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梁言還未表明態度,但李一樂和他關系親近,不想看他吃虧,于是在暗中提醒。
“多謝道友。”
梁言微微點頭,目掃去,正對上那天邪魔君。
此人瞳孔邪異,好似兩朵紫花,梁言的目與其接,就見那紫花在緩緩旋轉,憑空生出詭異的力量,仿佛將要將自己的神識拖進去。
“醒!”
神識中亮起一點金,卻是《八部衍元》悄然運轉,恍如驚雷,在識海中炸響。
梁言回過神來,見那天邪魔君正注視著自己,雙眼并無異常,倒是臉似笑非笑。
“這是要給我個下馬威啊!”
梁言心中冷笑,表面卻是不聲。
此人實力之強,的確遠超同境界修士,也難怪他有“亞圣之下第一人”的稱號!
不過自己也是不懼,憑借劍道修為和諸多手段,梁言有信心迎戰亞圣之下的任何高手,更別說還有回領域在手,只是這神通不可輕易用,用則必須斬草除。
兩大高手對峙了片刻,雖未說話,場中氣氛卻是沉到了極點。
由于路上被多次刁難,紅云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氣,只是無發泄,此時見了始作俑者,不由得怒道:“原來你就是天邪魔尊!這一路上都是你在暗中搞鬼吧?”
天邪魔君并不說話,后卻有人冷笑道:“渾天嶺戰場之殘酷,豈是你們這些琴弄簫的娘們能夠理解的?那些守關的將領誰不謹慎,怎麼會輕易放人過關?倒是你們不服管束,不讓驗證,依仗人多強行闖關,玄心殿未治罪于你們,你們還敢惡人先告狀?”
紅云大怒,冷眼看去,只見天邪魔君的后并肩站了四人:
其中一人,昂藏九尺,臉如重棗,赤面紅須,后背著一柄魚鱗金傘,氣勢人。
還有一人,壯如牛,黑臉如墨,兩只牛眼好似銅鈴,腰間挎著兩柄黑斧,看上去殺氣騰騰。
還有一人,高瘦如竹竿,左右雙肩各自纏了一條騰蛇,雙眼瞇,似笑非笑,著一寒之氣。
最后一人,圓頭大耳,滿臉橫,手上托著一座魔山,那魔山三尺方圓,上面刻畫了無數條詭異的符文,在他手心上徐徐旋轉。
這四人修為高深,都是渡二災六難的境界,而剛才冷笑出聲者,正是那名背著魚鱗金傘的紅臉大漢。
“你是何人,怎敢大言不慚!可是覺得我玉竹山弟子不如你們?”紅云怒目圓睜,軀微微,明顯是抑了滔天的怒火,咬牙問道。
面對的凌厲氣勢,那人卻毫不懼,背手朝天,冷笑道:“是又如何?音律不過小道,你們玉竹山的斗法能力本就在七山十二城中排行最末。大戰開啟時,爾等只能用音律助陣,真正沖在前面廝殺的還不是我們這些人?”
“好!好!”
紅云一連道了兩聲“好”,忽的縱一躍,烈火琵琶祭出,單手連彈,就聽鏗鏘之音響徹四方,霸王金槍在半空中出現!
“你敢小覷我們玉竹山的法,今日倒要看看你能接住我幾招!”
話音剛落,霸王金槍已經劃破長空,一點寒芒先到,刺那紅臉大漢的腦門。
“哼!”
那紅臉大漢冷哼一聲,毫不退,把魚鱗金傘拿在手中一抖,一魔氣沖天而起,在半空中化為了一條丈八魔魚。
魔魚雙眼如銅鈴,渾金鱗甩,霸王金槍刺在它的背上,眼看是火星四濺,卻破不了它的鱗片!
當!當!當!
短短片刻的功夫,兩人各自施展神通變化,金槍和魔魚在半空中手十數招,居然斗了個旗鼓相當!
忽然,紅云的霸王曲變了節奏,金槍下,寒星點,打得魔魚在半空中竄,無數魚鱗都被金槍刮下,氣息明顯衰弱了不。
“好個《霸王曲》!”
紅臉大漢冷笑一聲,把左手虛空一抓,魔魚瞬間翻,在半空中一個騰挪,居然繞到了金槍后方。
吼!
隨著一聲怪,魔魚張開大口,只見紫魔火奔騰而出,浩浩,形一片火海,向紅云頭頂傾瀉而下!
見這火焰兇猛,紅云也變了臉。
“回來!”
口中低喝了一聲,把烈火琵琶彈得更急,霸王金槍在半空中一抖,瞬間穿梭虛空,化為一道金,替掃開了頭頂的魔火。
這一來一去,形勢瞬息萬變,眾人瞧得驚奇,一時間居然分不清究竟是誰占了上風!
便在此時,紅云的琵琶落下一個重重的音節,金槍化虹,沖天而起,仿佛一道金柱,從下方穿了魔魚的小腹!
終究還是技高一籌!
紅臉大漢并未看破這一法變化,給了機會,讓金槍在了魚肚皮上。
那魔魚雖然渾鱗片堅不可摧,但肚皮卻是弱點,這里的鱗片不如其它地方堅,被紅云看了出來,才有這一變招,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該死!”
紅臉大漢怒吼一聲,把手中的魚鱗金傘遙遙一指,那魔魚的肚皮脹大了數倍,反過來一口咬住金槍,“砰!”的一聲,居然在半空中開。
兩人的法神通同時消弭,一強悍的力量向四周擴散!
絕天長城上,百里之的修士,只要境界未達通玄,都被這力量震倒!
所幸是有長城制的庇護,這些修士雖然東倒西歪,卻都沒有傷,只是看起來有些狼狽而已。
“霸王曲倒是有些玄妙,只是也算不得什麼大神通!”紅臉大漢似有不服,著氣說道。
“看來你還想討打!”紅云冷哼一聲,手中琵琶未收,反而前一步,看上去還想再戰。
“住手!”
長城上響起兩個聲音,卻是梁言和天邪魔君同時開口。
“紅云,你先回來。”梁言淡淡道。
“.是。”
紅云雖然氣憤,卻也不想違抗梁言的命令,最后再狠狠瞪了那紅臉大漢一眼,轉退回了玉竹山眾之中。
“敖天河,你也退下。”天邪魔君道。
那紅臉大漢似有不服,還想再斗過,可聽見天邪魔君的命令后,也不得不退下,只是眼神中還不甘,戰意鼎盛。
“天邪魔君后那四人乃是他的四大魔將。”
李一樂的聲音忽然響起,卻是用了傳音,向梁言介紹道:“這四人并非天魔山弟子,但修煉的都是魔道功法,因此投靠了天邪魔君。他們雖非同胞兄弟,彼此卻是意氣相投,結義之后都改了名字。那手持魚鱗金傘的紅臉大漢名為敖天河,那持雙斧的黑臉大漢名為敖天刃,那肩纏騰蛇的高瘦男子名為敖天青,最后那圓頭大耳、手托魔山的男子名為敖天山。這四人不僅神通厲害,還擅長合擊之,實力絕不可小覷!”
“多謝道兄提醒。”
梁言微微點頭,眼中閃過。
此時兩邊都罷了手,氣氛卻還是沉,那天邪魔君的目在梁言上打量了片刻,忽然笑了起來。
“梁宗主,我手下都是人,說話直來直去,倘若有得罪的地方,還請道友多多擔待。”
梁言聽后,雙眼微瞇,也出了一笑容:“魔君言重了,我率玉竹山弟子前來會盟,本就是和諸位同仇敵愾,共抗北冥大軍的,怎會因為一些口角而斤斤計較呢?”
“哈哈,梁宗主真是有風度,佩服,佩服!”
天邪魔君大笑兩聲,又道:“最近有傳聞說,北冥軍派海外十三島的修士圍困玉竹山,使得玉竹山的道統差點被滅,幸虧梁宗主以一人之力對抗海外群修,擊退了大軍,這才保住玉竹山的道統?此事不知是真是假,但在軍中已經傳得神乎其神,讓本座都有些好奇了。”
梁言點了點頭,笑道:“確有此事,但不是梁某一人之功勞,玉竹山弟子都有參戰,否則憑我一人之力如何抵擋北冥的十八萬大軍?”
他話音剛落,天邪魔君后的敖天河就冷笑道:“海外十三島?在我看來不過是土瓦犬,就這等實力也能把玉竹山圍住數月,當真可笑!”
敖天刃也道:“聽說十三島還未到齊,若是十三島齊至,只怕玉竹山便不復存在了。”
“所以才說,五山五城會盟,玉竹山只配末座,想進玄心殿就更是無稽之談!”
“不錯,明明是一群琴弄簫的子,卻要找個外來的男人當宗主,我看玉竹山是無人了,才會出這昏招!”
這兩人的嗓音一個野,一個,當真是怪氣,使得本就嚴肅的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天邪魔君此時微微一笑,擺了擺手道:“爾等不可胡揣測,玉竹山到底是七山十二城之一,梁道友既然能當上宗主,必然有他的過人之,只是我等還看不出來而已。”
他雖然語氣和善,一副笑瞇瞇的模樣,但在場眾人都是人,哪個不知道那敖家兩兄弟正是了他的指示才在這怪氣?
紅云等人的眼中都有怒火,只是梁言沒有發話,們也不好發作。
“天邪道友。”梁言的臉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微微一笑道:“梁某到這里還沒幾天,你就找上門來,我想絕對不只是為了閑聊吧?”
天邪魔君聽后,打了個哈哈,笑道:“梁宗主真是快人快語,其實本座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大家都說你的劍道神通出神化,卻不知道與我的魔功比起來如何?”
“看來天邪道友來此,是想稱量一下梁某的手段了?”
梁言雙眼微瞇,話音未落,一凌厲氣勢已經散發出來。
“呵呵,切磋一下罷了。”
天邪魔君毫不示弱,把手背在后,一霸道的氣息散發出來,竟然與梁言旗鼓相當!
兩人都是亞圣之下一等一的高手,可以說同階無敵,今晚相逢,卻是針鋒相對,誰也不肯退讓半步!
“梁宗主,你想進玄心殿,實力至也要超過我吧?否則豈能服眾?”天邪魔君說著,兩只瞳孔微微轉,邪異的紫花再次出現。
“多說無益,就讓我來看看魔君的神通!”
梁言前一步,凌厲劍氣環繞在周,虛空中可聞劍鳴之音。
與此同時,天邪魔君也上前一步,魔氣化為一條條線,在虛空中穿梭,將方圓百里的絕天長城都籠罩在。
眼看是氣氛肅殺,大戰一即發,忽有人喊道:
“兩位且慢手!”
梁言和天邪魔君都是眉頭微皺,兩人盯著彼此,沒有毫松懈,只淡淡道:“一樂道友有何高見?”
開口勸阻的正是李一樂!
只見他上前一步,呵呵笑道:“兩位何必如此沖?如今南北對峙,大戰在即,我等都為盟友,怎可部爭斗?傳出去豈不是讓人恥笑?”
“一樂道友此言大繆,我等只是切磋而已,怎談得上斗?”天邪魔君冷冷道。
“非也!”李一樂搖了搖頭:“二位都是風華絕代的人,在盟軍的攻守兩派之中各有聲,今日比斗無論誰勝誰負,都會影響南玄大軍的團結。”
梁言對李氏兄弟極為了解,知道他這麼說,肯定是心中已經有了主意,于是笑道:“那依道友之見呢?”
“依我之見,二位不如換個比法。”李一樂呵呵笑道:“兩位都是化劫老祖,雖然沒有開宗立派,但也有自己的門人弟子,今日恰逢毒人攻城,不如各自派出門下弟子去斬殺這些毒人,到時候就以他們斬殺的數量來定輸贏,如此既不傷和氣,也能分個高下。”
“不錯!”
李半瘸也笑道:“弟子所學都傳自老師,若是門下弟子贏了,那就說明做師父的道高一籌,這樣說也沒錯!”
聽了李氏兄弟的建議,梁言和天邪魔君對視一眼,雖然氣氛依舊沉,但卻沒有再手的意思了。
過了片刻,梁言收了劍氣,天邪魔君也收了魔氣,兩人各退一步,周圍眾人都覺得心頭一松,抑的覺漸漸消失。
梁言道:“也好,就安排門下弟子來斗,至于規則,就讓一樂道友來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