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出門本就不是為了買東西。
春條的“風寒”還未痊愈,高嬤嬤一把老骨頭經不起城南到城北的顛簸勞頓,便塞了個十四五歲的小青在邊。
婢名喚小桐,主要任務是盯著戴好帷帽,防止做什麼出格的事。
除了車夫和婢,還有兩個便裝侍衛騎馬跟在車后,畢竟齊王殿下這外宅婦生得太艷,容易招蜂引蝶,若是城里的登徒子纏上,難免有損齊王府的威嚴。
隨隨也不在意有多人跟著,換上褐金的胡服,便坐車出了門。
馬車駛到東市坊門外時將近正午,三百下市鼓剛敲完,市吏打開了坊門,車馬人紛紛向門涌去。
長安城有東、西兩個市坊,權貴豪富大多居于城東,東市也比西市更繁華熱鬧,放眼去,滿目的寶馬香車、錦寶鈿。
“娘子想去什麼鋪子逛逛?”婢小桐問道。
隨隨著車窗往外,為難道:“我眼睛都看花了,你說該從哪里逛起?”
隨隨不通文墨,兒家興趣的無外乎裳布料、釵鈿脂之類,小桐眼珠子轉了轉:“娘子要不要去看看賣金銀首飾的鋪子?”
隨隨道:“我的錢怕是不夠買這些。”
小桐道:“看看又不花錢。”
隨隨便道“好”。
兩人下了馬車,隨隨給兩個侍衛一吊銅錢,讓他們在街角找個茶寮坐著等,便帶著小桐逛起了鋪子。
隨隨長到那麼大也沒逛過幾回市坊,偶爾去一次,都是想好了買什麼,徑直到店里,買完就走,這樣悠哉游哉地逛卻是有生以來第一回。
小桐卻是隔三岔五就來采買的,地頭很,對這西市上好吃、好看、好玩的如數家珍。
隨隨跟著小桐邊逛邊看,累了便找個攤子坐下來喝碗酪漿,吃點菓子,倒是十分愜意。
只是隨隨上沒帶多錢,看得多,買得,小桐是王府奴婢,眼也高,隨隨想扯幾尺便宜絹布回去做,被拉住:“咱們府中的料可比這些強多了,娘子找嬤嬤去領,何必花這個冤枉錢。”
好幾次都是這樣,隨隨本來也是無可無不可,便作罷了。
逛了半日,也只在胡人的店鋪里買了幾樣不常見的香料,又給春條買了半打手絹。
小桐道:“娘子要不要去看看脂?”
隨隨目微微一:“我平日里也用不到。”
小桐輕嘖了一聲:“娘子天生麗質,可卻是不能不養的。”
“那就去看看吧,”隨隨很好說話,“哪家鋪子的脂好?”
小桐一說起這些便頭頭是道:“要說香面脂,滿京城就屬常四家的最好了,他家用的面脂香方據說是從陳后主宮廷里出來的,比起賜的都只好不差呢。”
“一定很貴吧?”隨隨道。
“有貴的也有便宜的,”小桐道,“儉由人,娘子去看了就知道。”
隨隨道好,兩人穿街過巷,走了好一會兒,才找到那常四家脂鋪子。
這家店的市口不是頂好,門臉也不大,店堂里卻是人頭攢,幾乎沒有腳的地方。
小桐道:“奴婢前幾日還來過,娘子進去看吧,奴婢在外頭等你。”
隨隨點點頭,走進店中。
店里客人多伙計,隨隨環顧了一眼,目落在個包著皂頭巾,十七八歲的清秀小店伙上。
他的左眉尾部有條不顯眼的舊傷疤,眉斷了兩截。
隨隨走到他跟前:“店家,你這里可有胡胭脂賣?”
那伙計隔著帷帽打量一眼,點點頭:“胡胭脂敝店有幾種,有紅花染的,榴花染的,山花染的,還有紫礦染的,不知娘子要哪種?”
隨隨道:“我要西國胡人猩猩染的,不知店家有沒有?”
話音未落,那伙計神便是一凜:“這種胭脂不常有人買,有批去年的貨,都收在樓上庫房里,娘子請隨小的來。”
隨隨點點頭:“有勞。”
店鋪里聲音嘈雜,他們語聲又低,沒人注意到兩人的對話,也沒人注意到店堂里了兩個人。
那伙計將隨隨帶到樓上的房間里,放下厚厚的氈布帷幔,移開對面墻上的屏風,出一扇暗門,躬道:“里面便是庫房。”
隨隨推開門走了進去。
門是個暗室,狹小仄,只點了盞油燈,卻布置得很舒適。
一個五十歲上下,腰圓腹鼓,穿寶相花紋織錦袍的男子下拜道:“卑職拜見大將軍。”
第11章
隨隨道:“不必多禮。”
一開口卻是一口漂亮的雅言。
中年人忙著要奉茶,隨隨道:“不必了,我不能久留。”
從懷里取出一封薄薄的信箋:“北岑過幾日該到京城了,你替我帶封信給他。”
段北岑是父親的養子,在節度使府中任行軍司馬,既是最親信的幕僚,且亦兄亦友。
信函沒封口,和段北岑通信總是用文,世間只有他們兩人能讀懂。
那人忙接過信:“卑職一定親手將信給段司馬。”
他頓了頓,小心翼翼道:“主公,先太子的事,要繼續往下查麼?”
隨隨了跳的燈焰,卻似在看遠方:“過了這幾日吧。太子大婚在即,宮城戒嚴,這時候別輕舉妄。”
身後傳來盧文的聲音,"我會用竹葉吹《鳳求凰》,阿蘆願意一聽麼?"這聲音,低而沉,清而徹,如冰玉相擊,如山間流泉,如月出深澗,如風過竹林…它是如此動聽,如此優雅,如此多情,又是如此隱晦的明示著…微微蹙了蹙眉,劉疆緩步踱開幾步.朝著郭允也不回頭,便這麼淡淡地問道:"她這是在玩什麼把戲?"郭允低聲稟道:"盧文說,她爲了嫁主公你正努力著呢.主公你竟敢揹著她勾三搭四的,因此她非常惱火,非常不高興,非常氣恨,非常想湊熱鬧."在劉疆深深鎖起的眉峰中,郭允慢騰騰地補充道:"因此,她準備勾引鄧氏姑子…"一句話令得劉疆木住後,郭允又道:"盧文還說,她現在好歹也是洛陽數一數二的美男子,手中有黃金七千餘兩,性子又張狂肆意,頗有風流之態…這樣一個舉世罕見,與洛陽衆少年完全不同姿態的美男,與他太子劉疆搶一二個美人兒,有什麼難度?"
她,是來自異世的頂尖特工,殺伐果決!她,是怯懦無能的夜家棄女,天生廢柴。當她取代她,素手翻云,逆天改命!契神獸、煉神丹、凝神體!萬千風華,引得千萬人追逐!當求婚者踏破門檻之際,卻有個妖孽般的男人堵上門來,在她耳邊輕笑低語:“夫人,睡了本尊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