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引“焚獄地火”機關的金線,遍布整座主墓室。
程相儒和冷螢雖然找到了破解辦法,但沒必要浪費大量時間將所有金線切斷,只需要將必經之路及可能存在患的區域清掃安全即可,他倆忙活了好一陣才終于能夠停下來歇息。
棺槨所在的高臺那邊,他倆暫時沒有去,而是回到了那枯骨附近,清掃滿地厚厚的積灰,使那刻了滿地的文字了出來。
那些字的刻痕很深,筆畫稍顯歪扭,應該是后期刻下的。一列列字排得并不整齊,間隔大小不一,刻痕深度不一,甚至連字大小也不一。
所有文字組一個并不規則的圓形,以和尚的枯骨為圓心,安安靜靜地鋪了滿地,令人見后莫名容。
冷螢初步判斷:“我估計,這些應該是這個和尚生前在墓里閑著無聊,隨便刻的。”
程相儒雖然看不懂容,但有著不同的猜測:“我覺得不像是隨便刻的,你能看懂寫的是什麼嗎?”
冷螢單手叉著腰,單手持手電,低頭俯視滿地文字:“我估計,這和尚也是一位持劍人,那他知道自己要死了,想要留下的,除了自己一輩子做過的善惡,就是家族的傳承唄。”
程相儒微微頷首,深以為然。
人在已知自己將死但未死之際,肯定不會暢想未來,因為那沒有意義,更多的一定是回顧自己這一生。
年時或鮮怒馬、或上層樓;青年時或意氣風發、或生不逢時;中年時或認清世道、或翻云覆雨;老年時或窮困潦倒、或俾睨當世。
無論碌碌無為,還是轟轟烈烈,人這一生僅僅只是一段路程而已,生始,亡止。
冷螢將那些零散的一列列文字大概捋了一遍,又仔細琢磨了一會,忽然重重嘆了口氣。
程相儒忙問:“看出什麼了?”
冷螢道:“這些容,差不多可以分兩個部分。跟我猜的一樣,一部分記錄和尚的生平,另一部分記載了他那一脈持劍人的傳承,跟咱們在赤峰那個山里發現的一個風格。”
“他果然是持劍人?”程相儒激起來。
如果這個和尚是持劍人,那麼毫無疑問,金劍必定就在這座主墓室里!
程相儒又問:“有沒有寫金劍藏在哪里?”
冷螢搖頭:“怎麼可能會寫呢?說起來,他那一脈的傳承還有意思的,‘釋夢’,也就是解夢,不知道他是不是姓周。”
“解夢?就是預知未來嗎?”程相儒頓時來了興趣。
“夢”很神奇,古今中外有著各種各樣傳奇故事,都跟夢有關。
有人因夢趨利避害,有人因夢順應天命就偉業,也有人因夢首異。
程相儒很向往那種解夢的能力,不為別的,只希能憑借那種能力保家人出平安。
誰知,冷螢竟然擺手道:“不是,跟預知未來一點關系都沒有,那都是用來糊弄人的。”
程相儒眨了眨眼:“啥意思?”
冷螢盤膝坐在地上,看著那枯骨,嘆氣道:“釋夢,表面上往往被偽裝占卜之,實際上是識人之……”
所謂“夢”,其實跟預知未來一丁點關系都沒有,只是將已發生的片段打碎重整后的產。
比如,有人夢到一個非常漂亮的人,這是一個他從未見過的人,但又會覺很悉。如果他醒后把這人的畫像畫出來,再將五全部分解,就會發現,這個人無論五還是神,都能在他遇到過的人中找到原型。
假設他邊有狡詐之人是瞇瞇眼,喜歡搬弄是非之人是薄,慳吝之人是塌鼻梁,那夢中就很有可能出現一個瞇瞇眼、薄并塌鼻梁的壞人。
再比如,有人夢到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里,但只要提取其中的某一個元素,比如河岸、小橋、吊腳樓,那就一定可以在他曾到過的某個地方找到對應的原形。
如果將一個人夢中的所有一切都打碎一個個元素,再進行提煉分析,就可以將這個人的格、興趣、執念,甚至不為人知的經歷,全部掌握。
有了如此深的了解,那麼想掌控住這個人,就太容易了。
不知道這一脈傳承的首位持劍人,是憑釋夢將始皇帝把控在掌心,還是為始皇帝所用,為了帝王掌控群臣、甚至就偉業的利。
冷螢講到這里,恍然大悟:“我說這破地方怎麼有很多其他持劍人傳承的痕跡,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程相儒還在琢磨著釋夢提到的所謂“元素”,聽冷螢這麼一說,不由一愣:“什麼意思?”
冷螢拉著程相儒坐到旁邊:“你看啊,最開始守護口的娃娃魚,然后是在這山里面挖出的各種通道,再然后是各種機關,你就沒覺得能做到這些的人,本事多得有些離譜嗎?”
程相儒聽明白冷螢的意思了:“你是說,他這一脈的老祖宗,憑釋夢,也掌握了其它持劍人的傳承,并傳給了自己的后人?”
冷螢打了個響指:“沒錯!真是太厲害了!我剛開始看到釋夢不能用于占卜,還有點失呢。沒想到,竟然還可以這麼用。不行不行,我得用手機拍下來,回去等有時間了好好研究研究。”
說完,站起,掏出手機開始拍照,盡可能無地將那滿地的文字都拍了下來。
拍好照片后,冷螢拉著程相儒再次坐下休息,面朝棺槨所在方向,打開了背包。
“藍胖子,咱倆趕吃點喝點,養蓄銳,要做最后的沖刺了。”冷螢說著便遞來純凈水和餅干。
程相儒道了聲謝,開始低頭狼吞虎咽。
說來奇怪,他之前還沒覺得和,直到看見餅干和水,他立刻就產生了強烈的,也出現了極大的疲憊。
那個棺槨,不知道還會暗藏什麼兇險,不以最好狀態去面對肯定不行。
冷螢里嚼著牛干,含糊不清道:“你想不想知道,那個和尚生前的事?”
程相儒輕緩點頭:“說來聽聽唄。”
“好!”冷螢咽下口中食,緩緩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