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謝子期轉就要走,魏婧心下一急,也顧不上什麼卻扇詩,直接丟下扇子,起住他道:“今晚是我們新婚之夜,你為什麼要去隔壁睡?”
謝子期看向魏婧:“我知道公主心儀之人不是我,我不會勉強公主,所以今后便分房睡吧。”
魏婧不明白他這番話從何而來:“當初在神京,我為了能嫁給你,不顧禮義廉恥與你私會,你怎麼能說我心儀之人不是你?”
謝子期猶疑了一下,才放輕聲音道:“嘉王品貌氣度都遠勝于我,不管公主是一開始就心儀兄長,還是之后移,都算人之常。”
在漳州福王的送別宴上,謝子期第一次察覺到,魏婧看向謝蘭臣的眼神不太對,他當時并未多想,直到回到西北,全家人第一次一起吃飯,魏婧又在飯桌上失態地盯著謝蘭臣看。這時候,謝子期已經心生疑竇。
再后來,謝蘭臣搬去公主府,與魏姝同住,不常回嘉王府。但住在嘉王府的魏婧,只要一聽到有人說起謝蘭臣,總是忍不住停下來傾聽;只要謝蘭臣出現在的視線范圍中,的目也總是不自覺地落在謝蘭臣上。
謝子期又回想更早的時候:在謝蘭臣的冊封宮宴上,以及回西北的寶船上……
之前那些被自己忽略掉的細節,那些向謝蘭臣或幽怨或纏綿的眼神,又一點點在他腦海中浮現。
謝子期終于意識到,他的未婚妻,好像喜歡上了自己的兄長。
一開始知道的時候,謝子期心里免不了有些難。
可這種事,終究勉強不得。
他又嘆了口氣道:“可惜你我早簽下婚書,婚事已經反悔不得,只能先委屈公主與我親,待過個一兩年,再尋由頭和離。只是兄長畢竟已經和崇寧公主復婚,兩人也算琴瑟和諧,像利用謝虔傷害崇寧公主那樣的事,公主今后還是不要再做了。”
謝子期一口氣把話說開,便沒在房中多留,轉出了房門。
只留魏婧呆滯在原地,張口想要辯解否認,最終卻什麼也沒能說出來。
完全不知道,謝子期是什麼時候、怎麼察覺到對謝蘭臣的異樣的,以至于想要辯解都有些無從說起。
謝子期還認為,是因為嫉妒魏姝,才利用謝虔對付魏姝……
魏婧此時才心虛地發現,自從和謝子期定下婚事后,的關注一直在謝蘭臣和魏姝上,完全忽視了謝子期。
不過沒關系,魏婧又自己安自己,畢竟上輩子謝子期那麼喜歡,這輩子他們兩人又已經親,以后的日子還很長,他們總能重歸于好的……
相比于魏婧的樂觀,謝子期就顯得有些落寞了。
他倒沒有埋怨誰,只是當初定下婚事后,他心里也曾憧憬過能擁有大哥那樣的三口之家,夫唱婦隨,父慈子孝。
屋外蟲鳴陣陣,謝子期在隔壁床上躺了一會兒,實在睡不著,想著這會兒家里人應該都睡下了,便換了便裝,提了個廊下的燈籠,出了院子。
他本是想隨意散散風,不巧剛出院子,就在涼亭里到了同樣睡不著的徐翰林。
謝子期至今還不曾改口,仍稱呼徐翰林父親,王府的老太太等人,也很念徐父對謝子期的養育之恩,今日特意邀請他做了主婚人。因散席的時候,天已晚,今夜便留徐父宿在王府。
不期父子倆竟然就這樣在深夜遇見了。
徐翰林見來人是謝子期,不由微微皺眉:“房花燭夜,你不留在屋陪平寧公主,出來閑逛什麼?”
謝子期不想徐父擔心,支吾道:“就要回去了。可父親怎麼這時候也還沒睡?”
“我是開心,”徐翰林向面前的兒子,目復雜難辨,“這一趟能親眼見到你婚,于愿足矣。”
“可我總覺得父親這幾日憂心忡忡的,似是有什麼心事,”謝子期有些擔心徐父,又問道,“父親是因為高霖和英王造反的事,擔心西北也會步后塵嗎?”
他寬父親道:“據我這些時日的觀察打探,崇寧公主與高霖并無勾連,嘉王也沒有要趁火打劫的意思,只要朝廷不會突然發難,西北應該不會主攻擊大安。父親不必太過擔心。
“再說,雖然我來西北尚且日淺,但好在占了個好份,若嘉王真有異,我也會盡力規勸……”
徐翰林卻打斷他道:“你一個新郎,放著新娘子不管,這時候談什麼政事?平寧公主此刻才是你的正事,快回去吧。”
徐翰林催促兒子回房,謝子期怕自己和魏婧分房的事被發現,也不敢堅持留下,只好掉頭回去。
涼亭里,徐翰林盯著兒子離開的背影,卻深深嘆了口氣。
他此次來西北,哪里是真為了給平寧公主押送嫁妝?而是皇上令,讓他帶小郡王京為質,不惜以何種辦法。
可這時候,強迫西北出小郡王,無異是迫西北也造反。
眼下,高霖和英王聯合的叛軍,已經夠讓大安焦頭爛額。朝廷派大軍連剿了兩個多月,非但不見效,反而還讓叛軍又多占了一郡。
大安多年來重文輕武,武將兵丁早已不堪大用。
而他一路上所見的西北軍,卻個個勇武彪悍,更是因為常年抵外族,作戰經驗十分富,大安遠不能及。
若此時西北也加戰局,大安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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