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聽了伍慈的一番話,梁言微微點頭。
圣人之下皆螻蟻,南極仙洲看似戰火連天,但至關重要的一戰還是在墮仙嶺中。倘若令狐柏等人失敗,那南玄大軍也就不復存在了,所以也不難理解伍慈等人為什麼這麼急著進攻。
“如今玄心殿中,主攻和主守是四對五,矛盾越來越激烈,若不出我所料,至多數月便要有個蓋棺定論”
伍慈了下,接著道:“偏偏在這個時候,你當上了玉竹山的代宗主,率領玉竹山弟子前來會盟,若你也進了玄心殿,攻守兩派的平衡可就更加微妙了。”
“那依道友之見,我應該率領玉竹山弟子支持主攻?”梁言臉平靜地問道。
“自然是主攻啊!”不等伍慈開口,寧霞便道:“梁宮主,你現在雖然是玉竹山的代宗主,但也是我們無雙城碧海宮的宮主,這件事理應和我們站在一邊!”
梁言笑道:“倘若是因為這個原因,那我無論如何都站在道友這邊。只是我心中有個疑問,攻守兩派,究竟誰更有利于現在的戰局呢?”
寧霞還要開口,伍慈卻是微微一笑,攔住了寧霞。
“梁宮主果然不一般,像你這種人,凡事都要用自己的眼睛看個明白。如此也好,咱們不急著下定論,等你做出決定之后我們再來商議吧。”
“事關重大,梁某還是想了解清楚再做決定,請道友恕罪。”梁言低聲道。
“無妨,無妨!”
伍慈擺了擺手,淡淡道:“攻守之事并不急于一時,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讓你進玄心殿,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說到這里,頓了頓,又道:“半個月后是玄心殿的議事之日,屆時只要超過六名員同意,你就可以加玄心殿。只是你畢竟是我無雙城的修士,如今又以玉竹山代宗主的份會盟,恐怕其余亞圣都會防著你,不想讓你這麼容易進玄心殿。”
“這點我知道,但我現在是一宗之主,名正言順,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
“嗯。”
伍慈點了點頭,當下把玄心殿八人的功法神通都向梁言簡單介紹了一遍,最后又道:“這八人之中,尤其要小心的是天魔山的極勝魔君,此人實力不在老夫之下,而且狠辣果決,小心在他手上吃虧。”
“極勝魔君.”梁言微微點頭,向伍慈抱拳道:“多謝道友提醒,二位放心,我沒有忘記自己是無雙城的人,也絕對不會背叛無雙城。只是我現在份特殊,很多時候不得不多想一點,否則玉竹山眾人也不會服我。”
“的確如此。”
伍慈笑了笑,起告辭。
“對了,碧海宮的人就都留下吧,畢竟是梁道友的舊部,在這里也能幫得上忙。”伍慈臨走時道。
“也好。”梁言點了點頭。
把伍慈和寧霞送出了閣樓,兩人同時駕云離去,只留下白清若、蒼月明、司徒狂生等十幾位通玄真君在山莊。
梁言回到自己的房間閉目打坐,一日無事。
到了晚上,門外忽然傳來了子的聲音,卻是黃梨前來稟報:“宗主,山莊外有兩人求見。”
“誰?”
“是羅天山的伏虎尊者和神霄山的‘沖天子’齊真,他們都說與你相識,想要求見。”
“是他們”
梁言有些意外,眉頭微蹙。
按理來說,主守派的人都覺得自己一定會附和無雙城,所以并不待見自己,這兩人為何又深夜求見?
沉了片刻,向黃梨吩咐道:“把他們帶去議事閣,我稍后便過去。”
“是。”
黃梨應了一聲,轉向院外走去了。
梁言又在閣樓中思索了片刻,方才徐徐起,祭出一團灰云,飄然來到山莊的議事閣外。
推門進去,發現兩人早就等候許久,見他出現,伏虎尊者和齊真幾乎同時起,拱手行禮道:“見過梁宗主!”
“不敢當。”梁言輕輕一笑,算是回禮了。
到主位上坐下,給自己沏了一壺靈茶,當先抿了一口,隨后悠悠道:“兩位請坐。”
伏虎尊者和齊真這才坐下。
“兩位深夜至此,不知有何指教?”
“梁宗主說笑了,怎敢言指教?當年五莊山一戰,道友對我們有救命之恩,我等此來便是謝梁宗主的。”齊真笑著開口道。
“阿彌陀佛。”
伏虎尊者唱了聲佛號,隨后大袖一揮,半空中出現了一個金寶箱。
房間頓時寶四溢!
梁言卻看都不看,似笑非笑道:“五莊山一戰,靠的是大家齊心協力,非梁某一人之功勞,怎當得起如此厚禮?再者說了,二位在這個時候來訪,恐怕不僅僅是謝五莊山的事吧?”
“梁宗主慧眼!”齊真點了點頭道:“既如此,我等也就開門見山了。其實這次來訪除了謝梁宗主的救命之恩外,還想請梁宗主站在主守派這邊。”
梁言早有預料,此時笑道:“是了,據我所知,羅天山和神霄山都是主守派,看來兩位此行是來做說客的。可你們有沒有想過,倘若抓住機會,一舉殲滅了北冥大軍的主力,對圣人戰場會有極大的幫助!”
“我等怎會不知!”
齊真嘆道:“倘若事能夠功,我等也愿意主出擊,可問題是北冥大軍的實力遠勝于我們,本毫無勝算!”
梁言聽后,出若有所思之:“所以,你們是覺得北冥大軍無法戰勝?”
“不錯。”
伏虎尊者雙目低垂,緩緩道:“雖然我等也有雄心壯志,可兩軍之間的差距卻是巨大。先看底層修士,南玄大軍號稱千萬,但實際駐扎在此的只有八百余萬,北冥大軍卻是實打實的三千萬,這些修士雖然法力低微,但如果組陣法,由高階修士統領指揮,那威力也是驚人!”
“再看化劫境高手,北冥軍的數量同樣超過我們南玄。除了那些依附于北冥的散修以外,還有天地玄黃四閣,這些神的高手大都還沒有出手,一旦正面廝殺,我們南玄大軍是敗多勝啊.”
伏虎尊者話音剛落,齊真又補充道:“其實這些還不是最棘手的,最棘手的是那些毒人!北冥大軍不知道從哪里弄出這麼多毒人,它們皮糙厚,而且悍不畏死,就算是我等化劫境修士,一旦陷重圍之中,也會是一場苦戰!”
“南玄之所以能和北冥對峙數年而不敗,全靠了‘絕天長城’!這長城乃是我們九大勢力傾盡所有資源構筑的防,再加上‘萬仙大陣’,才能勉強抵擋住北冥軍的攻勢。梁宗主務必看清形勢,不可盲目自大,一旦離開了絕天長城,我南玄大軍將會損失慘重!”
聽了伏虎尊者和齊真的一番話,梁言默然不語,陷了沉思。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不知道梁言在想些什麼,片刻后,齊真又開口道:“梁宗主,你年得道,中更有凌厲劍氣,心高氣傲是免不了的,我也能理解你想與北冥大軍決一死戰的心。但你現在畢竟是一宗之主,必須時刻以大局為重。我們南玄大軍只有這些力量,主出擊一旦戰敗,不止絕天長城守不住,就連紫薇龍脈也會被人奪走,到時候一切都完了。”
“好,兩位說的我都明白了。”
梁言點了點頭,臉沒有任何變化,“主攻還是主守,梁某還需謹慎判斷,兩位暫且回去,等候我的答復吧。”
伏虎尊者聽后,皺眉道:“梁宗主,你怎還猶豫不決,雙方兵力差距一眼便知,本毫無勝算,難道你也要像伍慈那樣選擇飛蛾撲火?”
“是啊,梁宗主不可猶豫,此事還得早做決斷!”齊真也道。
梁言冷笑道:“倘若我今晚不給兩位一個明確的答復,半個月后玄心殿議事,羅天山和神霄山是否會反對我加玄心殿?”
“這”齊真遲疑了片刻,緩緩道:“此事關系到南極仙洲的未來,倘若梁宗主今晚不給出明確的答復,那我們兩宗也不可能全力推舉你進玄心殿。”
他的答復早在梁言的預料之中,此時也不惱怒,只是笑道:“知道了,二位還是請回吧。誠如道友所說,事關重大,梁某還需斟酌再三。”
齊真還想再勸說,伏虎尊者卻是起,雙手合十,唱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強扭的瓜不甜,既然梁宗主還未看清形勢,我等也強蠻不來。”
他看了一眼齊真,微微搖頭,用眼神示意對方不必再說。
“梁宗主,你畢竟是對我們有大恩,就算不站在我們這一邊,羅天山和神霄山也不會刻意刁難你,能否進玄心殿,最終還是要看你自己的手段。”
“好。”梁言點了點頭,淡淡道:“兩位請回吧。對了,把送來的東西也帶走,梁某無功不祿。”
“告辭!”
伏虎尊者不再多言,收了寶箱,與齊真一同離開了玉竹山的行宮。
送走兩人之后,梁言獨自坐在閣樓之中,雙眼微瞇,陷了沉思.
“看來形勢不容樂觀啊!”
從眾人口中可以得知,南北之戰打到現在,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渾天嶺之戰的勝負,很有可能決定整個局勢的走向。
其實無論主攻還是主守,都是為了南玄的未來,只不過理念不同。
今日伍慈和伏虎尊者、齊真先后來訪,目的都是為了勸說自己加他們的陣營。梁言聽了兩邊各自的說辭,也算是明白雙方為何會分兩派。
似乎他們對北冥軍的實力有不同的判斷:主攻派認為,北冥大軍并非不可戰勝,只要抓住機會,未必沒有戰而勝之的希;主守派卻認為,雙方實力差距太大,北冥軍還有許多后手沒有展,倘若正面戰必敗無疑,所以才想憑借‘絕天長城’據守,至保存住力量,不讓這條紫薇龍脈被走。
很難說誰對誰錯,因為戰場局勢瞬息萬變,如此大規模的修士之戰恐怕誰也沒有經歷過,只要稍有不慎,化劫境修士也同樣灰飛煙滅。
“如今南北大戰,恐怕還要超過當年的昆侖山之戰吧?”梁言在心中慨了一聲。
偏偏自己來得正是時候,如今攻、守兩派是四對五,自己這票至關重要,很可能影響整個戰局的走向。
“本想來幫個忙,沒想到卻趕上了風口浪尖.也罷,先進玄心殿再說,無論主攻還是主守,都是為了南玄未來的出路,必須慎重.”
梁言在心里嘆了口氣,回到自己的房間,打坐定去了。
此后數日,梁言走訪了長城之的諸多勢力,又拜訪了寧霞、歸無期等好友,不談立場,只聊戰局。從眾人口中,他也算大致了解了現在的形勢。
的確是敵強我弱,齊真和伏虎尊者并沒有危言聳聽,北冥大軍實力強勁,若非有“絕天長城”和“萬仙大陣”,南玄大軍恐怕抵擋不住。
但也不是不能一戰,伍慈等人之所以主戰,是因為他們也有謀劃,只是計劃太過冒險,以“極勝魔君”為首的五位亞圣都不同意。
回到山莊,梁言的心思越發沉重。
這天晚上,他正在府中打坐,忽聽門外有人靠近,卻是悉的氣息。
“師尊?”門外傳來了子的聲音。
“進來吧。”
梁言從定中醒來,把手一揮,府大門打開,只見門外站了兩,正是李希然和白清若。
這兩人一個穿道袍,英姿颯爽,另一個穿白,溫婉約,是兩種不同的氣質。
“拜見師尊!”二走進府,同時行了一禮。
“嗯。”
梁言微微點頭,目在兩人上掃了一眼,笑道:“不錯,看來為師離開的這些年你們沒有荒廢時間,境界提升得都很快。”
當年他離開無雙城去碎墟山赴約的時候,李希然只有金丹后期,白清若則是通玄初期。沒想到一百五十年過去,不只李希然功突破到通玄初期,就連白清若也突破到了通玄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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