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謝蘭臣一直站在門外, 應該不知道屋發生了什麼,但在開門的那瞬間,謝蘭臣看到謝虔的狀, 大約也能猜到一些。
他們畢竟是夫妻, 謝蘭臣不應該對此毫不在意。
“我不會讓公主有事的。”謝蘭臣有些答非所問。
魏姝還想再說, 但又想到,可能是謝蘭臣在教訓謝虔的時候,已經從謝虔那兒得到了答案,所以才沒有再問。
這樣也好,免于尷尬。
謝蘭臣臉上并無任何介懷之,也沒再提此事,而是說道:“公主今天忙碌了半晌,應該也累了,我來伺候公主午睡吧。”
說著,他便牽過魏姝的手,走進室,要親自為魏姝更。
魏姝卻還惦記著正事:“魏婧的事還沒有查清。”
昭兒走失和自己被謝虔錯認,這兩件事明顯都有魏婧的影子,可尤丹不承認是人指使,便沒有證據證明魏婧確實參與其中,而蓉蓉的事,更是可以推說是巧合。
一想到魏婧做了壞事,卻還可以全而退,魏姝心里便一陣不爽。
今天穿的裳,側腰上有幾顆暗扣,謝蘭臣正從背后為解扣子,雙手環在的腰上,像是把整個人都抱在了懷里。
夏季衫單薄,魏姝甚至能覺到謝蘭臣指尖的溫度,不免分心了一瞬,下一瞬就聽謝蘭臣說道:“也不一定非要查得那麼清楚,公主如果不想看見,那就讓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安心待嫁好了。”
說罷,謝蘭臣便揚聲對門外值守的人吩咐道:“告訴謝閔,平寧公主院里伺候的奴仆,有人染上風寒,請了大夫來看,說像是時疫,讓他帶人去通知平寧公主,這段時間就勞關門閉戶,不要在外走了。”
時疫自然是假的,但卻能限制魏婧的自由,避免再次生事。
門外的人應聲而去。
門,魏姝的扣子終于被全部解開,謝蘭臣也了自己的外,陪魏姝一起上床午睡。
這次,謝蘭臣主讓出自己的肩頭,把魏姝攬進懷里,兩人相偎而睡。
魏姝另有心事,原本以為靠著謝蘭臣會睡不著,可大約是謝蘭臣上的檀香氣息,太過安神,不知不覺竟然很快睡了過去。
*
另一邊,尤丹雖然仍被留在王府中,但卻并未被限制自由。
他聽說平寧公主可能被傳染了時疫,作為舊識,便大大方方地前去探。
魏婧一見到尤丹,便質問他道:“你明明有機會把昭兒送走的,為什麼卻沒把他送出去?”
今天王府里發生的兩件事,確實都是安排的,的主要目的是要送走昭兒,對付魏姝只是順便,畢竟從謝虔發現蓉蓉,到追出去,這一路的不確定因素太多,魏婧并不確定能恰好讓謝虔錯認魏姝。
然而讓始料未及的是,不確定的事了,而計劃周最有把握的,反而沒。
明明當時只要尤丹把昭兒帶至府外,外頭立刻便會有人接應,可尤丹卻最后反水了。
魏婧不解又憤懣:“我救過你的命,你許諾過會好好報答我的。”
尤丹道:“公主是救過我的命,可崇寧公主也救過我的眼睛。”
當初在漳州福王府,他被嘉王為難,是崇寧公主發話讓他退下,他才保住了自己的一雙眼。
“我的命是公主救下的,公主有所吩咐,不敢不從,可我的眼睛是崇寧公主的——不是我反悔不愿意送走小郡王,而是沒有眼睛,我怎麼找得到出府的路呢?”
沒能送走小郡王,除了是報答崇寧公主外,還有一個原因尤丹沒說。
今天在嘉王府,在他“偶遇”織云前,一個常去瓦舍聽他唱歌的客,突然悄悄攔下他,提醒他,今天千萬不要靠近小郡王,嘉王早有安排,只要他帶小郡王踏出王府半步,必將人頭落地。
那名客出自嘉王府,應該是謝蘭臣的手下,才會提前得知謝蘭臣的部署,又悄悄給自己。
尤丹十分慶幸自己做了正確的選擇。
他又對魏婧說道:“雖然我沒能完公主代我的事,但我也沒有出賣公主,就算是報答公主的救命之恩了。”
魏婧氣憤道:“巧舌如簧!什麼報答我的救命之恩?你不敢出賣我,不過是為了保全你自己罷了。”只要尤丹承認是指使,自己也不了干系。
忍不住再次質問道:“分明是你偏心姐姐,明明我和姐姐都對你有恩,我的恩還要大過,為什麼你最后偏向的人是不是我?”
不但尤丹是這樣,謝蘭臣也是,就連張氏蓉蓉姑侄倆也是……
尤丹看向,卻忽然嘆了口氣:“如果公主非說我偏向崇寧公主——崇寧公主當時救我,并不是為了謀求我日后回報,而公主你救我,卻是一開始就打著要利用我的主意,在我看來,崇寧公主于我的恩才更大。”
魏婧一時無可辯駁,會救下尤丹,確實是存了利用的心思,原來尤丹早就看出來了。
魏婧此刻既懊悔,又忍不住悲從中來。
既因為沒能完母后的代,把昭兒送去神京,皇兄日后的境只怕會更加艱難,母后也一定會更加埋怨自己。
除此之外,還因為被了——上輩子,也被過,被的理由也和這一世一模一樣,但卻應該是兩年后的事,此后不久,和謝蘭臣很快相繼死去,然后就是西北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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