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這麼快就不在意這事了?
他擰著眉心,鼻端縈繞著的甜香。
幾乎是想也未想,他下意識便答了。
“我想要朵薔薇花。”
尋了剪子,青梨坐到了一旁的桌案前。
垂眸,低低垂下的眉眼很是專注。
本是想用剪子將燒焦的尾部給剪掉的。
青梨想了想,最終卻只是將剪子隨手放在了一旁。
纖細的指尖在混雜無序的線團中輾轉,很快便將其捋順。
在椿蘭苑里無聊時,總會和小魚結絡子來打發時間,梅花、蘭花、花、荷花……
什麼樣式的之前和小魚都試過了,卻是偏偏沒編過薔薇花樣式的。
本想提聲喚來小魚,讓去將圖冊給拿過來,但想了想,又覺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反正……能敷衍過去也就行了。
青梨低頭,纖細的長睫也跟著覆下。
心里雖是敷衍的想法,神上卻是說不出的認真。
專注著手上的作,青梨沒有心神再去關注一旁的俞安行,也不知曉他就站在后。
俞安行瞥了一眼在手里變得異常乖巧的線條。
白的纖指在其間靈活翻轉著,他看不清手上的作,失了興致。
耳畔虛虛掉落的一縷碎發被他握在手心把玩,了此刻供他消遣的玩。
地板上映出二人被日拉長的影。
乍一眼瞧過去,他好像在后擁著。
俞安行瞇眼瞧著地板上他和親昵的剪影。
看了許久,心里那點沒來由的郁郁消散了些。
青梨的作比他想得還要更快。
掌心才剛松開的碎發,便回過頭來。
那縷帶了他氣息的碎發順勢一揚,在空中帶起一道細微的弧度,又緩緩歸于平靜,乖順地在耳側。
“好了。”
青梨將編好的薔薇絡子遞到俞安行眼前。
“我之前沒和小魚編過薔薇樣式的,兄長可不要嫌棄。”
俞安行抬手接過,聞言低頭看了一眼。
看第一眼時,下意識的,他只覺這新編好的絡子沒有之前的梅花絡子那般致。
再細看,莫名還覺得形狀有些潦草和隨意。
尾端還帶著燒得焦黑的痕跡。
他才剛皺了皺眉,卻又被青梨的話給吸引去了注意力。
“那……這薔薇花絡子,是只我一人才有的?”
青梨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
他看著的作,眉目間凝結的雪盡融,悉數在他眼底暈散開來,漾起一層淺淡的漣漪。
似乎是很溫的模樣。
青梨著他的笑,細細叮囑。
“兄長日后可記得要好好保管。”
俞安行循著青梨低婉的聲線,低眸去瞧。
微仰著頭,臉龐一派乖巧。
指腹緩緩挲過絡子上凹凸起伏的紋路。
他想,如果……如果一直都很聽他的話、一直都這麼乖的話,倒也不是不能好好保管……
俞安行手中拿著那個薔薇花樣式的絡子。
手上的力度卻被他放得極輕。
他怕不小心弄壞了。
***
青梨在沉香苑里呆了兩日。
卻并非如之前所料般日夜都在守著俞安行,反而是在偏院里同小魚一道。
從椿蘭苑里收拾好東西過來的當夜,秦安到俞安行房里替他診脈。
之前秦安口中明明說著要寸步不離地守著俞安行,防止出了什麼變故。
診脈時卻是又讓元闌將帶到了偏院里。
整整兩日,秦安一直呆在俞安行的房。
期間只元闌中途出來過幾回,面上肅穆的神教青梨心里生出了些不安。
除了俞安行的病,青梨也一直顧忌著扈玉宸那頭的消息。
卻一直沒探聽到什麼。
好像自從那夜之后,他人便在府上消失了一般。
往日里扈玉宸只顧尋花訪柳,正事一件不干,在府上的行蹤也是捉不定的。
這幾日他的影未在國公府里出現過,也無人注意,只覺他不是回了國子監,便是又不知去哪廝混去了。
即便如此,青梨的心也仍舊懸著,吩咐小魚這幾日留神注意點府上其他院子里的靜。
等到了第二日的下午。
俞安行房間閉了一天多的房門終于被人打開。
秦安和元闌兩人從里頭出來,面比之昨日輕松愉悅了許多。
青梨從小魚口中知道了這一消息,想去同秦安多探聽一點俞安行現今的況。
問過元闌,知曉了秦安眼下正在小廚房里煎藥。
青梨腳上步子未有停歇,順著元闌所指的方向往小廚房走去。
小廚房有煙霧籠罩著。
站在門口,只能大約瞧見屋綽的人影廓。
青梨矮走進去了,才看清了里頭的狀。
灶臺上的藥吊子在沸騰著,秦安和元翠兩人在一旁監看。
注意到后傳來的靜,秦安轉過頭去。
見到來人是青梨,他一雙眼睛笑得瞇了起來。
擔心在小廚房里頭悶,秦安要和青梨到外頭去說,被青梨揚手拒絕了。
“在這里說便好,免得耽誤了神醫您煎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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