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再敢上前一步,本宮便將你以謀逆之罪論,誅盡你閆家九族!”
昭華橫劍指向閆鴻的頭,而此舉也隻能一時鎮住他罷了。
他武將出,見慣了沙場殺伐,此刻的驚詫,唯來源於昭華一屆流竟敢與他持劍相向,
待定下心神來,閆鴻猝然反手握住了昭華的劍刃,
掌心被劃開又深又長的口子,淋漓鮮順著冰寒劍刃而下,
而他似不知痛似的,反倒握得更,
“皇後執意要攔著微臣護駕,可是心裏有鬼?”
爭執之際,雙方屬軍皆是手握劍柄,戰一即發。
‘吱呀’
忽地,寢的門被人推開,
聞聽靜,眾人目探去,
見是寧婉霜隻一人,昂首地走了出來。
迎著眾人驚詫的目緩步上前,立於昭華旁後,才冷著聲音對眾人說了句,
“不必護駕了。皇上,龍馭賓天。”
此話一出,嘩然四起,閆鴻更是將劍撥開,衝到了寧婉霜麵前,厲聲質問,
“你說什麽?”
寧婉霜平靜地與他瞪得渾圓的眸子對視著,輕描淡寫地說:
“我說,皇帝死了。是本宮毒死了他。”
所言那般隨意,不像是皇帝駕崩,倒像是死了一隻無關要的貓貓狗狗一樣,
昭華聽這話,心登時揪在了一,
一是從未想到過,寧婉霜會在這種大局已定的時候,還要親手了斷蕭景珩;
二是如今這話是當著閆鴻的麵說的,來日仵作驗證蕭景珩真為毒殺,那寧婉霜必也是沒有活路。
為保住寧婉霜,昭華隻得先強定心神,衝高聲呼喝道:
“皇貴妃不可胡言語。皇上病重,不堪折磨,曾與本宮說過,要本宮給他一個痛快,可是方才皇上也這般對你說,所以你才替他行了了斷?”
寧婉霜笑而不答,自顧撥開人群向外行去,
閆鴻哪裏能讓就這般走了?忙步上前抓住的胳膊,攔道:
“皇貴妃此刻怕是在不能走了!”
寧婉霜回眸予他一個冷漠的眼神,戲謔道:
“你不用攔著本宮。有這四四方方的宮牆圍著,本宮又能跑到哪兒去?如今仵作還沒來,你乃前朝武將,無權定奪後宮之事。若要拿本宮,便等著拿了實證,確定了皇帝是被鶴頂紅毒死的,再來拿本宮也不遲。”
用力一甩手,掙了閆鴻的束縛,頭也不回地出了朝宮。
此刻,侍疾的後妃、錄冊的史、以及無數在前伺候的宮、太監都湧了寢去,
閆鴻自也是一刻不敢耽誤,忙查看蕭景珩的況。
這個時候,昭華不能去追上寧婉霜問個清楚,
必得留下來,等著小印子將蕭景珩的詔奉出來,先穩定了朝局再談旁事。
再者說,若是真查出來蕭景珩的死乃為寧婉霜所害,那昭華也可以第一時間想及對策。
聽低聲吩咐小福子道:
“去通知哥哥手底下的死士,若閆鴻執意要追究婉姐姐的責任,本宮便是不惜兵變,也要保住婉姐姐!”
小福子連聲應下,立時去辦此事。
而昭華則在雲杉的攙扶下,緩步往寢去了。
立於門外之際,昭華便已然聽見了寢裏傳出此起彼伏的慟哭聲,
待推門而後,跪在蕭景珩床前的小印子忙不迭轉過來向叩首連連,哭著說:
“皇後娘娘!皇上......駕崩了!”
聞言,昭華足下不穩,一時踉蹌,
幸得周圍奴才扶穩,這才沒跌坐在地上。
邁著如同灌鉛的步伐,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到了蕭景珩的榻前,
看著靜靜睡在榻上之人,昭華心下百集,
憶起了初宮闈時,曾與蕭景珩度過的那些青蔥時,
那時的,也確實有過那麽一個瞬間,以為蕭景珩是值得托付終生的良人。
如今良人已逝,夫妻一場,唯有怔忡跪地,抓著蕭景珩冰涼僵的手,泣不聲,
“蕭郎......皇上!”
啟元十年三月初一,啟隆帝蕭景珩崩,年三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