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了卻因果

三花娘娘仰頭盯著他，一不，神嚴肅，像是被他說了，沉浸在他所描述的愜意場景中。

盯了許久，終於開口：

「那裏面是什麼？」

「……」

看來先前只是錯覺。

宋游稍作沉默，如實答道：「是人們尋歡作樂，縱聲的地方。」

「什麼是尋歡作樂、縱聲？」

「小孩子不該知道的。」

「聽起來很好玩！」

「俗世間的凡人玩的。」

「好像很好玩！」

是了，這裏離車馬店不遠。

腦中一時只剩那樣的畫面。

宋游想起自己當時還喝了小半壺酒，不由暗自嘆息一聲。

宋游不轉過，了兒的頭。

「舀來吃。」

「若是找不到呢？」

三花娘娘盯著他看了會兒，實在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他糊弄了，也不追問，只是說道：「三花娘娘等下問燕子！」

不過三花娘娘卻十分，也啃的認真，不在意行人的目。

道人微微一笑，只是對說道：

「舀來吃！」

後幾名西域男子，都著貴氣，穿金戴銀，像是當地的員。

「那是什麼？」

似乎是這個番國的什麼事。

宋游看著那群人走近，皺了皺眉。

「犯了什麼罪呢？」

「猜的。」

「什麼？」

燕子亦撲打著翅膀跟上去。

再從上往下一刮，鼻子了大罪。

這個畫面總算打了小，三花娘娘被順利轉移了注意力。

「不是遊街。是要帶到城門口殺掉。」店主看著那個子，「這麼年輕的子，真是可惜了。」

縱使是離宋游比較近的人，聽見那方的靜，但凡能聽得懂當地話的，似乎都明白髮生了什麼，沒等他們走近，就讓到路邊，探頭看去。

與此同時，掰下一塊喂燕子。

「都是前天晚上的事了。」店主對他說道，「這個子是王宮裏的侍，說是在給我們的國王端酒的東西，把酒壺弄丟了，那個酒壺是以前大晏大皇帝賞賜給國王的酒壺，國王很喜歡，昨天在城裏找了一天，沒有找到，今天就要把拉出去殺掉了。」

心中有所，像是與之有牽絆，可卻苦於聽不懂當地語言，搞不清楚為什麼。

三花娘娘不扭頭看他，滿臉水，覺自己的鼻子被颳得有點疼，本想學著他的作，也將瓜掰小塊，手都住了瓜邊緣了，可就在要用力的時候又放棄了，搖了搖頭，繼續埋頭猛啃。

眾人全都奇怪的看過來。

宋游毫不猶豫，邁步走了過去。

那些大和尚果然滿口謊話。

「那可是大晏大皇帝賜給吾王的酒壺，這可不能說謊！」

宋游便也轉頭，順著看過去。

一大一小兩道影席地而坐，也不管地上的塵沙，一個金黃的網紋瓜，被從中間整齊切了兩半，也不因型大小而有所偏向。一個幾乎將頭埋進了瓜里，用上門牙力的啃著，不時抬起頭來，看看邊人，又看看前來往的行人。一個則將之掰更小的塊啃著，同樣一邊啃著一邊看著前方形形的人，一張張充滿異域風的面孔。

「在下是大晏道人，就是大晏的修行者，遊歷於此，聽說玉城王宮丟了一樣珍寶，恰好知道去向，特地來幫國君尋回，還請恕我衝撞之罪。」

「這對修行無益。」

這樣明顯更好玩一些。

「大晏道人，姓宋名游。」宋游並不與他多說廢話，只從懷裏拿出兩張書牒，呈遞出去，「在下有大晏的度牒與沙州知州的手書。」

武士跋扈，對人多有呵斥。

「店主在這裏獃著即可。」

「……」

宋游躬對他行了一禮。

「是。」

「那隻好用手了。」

大鬍子，大肚腩，手上提著一些菜，正是車馬店的店主。

「……」

幾名員頓時讓出了一名會認大晏文字的員，接過手書查看起來。

「哎！閣下真知道？」

「閣下真知曉它在哪？」

語氣平靜，彷彿毫也不在意。

一下之間，隊伍停了下來。

「可是酒壺一個，銀壺金花，鑲嵌紅綠寶石？又有三個杯子，都是一樣的樣式？」

「原來如此……」

瓜又香又甜，好吃極了。

走在最前方的乃是兩名西域武士，穿著多的服與皮靴，纏頭蓄鬚，腰佩彎刀，材高大強壯，邊走邊開路。

又看一眼旁邊涕淚橫流，只將所有期都放在他的上的子，倒是並沒有說「明知是妖怪所為，為何要遷怒一名侍」這樣的話，只是語氣溫和的對員說道：「既然是妖怪所為，在下又能將之找回來的話，便請足下奏明國君，饒過這名無辜侍吧。」

「碧玉國是大晏的番國，王宮的員貴人當然會說大晏話。」

本想找個大晏面孔的商人問問，哪怕西域面孔的商人也是很可能聽得懂大晏話的，不過卻看見了一道悉的面孔。

似乎有什麼稀奇的事。

「猴子吃飯就用手！」

「玉城的員會說大晏話嗎？」

邊的三花娘娘卻還在啃皮，此時臉上已經全是水，還沾著幾顆瓜籽，瓜上已經沒有多了，卻仍然不願意停下，似乎不將這個瓜啃得只剩一層薄皮不肯罷休，但啃著啃著，卻忽然抬起頭，扭頭看向另一邊。

見狀也拿著瓜皮連忙起跟上。

「一月之，在下爭取將之尋回。」

大約一個時辰后——

宋游一邊吃瓜，一邊休息，一邊也看前方行人，終於是將這半個瓜吃完了。

「西城門外，沿著主路走四十里，右邊有一座山，山上草甸與森林剛好一樣一半，足下快些派人去山上尋找，許能找得到，遲恐丟失。」

「那三花娘娘晚上自己來看！」

那邊傳出一些靜。

「燕子也不會告訴你的。」

「與謝公相約出來閑逛，他們去別的地方玩了，我們便獨自回來了，在這裏休息休息。」宋游頓了一下，偏頭看向前邊走來的人，「不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會押著一個子遊街？」

「唔？切兩半？」

「像是碗一樣？」

再後面則是另外兩名武士，押著一名穿著布袍的年輕子，子面容姣好，材婀娜，手腳都戴著鐐銬，一邊走一邊哭喊，不肯往前，兩名武士則一邊推著往前，一邊呵斥著。

倒是幾名員走上前來。

原來牽絆在這裏。

道人放下瓜皮，起左顧右盼。

「三花娘娘收收好奇心。」宋游搖了搖頭，神也很平靜，「我們還是去買個瓜來吃吧，三花娘娘想一想，在這大熱天，我們買個冰涼甘甜的瓜坐在樹蔭下，將之切兩半，像是碗一樣，用勺子舀來吃，看著前面人來人往，就在這裏坐個半下午，難道不愜意嗎？」

「是……」

「閣下知道吾王丟失的寶去了哪？」

「店主。」

見果真是沙州知州的親筆書，蓋著公章大印，並且用詞頗為尊敬，幾人頓時便對宋游肅然起敬。

武士聽不懂他的話，回頭看向員。

「唔……」

貓兒就是這樣，注意力來得快，也去得快，一旦轉移到另一件事上，就立馬對先前的事失去了興趣，甚至於忘記了先前在說什麼。

「你是誰？」

宋游頓時就明白了。

「……」

「修行之人，不該摻雜其中。」

「！」

寺廟是假的，僧是假的，說玉城百姓都知道是誰取走了東西是假的，說會留下金銀酬謝也是假的。

片刻之後，一棵紅柳樹下。

「你怎麼知道？」

「三花娘娘長大才能知道。」

「在下見過它，也知曉它在哪。」

只見那方街道走來一群人，原本走在路上的商旅行人見了，都連忙讓到路邊，同時也在路邊駐足觀看。

「……」

若非道人是大晏面孔，恐怕也得刀相向。

「像是盆，我們一人一半。」

隨著那群人逐漸走近，聲音變得清晰起來，其中有人的哭喊聲，也有人的呵斥聲。

王宮武士過，所有人都在避讓，唯有一名道人走出人群，來到路中間。

然而想著想著，三花娘娘很快發現了不對的地方，將頭一歪：

「可是我們沒有勺子！」

這立馬得到了三花娘娘的踴躍支持：「用手好！只有人才用瓢瓢筷子！」

可能是腦子太小了，只裝得下一件事。

「乃是被城外妖魔所竊。」

原來今天出來不止是逛玉城、看玉城的風土人的，還是來了卻前夜無意間欠下的因果的。

「哎你們怎麼在這？」店主看向他們，立馬出笑意，並不因他們不是商人而減熱，「是不是找不到回去怎麼走了？」

漸漸的宋游也看清了那群人。

等到上門牙的長度不足以讓啃到瓜的瓜了，便不得不用力，使得臉和瓜得更近一些，便沾上更多水，也得鼻子更疼。

前方商隊來往不絕，行人亦有許多，都不扭頭看向他們，看的似乎是此時他們上的愜意與隨。

「請問店主……」

店主頓時睜大了眼睛，直瞪著他。

「什麼意……哎伱去哪？」

「閣下竟如此自信？」

「只儘力而為。」

員站在原地，思索片刻，又回與其他幾人嘀咕一句，像在商議，隨後才決定下來：先派一名武士去王宮稟報國君，又派另一名武士，他立馬帶人去宋遊說的山上尋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