鳥、金蒼龍之影！

高聲道：

“三聖者主掌道則之海，他們高高在上，不在乎生靈死活，眼中隻有穩定二字！

生靈如草芥，生靈如頑石！

他們不去抹殺生靈，並非是因自己慈悲仁義，而是生靈對道有增益！

用你地修界之言，是生靈對自然環境的演變發揮著積極作用，生靈是宇宙間能量運轉不可或缺的一環。

王非語，聖子殿下，你可知？

媧聖母歸於道則之海的瞬間，卻被三聖者困於大道之間，永世不得困！

聖母之所以漸漸衰弱，無法恢復自己巔峰的實力，便是三聖者故意斬斷了聖母與道則之海的關聯！

他們死了聖母，他們要讓代表生靈、護衛生靈、原本在他們之上的聖母，為道則之海中的孤魂！

這纔是我當日不服天命，殺你奪你之位的緣由！

你當真以為，我是外來生靈的份，能瞞得過擁有造化大道的媧聖母？

你當真以為，我是憑什麼手段，能混媧聖母側，為輔佐你的三名侍者之一？

我在來時就被媧聖母發現，與媧聖母大戰被聖母擒住，我上帶著一個破滅天地的魂魄，聖母不忍讓我與他們一同消散，就將我們護了下來。

背叛你的不是我；

是三聖者，是這天地，是那所謂的大道至上！

是天、地、不、仁！”

靜。

幽冥界中一片寂靜。

當九最後幾句話，用糅雜了聲、男聲，無數生靈聲線的嗓音喊出來時，整個天地都在震。

王升站在空中，皺眉看著九。

一旁的青華帝君卻冷聲道：“那你為何要造天庭慘劇？”

“天庭不過是我的一步棋，算計三聖者的一步棋罷了。”

九冷笑了聲，“三聖者要維持有形之界與無形之界的平衡，就要讓有形之界歸於秩序。

你可知，秩序的頂點是何？

死寂。

我立天庭，背後是有三聖者推，當年許多必敗的大戰，都是三聖者暗中出手，讓天庭贏了。

想知道為什麼嗎？”

“為何？”

九笑容中滿是蕭瑟，嘆道：“因為我按三聖者的引導，去抹黑了聖母，創造了一個所謂的盤古神話，遮掩了天地存在的真相。

天地的源頭，源於一，源於造化大道對混沌的排斥，一條條道、一隻隻真靈自混沌無序、虛無無實的狀態離出來，媧聖母便是在這時走出了混沌海。

是混沌中的靈，是純潔、聖潔、至高無上的靈，用造化大道，創造了天地的雛形，而後讓他們自行演變。

為了得到三聖者的支援，為了我的計劃，我創造了一個莫須有的盤古，我將這個故事在天地間傳播開，為三聖者提升跟腳，為三聖者執掌道則之海提供支援。

作為回報，在三聖者的引領下，我統一了三界。

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愚昧愚蠢之生靈，如何知曉，我這個仙帝，當時已半步邁了道則之海。

但，我救不回聖母。

像是這個天地不斷演變的一環，最後歸寂於凡俗口中，所謂神話的演變。

現在我來回答你，我為何要毀了天庭。

青華，你仔細應一下，道則之海的門，是否閉合了？”

青華帝君一怔，閉目凝神，很快就是眉頭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九仰頭大笑，“三界！三聖者！道則之海！有形之界！

你們悟不這其中有什麼關聯，我告訴你們！

三聖者當時將他們對有形之界的掌控之力，轉移到了天庭，轉移到了我這個仙帝上！

我主挑釁被三聖者滅殺，天庭構建起的秩序便立刻要崩碎，三聖者出手意圖穩固天庭，但被我後續安排的叛軍沖垮了天庭！

天宮墜落時，三聖者失去了大半對三界的掌控！

現如今我站在這裡說這些，他們本無法乾涉，這就是證明。

你若說我無視天庭仙神死傷，我自不會否認，我害了他們，或者說我親手殺了他們。

當年你師父紫薇，就是敗在了我一道化手中，他在我眼中看到了這些，最後選擇自我了斷。

王非語，你應該見過了他的殘魂。

但天庭那時再進一步，便是抹殺天地間的強者，抹殺一切長生者，將天地靈氣大半離，歸於道則之海掌控，讓三聖者擁有隨時可以重新開天辟地的能力。

三界眾生將會失去任何特異，失去靈，為天地間能量運轉的一環。

生與死，不過是能量與質的聚集與潰散，天地間再無流，星辰亙古不變。

來，現在說一說，何為善，何為惡。

何為秩序，何為混！

什麼，是正！

什麼，是邪！

可笑，稚！”

地球第一劍王升

地球第一劍王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