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主桌好歹能嘗上一塊,他們連味都嘗不到,只能聞著香味空流淚!這是何等的人間慘事啊!!
其間有幾位懷揣著雄心壯志的年輕吏默默的拉著眼前的米飯,心中卻是暗暗發誓,要努力工作,要升職加薪,要為東宮多做貢獻,爭取有生之年能在主桌上吃飯!
……
且說裴延簡單用過午膳后,便先行一步,去了側殿。
付喜瑞奉上一杯清香四溢的雪翠蓋頂,玲瓏站在下首,態度恭敬,如實匯報著瑤殿的況。
說到太子妃與許聞蟬相談甚歡、氣氛融洽時,裴延角微微上揚。
說到太子妃親自下廚為許聞蟬做了一堆好吃的,裴延倒也……沒特別在意。
說到許聞蟬邀請太子妃一起去醉仙居玩的事,裴延角的弧度慢慢的垂落,目陡然變利,聲音也冷了下來,“醉仙居?”
玲瓏道,“是,還說什麼弄玉擅長吹簫琴,無塵姿容絕、清麗出塵……”
說到一半,一直垂著頭的玲瓏約覺到氣氛不對,悄悄一抬眼,就見裴延一雙幽深的眼眸盯著,角雖然還掛著笑意,但周的氣勢冷冽,惻惻的讓人膽寒。
玲瓏嗓子發,干道,“殿下,可是奴婢說錯了什麼?”
裴延緩緩垂下頭,漫不經心的玩弄著那致的白瓷茶杯,沉片刻,才淡淡道,“太子妃是什麼反應?”
玲瓏眉心一跳,小心翼翼道,“太子妃……興趣的。”
見裴延角的笑意愈發森冷,玲瓏掌心都冒出汗來,心中揣測著:難道太子不愿意太子妃去街市玩,才會不虞?
默了默,試圖替太子妃解釋道,“想來太子妃自小長在深閨,所以才對外面的酒樓樂伎有些好奇。”
“酒樓?樂伎?”
裴延骨節分明的致手指挲著杯壁,漂亮的桃花眼微瞇,眼底是如墨般化不開的濃稠,嗓音深沉,“鎮北侯還真是養了個好兒。”
他之前也有耳聞,說是鎮北侯將兒養的蠢笨俗、任妄為,京中貴皆不愿與來往。如今看來,傳言并非空來風……哪家知禮守規的姑娘,會約著有夫之婦去醉仙居那種地方玩?
他的太子妃才變乖一些,若是又被這許聞蟬給帶壞了……不行!
裴延板著一張臉,低低喚了聲“玲瓏”。
玲瓏立馬應聲,一副聽候吩咐的準備狀態。
可等了一會兒,卻遲遲沒聽到上頭再出聲,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問一句時,那道沉金冷玉般的聲音驟然響起,“罷了。”
玲瓏,“……?”
“你先回去,順道與太子妃說一聲,孤今夜去那里用膳。”
“奴婢遵命。”玲瓏彎著腰退下。
等走出大殿后,玲瓏兩道柳眉卻是忍不住擰起,太子妃去個酒樓而已,殿下為何這般不悅?他之前不是還說要帶太子妃去酒樓的麼?真是奇怪。
納悶的往外走,還沒走兩步,就見展平挎著劍走來,玲瓏連忙行了個禮,“展大人萬福。”
展平見愁眉不展的樣子,眼珠子一轉,輕聲道,“玲瓏姑娘這是要回瑤殿?”
玲瓏頷首,“是,奴婢奉太子妃的吩咐給殿下送道菜來。”
展平道,“送菜啊,這是好事啊,玲瓏姑娘為何瞧著有些煩心?莫不是太子妃送的菜有問題,又給殿下惹麻煩了?”
“……?”玲瓏眉頭皺得更深了,什麼七八糟的。
展平見玲瓏不說話,只當自己是猜對了,頓時就忿忿不平道,“我就說嘛,之前的賢良淑德都是裝的,這才安分幾天啊,狐貍尾就出來了,真是……”
“展大人!”玲瓏直接打斷他的話,一雙黝黑的眸子盯著他,“請你注意言辭,且不說太子妃沒給殿下惹事,就算真惹什麼事了,也是東宮的太子妃,不到你來指摘。”
說著,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不再搭理展平,徑直走了。
展平抬手搔了搔后腦勺,嘟囔了一句“莫名其妙”,繼續往前走去。
正好東宮員們也都用完了午膳,三倆群的往殿外走著,里還閑聊著——
“太子妃做的那道油豆腐釀瞧著真好,聞那個香味就讓人不了,我口水都不知道咽了多,也不知道吃到里是個什麼味……”
“聞著都那麼香,吃起來肯定更香!你沒看到宋太傅他們吃的都停不下筷子嗎?”
“說的也是哈,要不是殿下坐鎮,他們怕是要為最后一塊豆腐釀打起來了,哈哈哈。話說回來,沒想到太子妃還有這般手藝,殿下以后有口福咯!”
聽著他們的對話,展平忍不住上前問道,“諸位郎好,你們這是在說什麼,這般熱鬧?”
“我們在說太子妃的廚藝呢。”一位員道,“方才太子妃給殿下送了一道極味的菜肴。嗨,可惜展大人你來的可不巧,不然你也能嘗上一塊。”
展平面一僵,本想說“誰稀罕”,但見面前這些員們都贊不絕口,只好艱難的從嚨里出一句,“那…的確是有些可惜了。”
旁邊的員安道,“沒事,殿下一向重你,下次有機會的。”
展平尷尬的扯了扯角,走了沒兩步,又見宋太傅閔太保那一群著紫穿紅的高笑的走出來,里說的也是什麼油豆腐釀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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