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纓忙道:“好,那你快同他去辦差。”
謝堅應聲而去,秦纓只道此事,一時也沒了宮求藥的念頭,想了想,先往經室去找秦璋。
到了經室,秦纓只說是死了個災民,查到了定北侯府,秦璋聽完詫異地道:“怎麼會抓到了定北侯府之人?是私仇?還是與定北侯府其他人有關?”
秦纓暗嘆秦璋明,只道:“如今還沒其他線索,我是想問問爹爹,定北侯這些年來駐守幽州,算很得陛下信任,但和崔氏比起來,陛下更信任誰呢?”
秦璋先道:“若說寵,定是崔氏,但若說信任……”
他遲疑一瞬,“別的不說,北府軍那猛火筒,已經研制了幾年才事,但陛下卻從未將此事給崔氏的龍武軍,這第一,是因為北府軍面對北狄,本就需要厲害兵,但側面也印證了,陛下不怕這等利為北府軍獨有。”
秦纓擰眉道:“定北侯府從何時起得陛下如此看重的呢?”
秦璋輕嘶一聲,“若論起來,正是從肅宗一朝說起,便是你前幾日說起過的賜下丹書鐵券之時,當時西羌已侵大周西南腹地,若非幾方人馬艱難抗敵,只怕都沒有大周如今的景,當時賜下丹書鐵券后,陛下便撤了北府軍中的前參軍之職,這可算得上天子是十十的信任了,后來沒多久,杜巍才出生。”
“他一生下來,便承襲了世子之位,后來,肅宗陛下在乾元二十七年過世,便到了岱宗一朝,岱宗對老定北侯同樣重,岱宗十二年,杜巍才十七歲,因老定北侯患了重病,岱宗陛下便直接讓年紀輕輕的杜巍接了副帥之職,兩三年歷練后,杜巍便徹底頂替了老定北侯之位,這北府軍,也牢牢握在了杜氏手中。”
秦璋唏噓道:“相比之下,崔氏祖上雖也掌兵,但這龍武軍,卻是德妃得寵之后,才全權到了崔氏手中——”
秦纓擰眉道:“但,但不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嗎?肅宗陛下因老定北侯征戰得勝才重杜氏,岱宗陛下又是因為什麼呢?到了肅宗一朝,竟能依舊圣寵不斷?”
秦璋想了想,“若非要說杜氏何時被冷落,那……應該是貞元初年,陛下剛剛登基那兩年,陛下生母早逝,是跟在太后邊長大的,初初登基之時,予鄭氏獨掌鎮西軍之權,又娶了鄭家的兒為皇后,當時定北侯府雖無待嫁,但杜氏旁支,也是有可后宮之人選的,但陛下并未選擇杜氏,而是選了裴氏,當然,這里面或許有太后的意思,但陛下十分激太后的養育之恩,也倚重鄭氏,對杜氏算看重,但算不上親信。”
秦纓越聽越古怪,“那何時生變的?”
秦璋神沉重起來,“自是貞元三年之后,陛下北上逃難,定北侯親自帶兵勤王,不過……不過起最大作用的還是鄭家,太后的哥哥,老信國公鄭德,甚至因平叛戰死,但或許陛下為帝三年,已不喜鄭氏專權,從那以后,先是倚重崔氏,對杜家,平日里不顯山水,但回想這十多年可從未派過欽差北上,可謂是將北境完全放心地在杜氏手中。”
秦纓秀眉幾皺,只覺這君臣關系,著幾分古怪。
秦璋看片刻,莫名道:“你問這些做什麼?都是幾十年前的舊事了。”
秦纓抿道:“兒在想,倘若定北侯府當真犯了什麼錯,陛下可會公允事?又或者,陛下若有何不便之事,是會給崔曜,還是給杜巍去辦?”
秦璋略作思忖,“那得看是誰犯錯,若是府里下人,自沒什麼,但若是杜巍,又或是他那兩個兒子,那便很不容易了,至于你說的不便之事,爹爹也難肯定。”
秦纓早有預料,但秦璋也如此說,一顆心頓時懸得更高。
……
同一時間的定北侯府中,杜子勤正滿面不快地瞪著謝星闌,“你這是做什麼?城城外這些日子死了多人,怎麼就和我們府里扯上干系?”
謝星闌面無表地看著他,目一晃,又看向他后的杜巍,“侯爺,得罪了,如今鐵證如山,若不從貴府查起,實在無法代。”
杜巍倒不覺惱怒,只問道:“除了玉扳指之外,謝大人可還有別的證據?”
謝星闌眉眼寒肅,“證據自然有,但不便告訴侯爺,等查完了,若只是個誤會,自然不會牽累你們。”
袁氏站在杜巍邊,面上多有驚慌,“好端端的,馬廄里哪來的玉扳指?是二十六撿到的?那天我們都出城去了,馬廄里除了馬兒,也只停過幾輛馬車……”
謝星闌道:“夫人所言有理,我們正要去馬廄看看。”
袁氏看向杜巍,杜巍吩咐杜子勤,“子勤,你帶路吧。”
杜子勤一臉不快,又瞪了那被押著的小廝一眼,忍著氣道:“跟我來吧……”
一行人浩浩地往后院馬廄而去,袁氏看了看,也帶著邊侍婢跟了上,杜巍站在原地,眉眼微微晦暗下來,又招了招手,吩咐隨從,“趙燮回來。”
等到了后院馬廄,杜子勤指著這方院落道:“西邊是馬槽和馬鵬,東側是停放車架之地,王七,我倒要問問你,你在哪里撿到的玉扳指?!”
王七正是去典當扳指的小廝,此刻指了指停放馬車之,“就在那里,二十六那日,侯爺夫人,還有兩位公子都出去了,小人過來整理馬鞍和那些雜,結果就在地上發現了扳指,就在這里,當時地上散落了好些馬草——”