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初次與齊云涵相見時,遠遠的看過他一眼,且只瞧了個側臉,在奉京獄盡折磨的那些日子,對這個人不是沒有怨的。
先不談這加之罪,好歹瞧瞧,苦多年的人,生的是副什麼模樣啊。
如今如愿瞧見了。
確實是位難得一見的翩翩君子。
但若真要論起容貌,還是覺得,太子殿下更好看些。
魏姩斂回思緒,又看向齊云涵。
恰巧正偏頭與沈凌說著什麼,沈凌微微垂首傾聽,眸中溢著顯而易見的意。
于是,魏姩努力回想前世,后來齊云涵這位未婚夫如何了。
獄后,偶爾從獄卒閑聊中得到過只字片語。
齊云涵死后,沈凌大打擊,不管不顧的抱著齊云涵的尸,任誰來都不放,他就那麼抱著早已沒了氣息的未婚妻在齊家院中獨坐了一夜,再無昔日半分風度。
最后還是齊大人將他打暈,從他懷里帶走齊云涵的。
齊云涵下葬那日,他在墓前久跪不起,直到暈厥。
此后沈凌大病一場,宮中前前后后去了不下十個太醫,連太醫院首都驚了,但最后卻嘆息道沈凌無求生之意,便是華佗在世也無濟于事。
的判決下來的前一天,還聽獄卒提及,沈凌奄奄一息,已在他上瞧不出什麼活氣了,都道恐怕只等魏姩這個罪人伏法,他就要隨未婚妻一道去了。
魏姩收回視線,無聲一嘆。
齊云涵這樣的姑娘,確實很難不讓人喜歡。
剛死的那會兒,魏凝來時隨口提過一次沈凌,那時,魏凝眼中帶著幾分譏諷:“人死如燈滅,肝腸寸斷也無用。”
除了這一句,魏凝之后再未提過關于沈凌的只字片語,就也不知,后來沈凌到底死沒死。
突然,魏姩似是想到了什麼,皺了皺眉。
今日魏凝莫不是來見齊云涵的?
但很快就知道了,不是。
齊云涵與沈凌進了二樓一間小亭,隔著紗帳瞧不真切,但從席間人影晃中,卻不難看出沈凌對齊云涵的照顧與疼惜。
魏姩抬眸看了眼三樓,那依舊毫無靜。
怕方才走神看了,又問了風十八,后者里塞著飯菜,鼓著腮幫子搖頭,口齒不清道:“呣有。”
魏姩這才注意到桌上飯菜,已被風十八風卷殘云般卷了一大半。
魏姩愣了愣,不由在想,可是這些日子在杏和院著了?
風十八見魏姩看向飯菜,有些歉然的了肚子:“這跟殿下的廚子手藝差不多,我一時沒忍住吃多了。”
魏姩:“......”
“無妨。”
“重新給姑娘些吧。”風十八看著被霍霍了大半的菜肴,心虛道。
“不用。”魏姩阻止道。
平日在杏和院也是同風十八一道用飯,并不大在意這些。
二人用完飯,三樓的門依舊關著。
魏姩不知想到什麼心中一涼,忙朝十八吩咐幾句。
風十八這出去,很快就回來了。
朝魏姩搖搖頭:“浮華樓包廂都沒有暗門。”
每個包廂出口只有那一個。
這時,齊云涵那邊也吃完了。
下臺階時,沈凌小心翼翼攙扶著齊云涵,滿心滿眼都是邊的姑娘。
魏姩著他們漸漸遠去的背影,齊云涵躲過了香山這一劫,愿他二人能修正果。
如此又過了約兩炷香的時間,玉竹香的門終于開了。
魏凝走了出來,離開了浮華樓。
魏姩沒,讓風十八暗中跟了上去。
沒多久,風十八回來:“馬車往榮寧巷去了,回府了。”
魏姩眉間疑加深。
魏凝總不能真的只是一個人來用頓飯?
“姑娘,我們得上山了。”
風十八提醒道。
魏姩低低嗯了聲,二人戴上幕笠出門,悄然上了一輛馬車,往香山而去。
直到馬車停下,魏姩一下馬車就看見長長的石階,一愣,著風十八:“不是走那條道嗎?”
風十八盯著:“殿下說,是姑娘不愿意走那條路呀。”
魏姩:“.....”
何時說過?!
能直接行駛到別院,何苦要來爬這石階?
突地,魏姩想起了幾日前那人臨走前那句未說完的話。
魏姩抬手了眉心。
所以他那時要說的該不會就是讓走別院的路...
魏姩懊惱不已,當時為何那麼快,等上幾息再恭送他怎麼了!
但事已至此,魏姩只能認命的爬石階。
走走停停,到別院已是大半個時辰之后。
魏姩停在石壁小道前時,已有侍衛將備好的食料抬了過來。
算起來,這已經是第三次踏足此地了。
第一次,他差點將扔下去喂狼;第二次,他要喂狼埋尸,這一次看起來要好過些,只是喂狼,不用埋尸。
但之后每三日一次,還不知要重復多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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