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把自己解玉竹山之圍的事簡單說了說,中間淡去了自己的戲份,只說與玉竹山弟子合力破了海外十三島的圍攻。
饒是如此,夏芷容與風玄子也聽得驚心魄。
“原來如此,你對玉竹山有大恩,怪不得們會讓你做統帥!”夏芷容恍然道。
風玄子卻是笑道:“百里道友有傷在,此舉恐怕也是看中了我們梁宮主的實力。如此倒好,你現在既是無雙城碧海宮的宮主,又是玉竹山的代宗主,一人肩負兩大勢力,倘若能進玄心殿,對我們無雙城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正是如此。”夏芷容微微一笑。
“此談話多有不便,還是請梁宮主關一敘吧。”風玄子呵呵笑道。
“也好。”
梁言點了點頭,向南幽月和紅云吩咐道:“你二人帶玉竹山弟子在此駐扎,我去與無雙城道友稍坐片刻。”
二當然不會有異議,領了梁言的命令,帶領玉竹山的一千多修士在原地駐扎。
梁言則跟隨夏芷容和風玄子進了金靈關,這座城池比伏龍關、云夢關還要廣闊,城中有不陣法樞紐,龐大的靈氣穿梭其中,冥冥中似乎有一張無形巨網。
到了一座小型閣樓中,夏芷容、風玄子和梁言在一張圓桌前坐定,不分主次,七位通玄真君隨侍左右,其中李希然、方立人、不聞居士都屬于碧海宮的修士,自然而然就站在梁言的后了。
剛一坐下,風玄子就道:“今日也是開了眼了!聽說玉竹山自創派以來,從沒招收過一個男弟子,沒想到如今一宗之主卻了男子,當真是天下奇觀!”
梁言微微一笑:“時也,勢也!如今天下大,凡事都有變數,不可以常理度之了。”
“此言甚是!”夏芷容點了點頭,出深以為然的表。
風玄子卻是笑道:“雖然天下大,但玉竹山畢竟是七山十二城之一,梁宮主能以男子份當上宗主,當真是奇人!梁宮主,都說魚大海便化龍,你這一走,百余年時間,當真是魚龍變了!”
這老道對梁言極為推崇,也是見了他的神通,驚為天人。相比之下,夏芷容就要矜持許多,雖然也是暗自驚嘆,卻沒有像風玄子一樣掛在邊。
“道友謬贊了。”
梁言微微一笑,臉平靜,無喜無悲。
沉片刻后,嘆道:“說起來,自我當年離開無雙城,已有一百五十多年的時,不知這些年如何?”
風玄子和夏芷容聽后,臉都是一沉,其中風玄子苦笑道:“最近這兩百多年發生的事,恐怕比老道千余年的修道還要兇險!先是蒼南山論道,誅殺無雙城叛徒。繼而又是令狐城主遭人陷害,之后六大城圍攻無雙城若非令狐城主做下五莊山之局,令我等絕逢生,恐怕等不到大戰,無雙城已經被六城攻破了。”
“的確如此。”
夏芷容也嘆了口氣道:“只可惜南極仙洲早就風雨飄搖,令狐城主雖然做局妙,但也只是讓大戰提前發而已,如今南北對峙,又不知道有多修士要死于這場大戰了。”
兩人娓娓道來,花了一刻鐘的時間,把無雙城近百年發生的事講了個詳細。雖然梁言之前也聽說了一些,但個中細節卻不明了,如今從這兩位當局者的口中,方才真正會到無雙城的兇險之。
“的確是絕逢生!”
梁言深吸一口氣,仿佛歷經了這百年之事。
旁人聽來終覺淺,自己行來方知難,也是令狐柏道行通天,才能挽大廈于將傾,否則換任何一個城主,恐怕無雙城早都亡了。
“如今南北對峙,形勢也不容樂觀。”
“哦?夏宮主何出此言?”梁言問道。
夏芷容臉凝重道:“北冥軍有那些悍不畏死的毒人,還有永夜城、兩儀城、七星城、天河城相助,再加上天地玄黃四閣高手,戰力何其強盛!而且天宮城本就深不可測,按照伍慈道友的推測,大戰進行到現在,天宮城的真正實力還未徹底暴,恐怕還有諸多底牌!”
“反觀我南玄,雖然有十大勢力聯合,但五山五城也不是鐵板一塊,互相都有算計,本來實力就有差距,此消彼長之下,更是岌岌可危。”
聽了的一頓分析,梁言也是眉頭微皺。
“如此說來,的確不容樂觀”
沉片刻后,又道:“梁某之前與世隔絕,此番也是初來乍到,關于渾天嶺之戰,有許多事都不了解,正要向兩位道友請教。”
“好說,梁宮主有問,我等自是知無不言。”
“我剛到這渾天嶺,就見氣象萬千,殺機四伏,似乎有玄妙大陣作用于此?”
風玄子和夏芷容對視一眼,后者微微一笑,回答道:“的確如此,這不是一般的陣法,而是‘萬仙大陣’!”
“萬仙大陣?”
“不錯,渾天嶺乃紫薇龍脈蘊藏之地,幅員遼闊,無邊無際,是從南到北都有八千萬里!如此大的戰場,必定首尾難顧,若是前方傾巢而出,后方必然空虛,免不了被襲,是以聯軍中有一位陣道鬼才,提出了‘萬仙大陣’的構想。”
“所謂‘萬仙大陣’,是由無數個陣法聯合在一起,大陣套小陣,最終形的無邊殺陣!”
“竟有這種陣法!”梁言的眼中出了驚訝之。
夏芷容又道:“南玄北冥各自占了半條靈脈,為了不讓靈脈有損,南玄所轄之地共有三百六十五座城關,這些城關的守城將領大都是一派之主,他們將自己宗門的傳陣法擺在城門前,雖然這些陣法威力參差不齊,但玄心殿的那九人花費無數資源,用大神通將這些陣法連在一起,共同組了‘萬仙大陣’!”
“此陣氣象萬千,殺機無窮,除了各城關以外,其他地方都不安全。所以梁宗主切不可隨意走,往來路上必須通過一座座城關,否則立刻就會引發大陣圍剿,屆時你面對的可是三百六十五座殺陣,任你手段通天,只要不是圣人,都要化作飛灰!”
“原來如此!”
梁言聽到這里,心中也是暗驚。
沒想到竟有這“萬仙大陣”!還好自己一路走來都是老老實實的過關前行,若是繞開城關,強行闖,就算以自己的神通手段,恐怕也抵擋不住這“萬仙大陣”的絞殺!
“這才是修士大戰,果然肅殺!想那‘春泥無鋒陣’、‘玄黃微塵陣’單獨拿出來其實也不算太厲害,至困不住渡二災以上的修士,但三百六十五座大陣連一氣,只怕圣人之下都要化枯骨!”
“而且,這一座座城關既是盟軍部通行的道路,亦是大陣的樞紐,缺一不可!今日金靈關被襲,就算我不出手,恐怕也會有附近的守城修士趕來。”
梁言在心中想了個通,暗暗驚嘆于戰場的肅殺。也就是自己這些年實力提升得快,如果還是個通玄真君,恐怕在這場大戰中也逃不了炮灰的宿命。
“有了如今的手段,好歹能保全一些與我相識之人,但說要左右戰場形勢,那卻是癡人說夢了。”
心中暗暗嘆了口氣,沉默了片刻,梁言又想起此行的目的,于是緩緩道:“不瞞兩位,梁某這次也算臨危命,此行不只是會盟,百里玄音和玉竹山上下,打算力我進玄心殿。”
“當真?!”
聽說他有資格進玄心殿,兩人都是臉一喜,尤其風玄子,看上去十分激。
“圣人不在,玄心殿可是掌握著南玄大軍的至高權力,梁宮主若能進玄心殿,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不錯!不錯!”
夏芷容連道了兩聲“不錯”,眼中綻放芒:“梁宮主不只是我們無雙城的修士,如今還是一宗之主,的確有資格進玄心殿!”
梁言聽后,臉平靜,緩緩道:“只是,我率領玉竹山眾弟子到達渾天嶺后,這一路行來遇到了不阻礙,似乎有人在暗中使絆”
他簡單說了一些自己的遭遇,卻沒有直接說出“天邪魔君”的名字,而是想要聽聽夏芷容和風玄子的看法。
仔細聽完他的遭遇,兩人都是眉頭皺,其中風玄子怒道:“豈有此理,這必是天魔山從中搗鬼!”
“天魔山?何出此言?”梁言假裝不知,問道。
“梁宮主畢竟是初來乍到,不知我南玄大軍的形勢。”
風玄子嘆了口氣道:“玄心殿中意見不合,分為主戰派和主守派:主戰派認為久困必死,必須兵行險招,主出擊,才能克敵制勝。主守派卻認為,只要守住紫薇龍脈,便可限制北冥大軍,讓對方無法左右圣人戰場,等墮仙嶺的圣人戰場分出高低,然后再做打算。”
“無雙城是主戰派的代表,天魔山是主守派的代表。”夏芷容補充道。
“原來如此!”
聽了兩人的解釋,梁言恍然大悟。
“原來天魔山和無雙城意見不合,竟有如此大的分歧,我本是無雙城一員,如今代表玉竹山加玄心殿,等于無雙城在玄心殿中又多了一票,天魔山眾人必不甘心,所以才在暗中使絆。”
想想也是,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仇怨,自己與無心之事那天邪魔君怎會知道?原來是立場之爭,這就說得通了!
“天魔山眾人端的可惡,既來明的也來暗的,這一路上怕是還有波折。我且與你修書一封,這后面還有六、七城關的守城將領都是我好友,他們見我手書,肯定會放行的。”
風玄子說著,吹了口氣,面前憑空出現一張金箔,又用手一點,上面出現了歪歪斜斜的字跡,末尾還蓋了一個印章,似乎是風玄子專屬。
“多謝道友了。”
梁言微微一笑,這確實是瞌睡送來枕頭了,本來方獨海的影響力也就附近那幾座城關,越到后面他的面子越不管用,雖然梁言也可強行闖關,但是沒有這個必要。
畢竟自己是來會盟的,一路打過去,太張揚了。
他將風玄子的書信收好,又看了一眼自己旁的幾人,笑道:“你們可愿隨我一同去會盟?”
李希然聽后喜笑開,忙不迭地點頭。
與梁言多年未見,早就憋了一肚子話要說,但現在場合太正式,也沒個說話的機會,梁言肯帶走,自然是一萬個愿意。
方立人和不聞居士對視一眼,也是笑道:“遙想當年,渡海平九幽,南垂遇金鱗,百年風云變,龍騰驚四海,可記當年事,一壺濁酒中?”
梁言怎不知其意?笑道:“論公事,我是二位宮主;論私,二位是我好友,不沖突。”
方立人大笑道:“既如此,便隨梁宮主走一遭。”
不聞居士也點頭道:“可!”
梁言微微一笑,起向夏、風二人告辭,帶李希然、方立人、不聞居士出城。
夏芷容和風玄子送他到城門外,臨別時又道:“梁宮主此行看似風,實則兇險莫測,玄心殿九人都為亞圣,除了伍慈道友是自己人,必然與你親近,其他人誰也不是善與之輩,請梁宮主萬分小心。”
“梁某省得,多謝提醒。”
梁言臉不變,向兩人告辭一聲,便帶李希然、方立人和不聞居士飛上了玉竹山弟子駐扎的山頂。
南幽月、紅云、黃梨等人都已經候了許久,正有些無聊,猛然看見梁言帶著三人上了山頂,都有些好奇,其中黃梨笑問道:“不知這三位是?”
“這是我徒弟,這兩位是我在無雙城的部下,也是我好友,他們隨我一同去會盟。”梁言介紹了三人。
“原來是宗主的弟子!”
玉竹山眾都把目聚焦在李希然的上,這些化劫老祖看著年輕秀氣,仿佛十七八歲的,其實哪個沒有千年以上的壽元?見李希然如此水靈,都是越看越,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
目聚焦之下,倒把李希然看得有些害了。
畢竟這些都是貨真價實的化劫老祖,就算沒有散發威,一個通玄初期的修士被這麼多大齡修盯著,也是有些手足無措了。
正窘迫時,耳旁忽然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笑道:“既然是宗主弟子,那也算我們的半個晚輩。李希然,以后如果遇到麻煩,盡可和姐姐們說,都會為你作主的。”
說話的正是南幽月。
話音未落,就把李希然拉到了后。
不知為何,站在的后,聽著溫和的聲音,李希然的心境很快就平和了下來,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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