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言的效率很高。
當天下午就幫預約了第二天的檢查和手。
沈家名下的一家私人醫院。
自然不需要排隊,更不用等待。
江稚以為自己要獨自去醫院裏做手,意料之外,沈律言推掉了第二天的工作,開車帶著去了醫院。
路口是個紅燈,他不徐不疾停了下來,拇指輕扣,漫不經心的隨口一問:“之前在醫院的病曆本帶了嗎?”
江稚坐在副駕駛上,扭過臉靜靜著車窗外,“帶了。”
沈律言事無巨細,“檢查單呢?”
江稚之前去醫院做的檢查單全都讓給撕掉了。
早就不知道衝到了哪個下水道裏。
想了想,說:“不知道扔哪兒去了。”
沈律言嗯了嗯,“沒關係,今天重新再做個檢查。”
江稚表現得很有分寸:“好的,沈先生。”
就像是在做一件與無關的事。
*
走進醫院,迎麵撲來的還是那一點都不喜歡的消毒水味。
江稚跟著沈律言去了婦產科,過道幾乎看不見什麽病人。
醫生請江稚進了辦公室,接過遞來的病曆本看了看,隨即抬起頭來說:“江小姐的沒什麽問題,完全有做手的條件。”
江稚默不作聲。
醫生看了眼沈先生,斟酌好了字句,又說:“沈先生可以放心,我們會盡可能減對江小姐的損害。”
畢竟也是個不大不小的手。
做完不可能一點事都沒有。
沈律言站在後,態度很淡,“那盡快吧。”
手需要時間準備。
江稚坐在醫院的長廊上,安安靜靜的。
的手輕輕著自己的肚子,到這一刻,也沒什麽想不通的了。
是天真草率。
的確。
養個孩子,勞神費心。
如果不能給孩子條件範圍最好的生活,何苦自私的將帶到這個世上來罪。
江稚眼神有些空,著仿佛一眼也看不到頭的走廊。
沈律言坐在邊,沉默不語。
江稚忽然想到了江歲寧。
如果今天懷孕的是江歲寧,他會舍得讓去做個手嗎?
其實也沒有什麽好比較的。
很多事的結果都取決於和不。
江稚的手和腳都很涼,明明醫院裏的暖氣開得很足,卻仿佛不到一丁點溫度。
想,哪怕到了這種地步。
依然是喜歡沈律言的。
這個男人幾乎占據了所有的。
江稚忍不住回想起他昨天對說的那些話。
就像朝兜頭潑下來的涼水。
冷徹心扉。
可是每句話。
盡管那麽無,站在他的立場,好像一點錯都沒有。
他憑什麽要接一個他本就不想要的孩子。
他憑什麽要相信說的帶著孩子遠走高飛永遠不再回來的話?
電視劇永遠是電視劇。
緣關係確實永遠都斬不斷,即便是遠房親戚都還打著骨頭連著筋,何況是親生的孩子。
江稚扯起角笑了笑,心想還真是能開解自己,什麽借口都找好了。
沈律言聽見了的笑聲,心尖有淡淡的刺痛,幸好這種不舒服的覺很快就消失不見。
男人語氣淡淡地問:“江書笑什麽?”
江稚轉過頭來,眼神對著手室,“在想我給沈先生添麻煩了。”
沈律言繃冷臉,第一次聽不出說的是真話還是反話。
不過他在麵前一向不屑於裝模作樣,心裏不痛快也懶得再演,“既然知道給我添麻煩了,下回就注意些。”
江稚笑了笑:“好啊,一定。”
一定不會再犯這種錯。
到頭來吃苦罪的還是自己。
沈律言說完就後悔了。
至今天,他不該對說這麽重的話。
他抿:“抱歉。”
江稚愣了愣,隨即回道:“沈先生不用跟我道歉,今天這樣是我活該。”
往後什麽都能忘,都不會忘記吃藥。
手室已經準備齊全,小護士走了出來,都不敢去看沈先生的臉,“江小姐,您可以進來了。”
江稚把手包放在一旁,跟著護士進了手室之前,背對著男人低聲問了句:“沈律言,將來你說我們會後悔嗎?”
沈律言沒有吱聲。
沉默已然表明了他的態度。
他不會。
江稚笑了笑,像是猜出了他的答案:“我也不會。”
沈律言坐在手室的外麵,麵無表看著門上亮起的手中三個字。
這裏的氣氛抑的他覺得不過氣。
他起,正準備離開時,手機響了起來。
是他母親的電話。
沈律言隨手接起。
沈夫人劈頭蓋臉直接問:“你現在在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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