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你真不要臉(月票+1)
「這火真是不凡……」
看夠了戈壁風景的宋游,最後將目投向了後山口的火焰。
本就是於火法的人,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哪怕是後山口的火,也極為不凡。是有的比他正兒八經施放的靈火還更厲害的火。
「哈哈哈哈!」
炎真君依然大笑,豪邁不已,毫不掩飾,也毫不謙虛,直言說道:「此乃千年以前,我最久的一次閉關修行引發的大地異象,此後千年時間這火也未曾熄滅,反倒隨著我修行時聚起的靈韻,變得越發厲害。莫說尋常神鬼,就是那天宮斗部的主金靈來到這裏,只要他敢在我這山口裏走上一遭,也得把他的金燒金水。」
「不愧為火神。」
宋游拱了拱手,不再多說,直接下山離去。
棗紅馬始終如一的跟隨著他。
三花貓也立馬跟上,只是一邊走著,一邊不斷回頭,看向那著紅袍的大鬍子散發火神,表嚴肅。
「那個人好像很厲害!」
「上古大能,自然厲害。」
「上古大能是什麼?」
「就是和我觀祖師爺一個時代的修士,修為通天徹地,十分了得。」宋游一邊走一邊耐心的與說,「金靈,周雷公,狐貍,鼉龍,還有北邊那棵柳樹,安清的老燕仙,都沒有他厲害,也沒有他活得久。要狐貍修九尾,柳樹得償所願,才能有與他相比的資格。」
「蛇仙有他厲害嗎?」
「沒有。」
「山神有他厲害嗎?」
「不知在那片山中有沒有,但出了那片山肯定是沒有的。」
「這麼厲害!」
三花貓好似被震驚到了。
「那誰有他厲害?」
「天上那些藏起來的神仙中,也許有幾位和他一樣厲害,或者比他厲害。」宋游對說道,「聽說天宮還有一些法,可以匯聚香火,便是將整個天宮神靈收到的香火神力全都彙集一,聚在善戰的武將上,武將也會變得很厲害。可能是因為這些,他才來到了這裏。」
「那你和他誰厲害?」
「我?」
道人微微笑了一笑,邊走邊說:「天地萬法,玄妙無比,相生相剋,又互有解法,難以說哪一樣一定厲害。何況火神是前輩,我是晚輩,自是不敢說比他厲害的。」
「聽不懂……」
「我和他一樣厲害。」
「……」
貓兒聽完卻是表越發嚴肅,加快小碎步,從道人邊走到他的前面去,並回過頭來,好看清道人此時的表,陷思索。
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你這個人……」
只是道人終究沒有教過這樣的話,限於辭彙量的不足,想了很久,也沒想清楚該如何形容,便乾脆把頭一扭,小跑著下山而去。
……
下山之後,道人一路往西。
走出十里,火焰不再。
走出五十里,路旁有了空房廢宅。
百里之後,有了人跡。
甚至戈壁灘中出現了一條道路,有著明顯的車轍,腳下的土也被踩得更結實。
接著人跡逐漸變多。
既有行旅,也有行人。
更多的是難民流民一樣打扮的人,頭髮乾枯散,臉頰都佈滿皸裂,行走般的在路上走著,時不時就會倒下一個。
宋游本來沿著火神指的方向一路往西,是不會一直沿著這條路走的,這條路稍微偏了一些,不過他還是走上了這條路,與這些人同行,會著他們此時上的暮氣死氣,又著他們心中對生的嚮往,這給了他很大的。
這是一群逃難的人。
逃離的是這幾千里的旱地。
走著走著,人越來越多,無論是商旅行人,還是逃難的流民,似乎都在這裏聚集。
前方終於出現了一片村落。
是在戈壁灘上的一片木屋,構築房屋的木料已經被風沙侵蝕了,變得很舊,零零散散的坐落在大地上,倒是與戈壁的畫風相符。
只是村落也有些冷清,似乎已經沒有多人住在這裏了。
許多人沉默無言,從此路過,也有一些人會轉過頭,向著那一棟棟關著門的木屋張一眼,亦或是前去敲門。
宋遊走過很多路,這條路真與此前走過的大多數路都不同,無論是路旁的風景,頭頂的烈日,路上的煎熬和邊的行人,都不一樣。
「砰砰砰……」
前方忽然傳來了拍門聲。
絕大多數人聽見聲音都充耳不聞,彷彿只是低頭邁步就已經用了全所有力氣,連抬頭看一眼的力氣也沒有了,只有道人停下腳步,朝著拍門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名中原面孔的商人,手上拿著錢財,一邊拍門,一邊喊著話。
裏頭還真有聲音回應。
說的都是當地的語言。
宋游聽不太懂,但從他焦急的緒和虛弱的語氣中,似乎能覺到他的用意。
想要以錢換水。
商人拿的錢不,裏頭的人卻沒有開門。
「唉……」
商人長長嘆了口氣,卻在嘆完氣后,立馬閉上了,似乎多呼一口氣,都會造里流失更多的水,隨即無力的折,想繼續往前走。
一下上無力,腳步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慢點。」
宋游提醒了一句,取出水囊:「我這裏還有一點水,可以分足下一口。」
「當真?」
那名商人終於說話了。
「當真。」
「多錢一口?」
「不要錢。」
「不要錢?」
「拿去吧。」
宋游將自己的水囊遞給了他。
商人毫不猶豫的接過,立馬扯開木塞,仰頭張大,想要大灌一口,稍作猶豫,又換了小飲一口,隨即才遞還給宋游。
「多謝先生,不過這邊大旱,十分缺水,先生這點水,還是省著點喝吧,莫要隨便贈與人了。」
「在下有道行傍,不死。」
「唉……」
「足下方才是去討水嗎?」
「想買一些水。原先這裏人多的,我每年都在那裏買水。」應是喝了一口水恢復了些力氣,又或是還他這口水的分,商人說道,「結果從去年春天開始這邊大旱,滴雨未下,連傘都快放爛了,他們自己都沒有水喝,想來許多人都搬走了,或是乾死了。」
那一口水對於此時嚴重缺水的他顯然只是杯水車薪,他一邊控制著聲音和吐氣說話,一邊忍不住瞄向宋游的水囊。
「再喝一口吧。」
「這可如何……」
「那一口太小了。」
宋游一邊說著一邊又將水囊遞給他,同時問道:「這路上的人,也都是搬走的嗎?」
「還能怎樣?」商人咕咚喝了一口水,一滴都不敢灑,這才說道,「西域乾旱之地,早已民不聊生,本來以為只干去年,今年會變好,結果今年開春這麼久了還是滴雨未下,很多人便再也忍不住了,只好逃離此地。」
「都往哪裏去呢?」
「有往更西邊走的,那便是塞外江南,有往北邊走的,反正哪來不幹旱就往哪裏走。」商人說道,「這裏是原先的西州都護府河城地界,前方就是鼎鼎大名的花巖山,那裏有個岔路口,整個西域以南,沒有幾條大路,但凡走遠一點,都要從那裏過。所以這裏才聚了這麼多人。」
「原來如此。」
宋游倒也清楚一些大晏的地理。
原先大晏將西州都護府的治所就設立在這邊,名曰河城,後來隨著大晏對西域的掌控越來越強,越來越深,治所的位置也往西遷移了。
「這水……」
「足下還能再喝,給我家貓兒與燕子留一點就是。」宋遊說道,「喝完了我們還能再去尋,即使再乾旱,戈壁中也總有綠州水源。」
「那便再喝一口。」
商人再次仰頭,緩緩倒了一小口進,又分許多口吞下,這才把水囊遞還給他。
隨即二人相約同行,沉默往前。
空前繁榮的西域綢之路吸引了許多膽大的商人,這些商人也不都是大商隊,也有許多獨自一人或三兩組隊的,可能是未來的商隊。這名商人便是原先隴州的人,年輕時讀書,屢考不中,家中欠了不債,加之出了變故,這才冒險出來跑商。
這是一條黃金路,一趟就能積攢巨額的財富。
越是乾旱,路越難走,與你同撿地上黃金的人就越。
只是很可能也會丟了命。
直到往前,人越來越多了,宋游一直沒有喝水,也沒有用法力靈力滋潤自,甚至刻意阻止了這一過程,為的就是驗一下在這氣溫比溫還高的天氣下,沒有水分補充,究竟是個什麼滋味。
甚至三花娘娘他喝水,他也不喝。
這對他來說是種新奇的驗。
對路旁別的人來說,卻是死亡的威脅。
隨著步步往前,水分迅速流失,宋游的也變得乾燥,腦子開始有些混沌,變得極度乾,想喝水的慾到了巔峰。
只是他終究不是尋常人,終究會不到此時路上流民們的覺。
也許只能會幾分之一。然後憑藉著幾分之一,窺一斑而猜想全豹,去思索旱災下的百姓究竟著怎麼樣的折磨。
直到走到了商人口中大名鼎鼎的花巖山——
前方是一面高大的垂直石壁,巖層分層明顯,並且呈現出不同的彩,像是一面天牆。
石巖下方有三條路,分別通往三個不同的方向,叉搭著不棚子和簡陋木屋,有許多人路過這裏,停下歇息,大多也是沉默著,數人流著各地的旱災,流著哪裏有水源。
也有許多人在這裏一倒,就起不來了。
「……」
宋游也在這裏盤坐了下來,有一種坐下來就不願意走了的覺。
……
前些天實在是忙,各種各樣的事,沒空加更,實在不好意思。但是如果大家有留意的話,就會發現,前面一周,茉莉每天的更新都是七千字以上,也算是對推遲加更的一種彌補。每天多一千字,加起來也有兩章多的字數了,是茉莉給大家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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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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